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事起落無常,可總有一些人巍然不動,究其根源不過審時度勢四字。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有了五轉龍門的無雙學院,定會成為西賀一方舉足輕重的勢力。
所謂人心所向,大勢所趨,即便三家心中有一萬個不情愿,不樂意,也只能自我消化成最燦爛的笑容,去給無雙城送溫暖。
宴席設在赤晶大殿,三位族長準點赴宴就連護衛都沒帶。
“多謝三位對本院的信任。”
唐羅看著三人一副磊落坦蕩的模樣,淡淡道。
“有院長這般強者坐鎮,又何須護衛,諸君以為然否?”
劉儻笑得開懷,朝農、何兩位家主打趣。
“是極是極。”
“真是如此。”
被搶先討了好的兩人心中暗罵劉儻無恥,面上卻是無比贊同的模樣。
宴開樂奏,四人推杯換盞,席間三位族長向唐羅頻頻敬酒套話,都被不動聲色的擋了回去。
待得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三族長實在套不出什么內容后,直接切入正題道。
“無雙學院設龍門驗靈,圓了西賀無數蛻凡修行者的大夢,何某雖是何家族長,但所做之事不如院長之萬一,羞愧之余對學院更是敬仰。”
“如今全西賀的蛻凡修者都在往學院趕,龍洲從未有過如此盛況,何某不太會說話,但若是院長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何氏絕無二話,必然鼎力相助!”
髯長及胸的何塞舉著酒杯對唐羅許諾,臉上的紅色不知是醉意還是羞意,但一番話倒說得情真意切。
這讓陪宴的杜威不由得多看了這位風度超人的何家族長幾眼,感官大變。
如今無雙城最需要的就是這種擁有大能量者的幫助,本以為三位族長會因為如今形勢緊張而坐地起價,卻沒想到對方這樣通達。
“何家主所言,也正是老夫心中所想。”
在何塞表態之后,一臉正氣精神矍鑠農家主也附和道:“五轉龍門驗靈之事,功在當代,利在千秋,這不光是無雙學院自己的事,更是整個龍洲武者的榮光。有件事老夫說出來,請院長不要見怪。”
“在來之前,老夫便已征調城中數十客船,還有百家賓樓,只要院長點點頭,立刻便會奔赴此地,為學院分憂!”
能夠做到豪族之長的,又怎會有庸人,農家主顯然是把事情想到了前頭,相比于何塞的漂亮話,這早有準備的體貼舉動,自然是更勝一籌。
近水樓臺先得月,有何家主和農家主的鼎力相助,相信定能解決如今學院的問題。”
被何塞兩人搶了先手,劉儻卻并不著急,反而出言幫著促成。
畢竟農何兩家,一家占著陵江上游城池、一家占著陵江下游城池,瞿塘城和蘭山城已是最好的分流點。
即便劉儻想爭,可朝昌離赤霞山這樣遠,也是爭不過的。
索性做個順水人情,賣了兩家族長一個好。
“劉家主太客氣了。”
“不過占了地利,當不得這番謬贊。”
何、農兩位家主自然也能感受到這份人情,微笑頷首回禮,以示心照。
但劉儻既然會來無雙城赴宴,又那可能只是來給兩家做陪客的,奉承語畢話鋒一轉,又朝唐羅道:“劉某前來赴宴時,左思右想,想著幫學院做些什么,后來想著,雖然無雙城是龍洲奇觀,水晶之城驚艷天下,但這猶如神圣造物的城池若是被趕來驗靈的粗人給糟蹋了,那真是贖不起的罪過。”
“所以劉某這次過來,隨船帶了朝昌三百余位頂尖的木匠、石匠、泥水匠,相信有這些人在,應該能幫助院長完成對赤霞山的二次開發。這也算劉家對學院的小小支持。”
瞌睡了送枕頭,想吃奶就來了媽媽。
三位豪族族長一出現,就將赤霞山此時最大的困難瓜分包圓。
杜威表面上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但放在桌下握緊的雙拳,還有瞳孔的些許震動,還是將他的心意給出賣。
反倒是唐羅,還是開宴時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樣。
三位族長一來便點出無雙學院的困難,話里話外都是略盡綿薄之力。
若真是摯愛親朋手足兄弟,那唐羅自當感動,可真實情況是,這些人人情接的容易,但要還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在商言商,有些事情還是不要摻雜那么多沒有的情愫,當成生意做最好。
“劉家主想從學院得到什么?”
唐羅直視劉儻,淡淡道:“赤霞山要建設,急缺工匠、木料,劉家主帶的這些工匠,可謂解了本院燃眉之急,若對學院有什么要求,盡管提出,若是合理,本院自會應允。”
神情平靜,語氣冷漠,一下子將龍洲一家親,友鄰勝親朋的美好氛圍擊碎。
何、農兩位家住臉上雖還掛著笑容,但心中卻不由得一沉。
至于首當其沖的劉儻,更是覺得難搞。
摸不清神秘院長是真的不懂人情世故還是試探,
這位劉氏家主硬著頭皮道:“龍門關乎西賀所有蛻凡修士的福祉,劉氏哪會以此事作為交易的籌碼,工匠木料自是為學院出的一分利,哪能用作交還,校長折煞劉某了!”
“劉家主不開價,那么就讓本院開價吧。”
不理會劉儻話語中虛情假意的部分,唐羅直接開口道:“如今學院遇到了困難,三位家主愿意相助這再好不過,但有些話還是得說在前頭,以免日后出現齷齪。”
“今時今日學院需要幫助,但困難度過后,學院還是學院,不會因為此番相助,三大豪族就會得到什么便利。所以三位此時若是有什么需求便直接提出,免得日后兌現不出,說本院忘恩負義。”
一番話讓宴廳氣氛降到冰點,三位族長臉上連假笑掛不住了,低著頭思索著唐羅話中之意。
其實三家都明白,這所謂的幫助是對他們都有益處的事,這才上趕著前來相助。
本想以此賣好搭上無雙學院的線,卻沒想到神秘院長的態度這樣干脆激烈。
眼下擺在三人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條是遵循曾經的經驗,相信只要堅持做人情,便一定能攀附上學院。
另一條就是拋開那些虛情假意的設計,切切實實的談場生意。
兩者皆有利弊,讓人難以權衡,就在農、何兩位家住還在糾結的時候,劉儻卻是笑吟吟的站起身形,朝唐羅拱手施禮告罪道:“些許蠅營狗茍的把戲,倒是讓院長見笑了。其實劉某此次前來,確實有些請求,還望院長應允。”
這才對嘛。
唐羅將手中酒杯輕輕放下:“劉家主但說無妨。”
“劉氏經歷臨川天魔之戰,元氣大傷,族內不少弟子被煞氣沾染在入魔邊緣徘徊,聽聞學院經營部有能拔除煞氣的服務,還請院長施以援手。”
“經營部對外開放,劉家主有此需求,只消同杜威長老交接便可,無需躊躇。”
“劉氏有些蛻凡弟子在巔峰蹉跎十余年,心氣漸衰,想請院長安排讓他們過下龍門,看看積累,好重拾向道之心。”
“這也不是難事,龍門不日就會遷徙,到時本院會將地址先行通知族長。”
劉儻眼神一亮,激動地又是拱手一禮:“多謝院長。”
“應有之義,劉家主何必道謝。還有什么要求,一并說了吧。”
看著劉儻眼中還有些意猶未盡,唐羅體貼的鼓勵道。
“院長明鑒,劉某確實有個不情之請。”
在唐羅的鼓勵下,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