咯吱!
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
陳府大門緩緩打開,自里走出一群光頭大漢。
“吵什么!”
當先一大漢邁出大門,便大喝一聲,冰冷的目光掃視著門前圍著的百姓。
隨著大漢的喝聲,百姓頓做鳥獸散,原本被圍的嚴嚴實實的陳府大門,頓時為之一清。
“師…師兄,你的頭頂…”
正站于人頭之下的大漢,自沒看見正懸掛于頭頂的老者人頭,他聽得身后之人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回身之下,他順著那滿臉驚恐之色的人,手指著的方向。
抬頭一瞧。
一看之下,大漢也是大吃一驚,連忙后退兩步,再打眼仔細一瞧,卻見這人頭,正是昨晚出門追擊那闖府小賊的太上長老。
知道事情大條的大漢,強忍心中的驚恐,一躍之下,取下了老者的人頭。
一邊疾步往府內走去,一邊吩咐道:“快關大門,通知教中諸人戒備,我去面見圣子。”
隨著大漢的聲音,陳府大門復又緊緊關上。
遠處。
看著這一幕的方陽,微微一笑。
轉身離去。
昨夜,在方陽的故意引誘下,與這老者在城外一戰。
經過交手,知道這老者乃是絕頂之境的方陽,自然明了為何陳東初以超一流之境,還是戰死陳府,想必這其中,老者出力不少。
而現在被他遇上了,那自不可能放這老者離去,故此,便下殺手,送他去見閻王,就當是復仇的開始。
同時也是削弱那所謂圣教的實力。
人頭割下,懸掛府門。
想必自己送的這份見面禮,那所謂的圣子,應當是十分滿意。
而這罪魁禍首,圣子。
方陽則是準備留給陳康康,讓他手刃仇人,同時也讓他自己看看,當年因他父親一時心軟,而留下的余孽,是如何來對付他們陳家的。
以免他以后重蹈他父親的覆轍。
而方陽不知的是,他殺了老者,可不止是削弱實力這么簡單。
當那大漢捧著老者的人頭,走進圣子所在的房間,將人頭呈上后。
原本古井無波,端坐著的圣子,一見之下,那是大驚失色,倏然起身。
這老者乃是圣教派來保護他,幫他復仇的,故此,對這老者的實力,他是心知肚明,信賴萬分。
昨晚,這老者雖一夜未回,但他卻是毫不擔心,只當老者是有事耽擱了。
可誰知,一早,這老者的人頭卻已呈到自己眼前。
他卻又如何不驚!
當初,若非有這老者存在,只怕他們也拿不下陳家,只那老不死陳東初,便能殺光他們這些人,還何談復仇。
且他之所以可以一直霸占著陳府,無人打擾,守株待兔的等那人出現。
也是因為有老者這根定海神針存在。
正是老者將這段時間以來,所有摸進府中的高手,統統擊殺,才使得他們一群人一直保持著神秘色彩,讓那些正邪兩道之人,不敢輕舉妄動。
如今,老者一死,沒了頂尖高手的他,卻又如何有底氣在再繼續在這陳府之中待著,面對周圍不懷好意的眾江湖人士。
更何況,老者人頭被懸掛在府門,那殺老者之人,必定是沖他們而來。
能殺了老者之人,實力又該如何?
會不會立時就來取了自己的項上人頭!
想到此處,他卻是再也故作不了平靜,煩躁、驚駭的四下走動,便如熱鍋上的螞蟻。
片刻之后。
他猛然抬頭,看向一直舉著老者人頭,低頭看地的大漢,沉聲道:“暗中召集教眾,今夜悄悄離城!”
