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山歸來,沒人發現院長換了人,無雙學院運轉依舊。
或許是因為最艱苦的時候已經過去,好消息一個接著一個。
很多原本未對無雙招賢帖動心的隱士高人,不知怎么的放下了架子,紛紛寄來拜帖說要上無雙城看看。
還有在外為學院招賢的兩位將星,也感覺在野的賢人態度平和了許多。
其實想想也能明白,這是赤霞山無雙學院的名望真正開始在西賀武道界的中上層開始發酵了。
那些懷疑,審視還有待價而沽,隨著元洲徐氏的弟子拜入,徹底變成杞人憂天。
不少身懷技藝的賢人放下了心中顧慮,拖家帶口前來投奔學院。
而如今財大氣粗的無雙學院也沒有讓這些人失望,只要是修為達到標準,來者不拒。
可即便如此,經營部也不過多出十余位教員,且都是需要再培訓才能上崗的教員。
倒不是這些人有名無實,而是在野的武道研究者,因為資源所限,傳承所限,其實能夠研究的范圍都只是在靈氣、靈技應用方面。
而關于真正給靈技做倍化設計的能力,是他們所不具備的。
唯一具備的那個,還是沐家塞進來的暗子,只可惜在云秀的魅惑之瞳下,這位徹底反水。
不光和盤托出沐家盜取經文的計劃,還將主導這個計劃的幾人賣了個干干凈凈。
云秀將這些人名全都記在了小本本上,然后就把這位名叫柳櫛風的沐家暗子安排到了經營部,擔任二號講師。
對于擁有地階二品血脈魅惑之瞳的院長來說,面試的過程就是這樣簡單,枯燥。
另一頭,閉關的唐羅也開始梳理各個古籍里關于封王證到的法門。
看來看去,最有幫助的,就是王者以神魂御天地的說法了。
幾乎每本地級以上的功法中,都有人王說過類似的話,比如肉身為刀把,神魂乃鋒刃,或是身為度海舟,魂是擺渡槳;
這種不斷告知神魂更重要的說法是唐羅不能理解的,因為很多人王傳承中都說了,登臨彼岸的那步就是魂與身合。
不是將神魂重新打散成三魂七魄,而是用完整的神魂同靈質化的肉身融合。
雖然每一位王者都說得斬釘截鐵,但經過唐羅的仔細分析,發現這件事其實是根本做不到的。
不光是他的黑球神魂做不到,任何其他人的神魂,也是沒有辦法做到這個程度的。
因為很簡單的道理,神 魂雖然是魂魄的顯現,自性的根本,但這個東西說白了,就是一具精神層面的假體。
而這具假體本身就是寄宿在神舍中的,試問,一個本身就在身體里的器官,如何再同身體合二為一。
這里頭的邏輯充滿了矛盾,如果沒有那么多成功的案例,唐羅一定會言之鑿鑿地說這是條死路。
可偏偏有那么多的王者出現,而且他們都在傳承中認可這種說法,這就很挑戰唐羅對武道的認知了。
畢竟他們在傳承時,可沒有料想過會被人搜刮,面對的都是自己的嫡系親屬,根本沒必要說謊啊。
但如果那么多人王都指著一條死路說,路就在這。
要么就是這些人患了同種癔癥,要么就是唐羅與他們在對路的認知上,有了分歧。
以至于他們能看見的路,唐羅看不見。
“可究竟是差在哪兒呢?”
唐羅將手中地級功法關于封王路,身魂融合的那頁撕下,然后站起身形,將紙張貼在桌案前的墻壁上。
原本平整光滑的閉關室墻面,整整齊齊貼著從各種功法中撕下的紙張。
起身虛空宗師后退丈余距離,抱胸審視著,細細思考著。
龍洲、臨川平原 自從周天星斗大陣倒扣臨川,這方天地就由王家眾御師說了算。
血獸被拆皮拔骨重新研究,十二天魔抓了放,放了再抓十數次。
本以為這般展示強大后,足以讓血神主宰明白反抗的下場,但這頭妖魔大圣還是跟茅坑里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
琰浮城陰陽寮主的說服計劃徹底失敗,因為話術這種東西,只適用于有理智的人類,而不是喪心病狂的妖魔。
對于血神主宰來說,面對人族只有兩個態度,殺掉和吃掉。
雖然王幽很強大,那個在天外俯瞰血河的人類更強大,但這并沒有讓祂退縮,十數次組織血羅剎偷襲王氏營地就是最好的證明。
但要以十二位偽宗師沖擊天南王氏陰陽御殿的精銳,要能竟功才是怪事。
可血神主宰就是有這樣的執拗,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只要王幽敢放人,祂就敢再派十二羅剎出來送死。
不得不說,世上絕大多數的生意,最害怕的就是這樣的莽夫。
陰陽御殿要的是血神主宰生死合一的法門,可如今掌握法門的是個沒有理智的妖魔,這就讓幾位寮主很是泄氣。
又染了一生 血污的王幽黑著臉從地河中退出來,御虛直上穹頂。
“老早就同你講過了,如這樣的妖魔,先行打殺了才是最好的選擇,想用商人的那套對付,根本沒戲。”
閉目主持陣法的王弗靈嗤笑道:“它越是害怕,表現的就越是兇殘暴虐,理智喪失。但若是真覺得它愚蠢,又不太對,根據陣法的反饋,血神界正不斷吸取血河中的煞氣和地脈的陰氣,看來它正在積蓄力量,準備跟我們搏命呢。”
“這些日子的成果,足夠向族人交代了!”
王幽抖落身上血污,淡淡道:“再困一年,若是還沒辦法讓它合作,就按你說的辦。”
三五第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