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集成線的虛空能量同靈力對沖會產生激烈的反應,成百上千道密集轟炸,不斷消耗著神甲蓄藏的靈力,也將企圖接近的天龍道子推遠。
看著星域中被彈飛的對手,唐羅心中卻沒有什么克敵機先的快意。
有時候他真的很羨慕這個世界的人,能夠理所當然的將周遭很小的世界當做全部。
仿佛族群、國家、天下這些概念根本不存在,人們對集體的最高認知,就是家族和宗派的單位。
至于善惡,更是完全為立場服務的判定,所有人口中的公理和公道,都是從自身出發的利益相關。
可這兩個詞真正的意義又有誰會真的在意呢,好像從妖族徹底退場后,人族的道德水平就開始大踏步的后退。
到了今時今日,莫名有種豬狗遍地的既視感,那些自稱世家的東西,又同曾經的妖族有什么不同呢。
傷害就是傷害,難道就因為傷害者的是個人形禽獸就會讓受害者好受些么?
事實上,同類間所造成的傷害,往往要比異類來得更加痛苦和猛烈。
只是,又有誰愿意承認自己是罪惡的幫兇呢。
就好像現在的他,為求大自在踏上修行路,希望每一次戰斗都有無愧于心的理由。
可這一次,卻不敢直視翻騰龍蜈神鎧里那個面容依舊堅毅的道子。
就連束集虛空能量的轟擊,也變得軟弱起來。
另一邊的伊祁天龍自然是無暇顧及唐羅的內心戲的,從見面開始,他就將全部注意力,放在戰斗上。
畢竟關于這位虛空宗師的強大戰績,即便是作為藥神宗這樣的非斗戰類宗門,也是必須要研究的。
特別是他們小瘴峰,更是將虛空靈體當做是稀世奇珍。
因為只有對全屬性耐受性極高的虛空能量,才能突破目前蠱毒類靈技的最高界限。
上一次小瘴峰擁有這樣的研究熱情,還是在伊祁天龍覺醒毒靈體的時候。
可血脈天賦終歸只是運氣,而虛空靈體卻是能造福所有為毒靈所累的修行者,所以這一次小瘴峰的研究,尤為深入。
從某種角度來講,伊祁天龍甚至要比唐羅更加了解虛空靈體。
這也是為什么從戰斗開始,這位藥神宗道子沒有浪費一點兒靈力在進攻上,而是不斷匯聚異種毒靈的原因。
除非是在三次質變階段走出半程的能力,不然靈能的攻擊手段,都是在給虛空宗師撓癢。
更別提虛空宗師還有遁入虛空的“如意法”,用靈技是絕對沒有任何勝算的。
但在高深的武道理論中,最強和最弱的通常在同一點上,這對虛空靈體也通用。
同一般靈體自帶靈罡不同,虛空靈體能夠包容萬物的特性使其根本沒有外溢的能量,舉個簡單的例子。
某個修煉火行功法的宗師,激活靈體時體表會產生極致高溫的炎罡,若是有人對其施展黃級靈技,還未碰觸靈體就被炎罡融了。
但虛空靈體不一樣,只要唐羅不躲閃,不論什么級別的靈技,都可以接觸靈體。
雖然同樣是無效,但這卻是伊祁天龍唯一能夠把握住的機會。
作為出手的條件,他從御獸宗道子手里拿到過一瓶毒龍之涎。
所謂毒龍,便是深淵之龍,以萬物惡念為食,戾氣越重,龍力便越強。
憑此毒龍之涎,伊祁天龍開始研究惡念之毒,要說這位藥神宗道子也是毒蠱一道的天縱奇才,竟真被他找到剝離怨念練毒的法門。
只是有了法門,還得有儲藏怨毒的法器,沒有別的辦法,他就只能以自身靈體為壺。
這些日子渡厄濟世,他不光主持了正義,同時吸納了很多人的怨毒之氣。
那些憤怒,那些不甘,那些痛苦,全都被伊祁天龍利用秘法匯聚起來,為的就是面對強敵時,能有一擊之力。
根據小瘴峰判斷,虛空宗師的靈體,無懈可擊,戰技亦為人間巔頂,人王不出舉世無敵。
這樣的存在早已超過兇境武者能夠應付的極限,所以從一開始,伊祁天龍就沒想過能戰而勝之。
但作為神宗道子,他也有著自己的驕傲,那便是明知不敵也要給對方留下難以磨滅的記憶。
眼下感受到對方攻擊驟緩,伊祁天龍眼中寒芒一閃,陡然激活幽泉龍蜈鎧蓄藏的所有靈力,使得龍蜈之魂凝若實體,朝著唐羅撲殺而來。
面對來勢洶洶的龍蜈沖擊,虛空宗師只是遙遙揮手,由下至上的運動過程中,虛空能量瘋狂注入壯碩修長的臂膀。
膨脹了數百倍的巨掌只是一揮,無雙巨力通過勁力的放大,只是一擊就將色厲內荏的龍蜈虛影拍飛。
掌面同龍蜈殘影接觸的地方,堅固靈力模型被巨力積壓的氣化,隨著勁力投入,巨大的神獸虛影一寸一寸龜裂,轉瞬爬滿百丈之軀。
一擊竟功,遮天的巨掌折返罩下要捉拿神甲內的道子,殊不知伊祁天龍等得就是這個機會。
從破碎的龍蜈虛影中竄出的神魂懷抱著一顆填滿千人怨氣的毒珠,揮手便推入壓下的巨掌中。
能夠抵御萬靈千法的虛空巨臂卻對這種以情緒為本的毒素毫無辦法,毒珠輕易被推入虛空靈體。
但與此同時,遮天蔽日的巨掌也同時壓下,這種根本不容躲避的攻擊范圍,失去神甲庇護的伊祁天龍直接被拍飛。
而一擊得手的唐羅沒空理會戰果,正以陰陽兩儀大磨盤抵擋著已經進入大臂的毒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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