思慮之后,還是自己性命最為要緊。
大漢聞言,領命而去。
就在大漢走出房門的瞬間,這圣子又補了一句:“記住,一切如常,別被人看出異樣。”
陳府之中,圣子下決定離開杭城。
而城中各方勢力門派,在得知有人找上那神秘勢力的麻煩后,便俱將目光投向陳府。
想借此機會,一窺這神秘勢力的真面目,看看其實力如何。
順便再瞧瞧是何人如此大膽。
而只有極少數的幾人,將此次事件,聯想到了方陽身上,這驟雨劍和陳家關系匪淺,但陳家滅門至今,卻始終不見他出面,卻是有點反常。
如今想來,很可能這事就是驟雨劍干的,只不過是他悄悄進城,自己等人不知而已。
看來,這陳府的好戲,才剛剛開始。
同時。
除了這些江湖勢力,六扇門和東廠也是同時動了起來。
一時之間,整個杭城,因方陽的動作,風起云涌。
有間客棧。
自陳府回轉客棧,正躺在床上休息的方陽。
突然被“梆梆梆”的敲門聲吵起。
“前輩,在不在?晚輩前來拜訪。”
門外,熟悉的聲音傳來。
方陽聞聽,搖頭笑了笑,起身走向門邊。
房門打開。
原本正站在門外,握著把紙扇,一臉笑意的賴之清見此,立馬伸長脖子,對身前的方陽視而不見,反而打量著房內的布置。
“瞎看什么,先進來再說。”
方陽瞥了他一眼,便轉身,在房內的桌子旁坐下。
一邊提起桌上茶壺給自己倒茶,一邊看著進來后,先將腦袋伸到外面左右瞧了瞧后,才輕輕關上房門的賴之清。
見他這么小心翼翼的樣子,方陽也是一頭霧水,問道:“你小子這和做賊一樣是為何?”
“今天早上的事,是你做的吧!”
賴之清聞言,幾步走到方陽身旁,將紙扇往桌上一放,一屁股坐下,沒回答方陽,反而是開口反問。
“什么事?”
端起茶杯,方陽看了賴之清一眼,故作不解。
“你別跟我玩虛的。”
賴之清顯然認定了就是方陽做的,他見方陽只顧給自己倒茶,都不給他這個客人來一杯,便直接自己上手,在涓涓水聲中,“你敢說今早陳府門口的人頭不是你掛的?!”
“是又如何。”
方陽拿起賴之清的紙扇,展開,見上面寫著‘風流倜儻’四個字,便是一笑,“難道你過來,就是來問是不是我做的?”
“我怎么會那么閑。”
說著,賴之清小心的看了下四周,這才往方陽身邊靠了靠,低聲道,“我得到消息,那神秘勢力怕是要有所動作。”
“哦!”
聞言,方陽略顯驚異的看了他一眼,“什么動作?”
“雖然具體的還不清,但按他們的種種表現來分析,我估計他們是想要離開杭城了,所以就特來告知你一聲。”
“你不是說你打探不到他們的消息,這他們的異常,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不會是…”
方陽看著賴之清,說道。
“不會有假。”
賴之清聞言,眉頭一挑,略顯得意的說道,“他們以前沒什么動作,我自然就看不出什么,但他們今天一動,那便逃不過我的眼睛。”
“這樣…”
方陽摸著下巴,對賴之清的分析,他還是比較相信的,畢竟人家是做這一行的,經驗豐富。
知道這勢力要離開杭城的方陽,心思急轉。
原本在這杭城中巋然不動的他們,在老者被自己殺了后,便要離開杭城。
由此,可以大致判斷出,這老者便是他們的最大底牌,而老者一死,他們也便沒了繼續待在杭城的籌碼。
所以,才要急著離開。
而他們最大的底牌都不是自己的對手,那想來他們之間也是沒了什么能威脅自己之人。
如此,也就不必再多做打探,直接拿下他們便是。
同時,為了防止這是他們的引蛇出洞之計,還需防備一手。
想罷。
已經有了主意的方陽,對賴之清招了招手,等賴之清附耳過來之后,他才緩緩道:“我拜托你件事兒,你今晚…”
“確定?”
等方陽說完,賴之清看了眼方陽,問道。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你當心別陰溝里翻船!”
“你放心便是。”
見方陽說的如此篤定,賴之清也不再多問,告辭之后,直接起身離開,出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