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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二十一章:崛起

蘭山城的夜注定無法平靜  不知是不是某種特殊的默契,潛伏在城中的賞金獵人們都決定在今晚動手。

  從第一縷火光沖天而起,暴徒們的狂歡便正式開始。

  只是除了縱火制造混亂外,賞金獵人暫時對戒備森嚴的府邸并沒有什么辦法。

  反而是由氏族糾結起的巡防聯隊,從各個方面對這群賞金獵人進行打擊。

  特別是由唐青山率領的那支,更是在短短半個時辰內,將內城所有作亂的賞金獵人拿下,平亂的效率令人心驚。

  對于這群刀口舔血的亡命徒唐氏自然不會有什么慈悲,畢竟以流浪武士為主要基石的勢力群體,連被收押的資格都沒有。

  所以等待這群賞金獵人的,只有冰冷的屠刀,并在進入蘭山城的城道上,以賞金獵人尸骨堆在兩旁,蓋土夯實鑄成京觀。

  而之所以如此殘暴,是因為當晚的蘭山城發生一件大事。

  龍西聯盟盟主唐志長子唐鵬遇刺,身受重傷。

  聽來不可思議的事情卻切切實實發生了,作為唐氏主脈核心,唐鵬府邸不光有一支神武衛隊駐扎,更有兇境強者回護周全。

  可賞金獵人卻依舊從這樣嚴密的防護系統里找到漏洞,相較于外頭不明所以的人們,蘭山城的氏族們自然了解到了更多的細節。

  動手的人是天南一支不入流匪寇的幾位當家,為首者是諢號穿山甲的鷹鉤鼻子,他們從蘭山城半山挖了條直通唐鵬府邸的密道,口子便開在盟主長子的地下修煉場中。

  說來也巧,幾人選定子夜的時間,就是篤定這個點兒地下修煉室無人,他們原本的主意是先潛伏在唐鵬府邸,然后伺機而動。

  但偏生運氣不好,號武成狂的唐鵬每日都會在修煉室苦修至深夜,聽到動靜后直接與幾人動起手來。

  這幾個匪寇自然不是唐鵬的對手,但匪寇的陰損手段還是讓唐鵬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當天鵬府的女主人召來神武衛隊的時候,唐鵬已經全身是傷,而一窩匪寇死得也只剩兩人,哪怕神武衛隊不到,處理也只是時間問題。

  同等境界,以一敵眾,這樣的戰績放到哪兒都不算差勁,可偏偏他是盟主的長子。

  當他被刺殺的消息一經流出,對蘭山城各個世家造成的影響,非同一般。

  而同樣被震動的,還有遠在大臨城的賞金公會。

  蘭山城發生的事可謂當頭澆下的一盆涼水,將獵人們的熱情湮滅。

  幾百個自命不凡的賞金獵人進入龍西,最終回來的十不存一。

  “兄弟們別去送死了,陵江七城有日夜循環不息的聯隊,武者各個實力高強,配合默契,就算完成了刺殺,也沒機會帶著人頭逃回來”

  “錦川兄弟、南國兄弟、穿山甲兄弟全都死在蘭山城,鐵塔一樣的唐青山心黑手毒,被俘便等于生死,這些日子死去的獵人被他聚在一起埋在道路兩旁壘做京觀”

  諸如此類的消息不斷在大臨城四處發酵,而散布消息的都是好不容易從陵江七城逃回來的獵人。

  而大臨商盟內部也存在著不小的分歧,要維持賞金公會這樣一個龐大組織的運作,是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財力、武力的。

  越是龐大的投入,越代表大臨商盟對賞金公會的重視,而就目前反饋的結果來看,十分令人失望。

  議員們坐在空著數個位置的議庭中,抒發著自己的不滿與憤怒。

  “一個多月了,除了最初幾日,這群廢物再也沒有在龍西聯盟得手過!”

  憤怒的商盟議員朝葉擎蒼表達自己的不滿:“這賞金公會就是個笑話,同樣的財力物力若是用來聘請高手,哪怕冒風險找荒古血樓發任務,都不至于淪落到這步田地!”

  議員的話得到了眾人的認可,在大臨城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搞出賞金公會這樣的場面,本來就是件賠本賺吆喝的事兒。

  可現在本兒賠了,吆喝也沒賺到,難免讓人有些受挫。

  雖然賞金大廳一日比一日熱鬧,但從反饋的信息來看,能稱作高手的人,少之又少!

  葉擎蒼對議員們的反彈早有預料,大臨商盟魄力極強,并且勇于嘗試,能夠迅速通過賞金獵人預案便可見一斑。

  但同樣的,這群魄力極強的商人家主,耐心也是極差,他們需要不斷得到反饋,才能支持繼續的投入。

  可也不想想,如今他們要面對的是龍西聯盟,龍洲宗派之下的最強大的勢力。

  就連宣戰的龍洲四大豪族現在都按兵不動,整體實力最弱的賞金公會卻跳得最歡,這又怪得誰來。

  只是這話不能在這個場合說,作為賞金公會項目的發起人,葉擎蒼必須要解決眼下的困難才是,而他從來不打無把握之仗。

  “議員說得極是。”

  毫不生氣的葉擎蒼輕輕轉動著右手拇指上翠綠的扳指,輕笑附和道:“初初建立的賞金公會確實在高端戰力上有所欠缺,但這也并非不可彌補的。”

  嗯!?

  眾人心神一凜,就連最初憤怒的議員臉色都平靜下來,冷冷盯著葉擎蒼道:“你該不會是想大臨商盟派駐精英加入賞金公會吧!?我告訴你,妄想!”

  數次征戰讓大臨商盟元氣大傷,現在只要一談到高手,他們心情就特別緊張。

  “議員無須激動,葉某自然不會讓商盟精銳帶頭沖鋒,介紹幾個人給諸位認識。”

  葉擎蒼笑盈盈地回了面色不虞的議員一句,朝身旁的令官使了個眼色。

  早有準備的令官急忙忙去打開廊們,幾位等候多時的組織首領魚貫入場,然后坐進了空著的議庭。

  “給諸位介紹下。”

  葉擎蒼站起身形,指著左手處第一位朝著商盟議員介紹道:“兇牙府主,遲東萊!”

  眼瞼低垂,長眉幾乎掛到顴骨的老者微笑著朝大臨商盟的議員們點了點頭。

  若是沒聽到名字之前,眾人只會以為這就是個慈眉善目的老人,但兇牙府主四個字,卻將所有的慈悲都破壞了。

  誰能想到被稱作瘋狗組的兇牙府府主,竟是眼前這個慈祥的老人,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自荒古血樓隱入地下后,西賀便涌出很多殺手組織,兇牙府便是龍洲區域比較有名的一支,傳聞只要有錢,這群瘋狗誰的暗殺都敢接。

  現在看來這話應該不假,畢竟大臨葉家能和兇牙府有什么瓜葛,無非就是錢而已。

  傳說兇牙府的龍牙和狼牙都是兇境巔峰的強者,有這樣一支殺手組織加入,倒是能緩解賞金公會沒有高手的尷尬。

  有些明白葉擎蒼意思的議員們神情緩和下來,將目光移到葉擎蒼下首處第二位。

  “屠妖宮,申屠宮主!”

  葉擎蒼不負眾望地借著朝眾人介紹道:“相信這位的大名,諸位一定聽說過。”

  英豪擂的封號強者,屠妖宮的宮主,封妖一脈最后的傳人。

  在西賀這方世界,從來沒有空穴來風的名頭,就算是世家豪族的養望,最多就是將影響力覆蓋到家族統治的區域,而難以被外州人承認。

  但若是一個名號能夠傳遍四方,那就說明此人定有真才實學,就比如眼前的屠妖宮主。

  相較于普通的殺手組織,屠妖宮的業務對象主要是各類荒獸,特別是針對擁有神獸血脈的荒獸。

  傳聞龍州御獸宗不止一次招攬過眼前這位申屠宮主,卻都被其拒絕了,也不知葉擎蒼花了怎樣的代價才將這人說動。

  但不管如何,能有這位強者的加入,這賞金公會的上層,看來是穩了。

  渾然忘記發難目的的眾議員熱情地向申屠宮主打招呼,但也不知是天性冷淡或是桀驁。

  上身纏滿粗壯鐵鏈的申屠季輝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讓想要寒暄幾句的議員討了個好大的沒趣。

  而介紹完最重要的兩位,剩下的人葉擎蒼便輕輕一筆帶過。

  “堰蒼血武幫主,血魔肖李恒。”

  紅發黥面的大漢起身朝眾人抱拳。

  “川元血獄的獄鷹,公良邪(ye)。”

  “天南黑魔界的幽冥王,百里伏幽。”

  “界空山血月宗的大師兄,況兆天。”

  隨著一個個響當當的名號從葉擎蒼嘴里說出,大臨商盟的眾議員從神色震驚變成了麻木。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的道理他們明白,但早已沉入利益交換大海中的商人早已經不再相信。

  但任憑他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葉擎蒼是如此在這樣短的時間里,拉攏起這樣多可怖的人物的。

  看著坐在其下首處的各位強者,這每一位都是武宗以上,堪比兇境巔峰的大高手。

  特別是兇牙府主遲東萊和屠妖宮主申屠季輝,這兩位便是放在兇境巔峰中也是數一數二的戰力,堪比宗師的存在。

  如果說一開始他們是在擔心賞金公會沒有拿得出手的強者,那么眼前就是在躊躇,有這樣一群兇悍至極的強人加入,賞金公會可別要翻天啊。

  人就是這樣矛盾,好像永遠都無法達到滿足的平衡。

  葉擎蒼自然明白眾議員在擔心什么,介紹完這群愿意和賞金公會合作的強者后,他淡淡道:“大變將至,如我們這般規模的組織最是尷尬不過,或許在世家看來我等很是強大,但在宗派、圣地眼中,我等卻十分礙眼。不想被一口吞了,唯有團結。”

  “就像龍西聯盟那樣,從默默無聞偏暗龍州一隅的世家,到龍洲的新貴,只用了不過十年時間。”

  “或許賞金公會此時還有這般那般的不足之處,但這將會是未來我們商盟在大潮中博弈的唯一籌碼,希望諸君千萬將這枚籌碼握好了!”

無盡南海上空  駕著龍驤戰車的曹子期望著某片天空,靜靜計算著時間。

  早已等得不耐煩的曹長青打了個哈欠,不滿道:“這家伙究竟有沒有時間觀念,約定好的時辰,如今都已等了小半天了,連個人影都沒有!”

  “其實你不必一起跟著來。”

  曹子期笑道:“若是等得煩了便去車廂里靜坐調息,等人到了我會通知你。”

  “二兄你說這話就見外了。”

  曹長青昂著頭道:“當時是我們三兄弟一齊去的中州,如今大兄閉關,若是只有二兄你一個人,那個性格乖戾的藥神宗道子為難你怎么辦,所以小弟必須得在。”

  緋紅神甲歸還曹道臣、鬼王羅盤歸還三弟長青,雖然駕著龍驤戰車,但曹子期的個人實力,實在難以啟齒,身為鱗宗二公子,卻連真傳序列都沒有擠進去。

  這樣的人去迎接藥神宗的道子,實在咖位不對等,所以必須得有個真傳站著撐場面。

  曹長青雖然看著粗枝大葉不太聰明,但這方面的心思卻是很敏感,這也是為什么他要在此陪同的原因了。

  回去車廂是不可能回去的,既然無聊,那就找點話題聊聊唄,關于這個計劃,他不明白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二兄,你說大哥要找伊祁天龍幫什么忙?”

  曹長青靠在龍驤戰車的門框上,摩挲著下巴問道:“就看伊祁天龍那小子孤僻的模樣,也不像是有什么助力的樣子啊,傳說這是中州各大圣地天宗里最形單影只的道子了。其他的哪怕兇名外露,宗派里也有幾個擁躉,但這伊祁天龍可真就是個光桿司令,啥都沒有啊。”

  “那你有沒有想過。”

  曹子期瞥了曹長青一眼:“性子這樣孤僻又無依無靠的一個人,是怎么能干穩藥神宗道子的?要知道現在藥神宗掌權的,可是姜氏一脈,伊祁一脈早就沒落了。”

  “誒?對哦。”

  撓撓頭,曹長青恍然大悟道,然后就跟個好奇寶寶似得盯著曹長青問道:“那伊祁天龍是怎么干穩藥神宗道子的?”

  我錯了,我就不該搭話!

  永遠沒有人能滿足十萬個為什么。

  曹子期艱難地將頭別過去,給了兄弟一個沉默的后腦勺,越是情報能力強大的組織,越要學會避嫌。

  特別是御獸宗這種本就被眾人盯著的天宗圣地,但凡露出一絲覬覦其他宗派的苗頭,都會變成眾矢之的。

  所以對于很多的宗派消息,都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要等到發酵開了才能用輔助信息去抽絲剝繭。

  連這都不知道,這蠢貨竟然是裸宗真傳,真是夠了!

  托著戰車的龍獸仰頭咆哮,朱天飄來一朵綠色的云,藥神宗行走伊祁天龍,姍姍來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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