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聽著聽著,就覺得事情越來越奇怪,后頭尸和尚朝衍善道謝已經讓外墻這些個天級殺手很是吃驚了。
現在和尚竟然要他們去找什么瘟疫的源頭?
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荒古血樓是群什么人啊!
代號為“殘陽”的天級殺手實在忍不了了,翻身坐到天元武館的墻頭,朝著下方校場的衍善譏諷道:“小和尚,你可知道血樓的殺手是什么人,尋找瘟疫源頭拯救城?你見過殺手當英雄的嗎?”
墻外忍不住的嗤笑,都是覺得殘陽說得有趣,但衍善卻并不這么認為,他只是轉過身,微微把頭揚起,看著殘陽的眼睛認真道:“無家可歸的傷心人,殺手身份并不是你的部。”
墻外幾位天級殺手聽到衍善的話,抱腹狂笑不止,里頭那和尚竟說冷血是殘陽是個無家可歸的傷心人?
他一定會被殘陽用短劍釘在墻上,然后流盡血液死去。
帶著幸災樂禍的邪笑,幾名天級殺手御虛而起,在院墻上露出了頭,想看小和尚的慘狀。
卻沒想到,那容貌俊俏如天人,肌膚如琉璃一般剔透的小和尚并未受傷,反倒是被“譏諷”成無家可歸傷心人的殘陽,臉上青紅變換,咬牙切齒的模樣就像被人戳穿了心事。
“胡言亂語!”
殘陽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來,朝著小和尚冷冷道:“別以為學了點他心通就能隨意說話,若非看在老大面上,此時你已經死了!”
“奴家可不許你傷了這個親親小寶貝兒。”
半倚在墻邊羅裳半透名為“毒婦”的殺手聽到殘陽的話,朝衍善拋了個媚眼:“這般俊俏的后生兒,妾身還是第一次見,你若敢傷他,奴家便要你七竅潰爛而死。”
“哼!”殘陽冷哼一聲,雙手環抱于胸將頭扭開,似是不想跟女人計較,又像是忌憚詛咒成真。
“嘻嘻,小和尚真好看!”
風騷婦人目光便未從衍善身上移開過,看著看著更是泛起幾分紅霞,嬌聲道:“心口突然有些痛,小師傅能幫奴家揉揉么。”
“你這膽子可真大。”
東面墻上,代號“魔瞳”的殺手看著女人居然勾引衍善,嗤笑道:“無相禪寺五百年來最出色的弟子,慧根資質更甚衍空三分的靈童,這樣的人物你都敢碰?信不信都等不到那四位佛主、八部護法天神出手,光是五百金身羅漢就能將你挫骨揚灰,連樓主都保不下你?”
聽到衍善來頭的毒婦臉上春情一斂,但要滴出水來的雙眼卻還是不肯從衍善身上移開,嘴硬道:“和尚也能還俗,只要真心相愛,沒有什么是不能克服的。若是小師傅愿意成,奴家..奴家便是做鬼也甘愿!”
“嘁,這婊子沒救了!”
有著十字瞳紋的男子朝固翰道:“老大,不如把這婊子先關起來,要是他壞了衍善小和尚的修行,無相禪寺那些老和尚可不會放過咱們。”
“行了!”
固翰看著場面越來越混亂,扶額道:“你們幾個都已經聽到了吧,一場波及城的瘟疫將會爆發。朝昌乃是冀公子的故鄉母族,更是今后戰略部署的要地,若是讓這場瘟疫爆發,冀公子便無家可歸了,所以我們要找到瘟疫的源頭,明白了嗎!?”
隨著提高音量的令喝,墻上的幾名天級殺手都是一個激靈,知道這是護法鐵了心要幫著小和尚了,雖然天級殺手來去自由,但他們與固翰那么多年的交情,欠下的可不只是一兩條命,這個節骨眼上,自然不會有什么別扭,紛紛應是。
看著這群桀驁不馴天級殺手的順從模樣,固翰欣慰的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卻臉色一變,望向東邊。
不知何時,一位身著星袍,頭戴勾陳面具的男子便大喇喇的站在那里,眾人卻一點兒也沒察覺。
要遭!
尸和尚固翰朝衍善低聲傳音道:“大師請先到老衲身后,來者是魔主勾陳,恐會對你不利。”
在外人看來,魔主勾陳與圣地是沒由來的不對付,出山之戰便是毀了非天教,傷了勝尊了因,斷了佛國一條朝圣之路。
若是發現眼前之人是無相禪寺的衍善佛子,定會悍然出手,血河神劍威勢滔天,固翰可不覺得自己能夠完美攔下,所以自然是要勸說衍善躲在自己身后的。
但衍善顯然沒有這份自覺,他望著天上那個身著星袍頭戴面具的男子,沒有絲毫緊張,反而饒有興致的發問道:“原來居士就是大名鼎鼎的勾陳嗎?”
“啊。”唐羅飄身而下,拱了拱手道:“些許薄名,都是江湖同道抬愛,做不得數。”
“小僧代毗摩質多原上的百姓感謝勾陳先生。”
衍善笑笑,跪伏在地,向唐羅行了個五體投地的大禮,事出突然,身邊的固翰竟都阻攔不及。
“大師這是干什么?”
衍善對自己有救命之恩,而且唐羅相信,自己這身裝扮根本瞞不過對方的眼睛,既然知道自己身份,還要埋汰自己,這是幾個意思。
“小僧只是高興。”
從地上站起,卻還是纖塵不染的衍善綻然一笑,露出整齊潔白的兩排牙齒:“慶幸終于有人行了禪宗正道,解救毗摩質多原上的百姓,先生雖不修禪,但行事卻有古賢之風,貼合禪意。”
為什么高興,自然是高興自己沒有救錯人,毀滅非天教在很多人看來應該是抽了禪宗耳光的行為。
但仔細看看就能發現,即便是最憤怒的密宗,派出的金剛師也不過因為要為勝尊了因出氣。
佛國可有任何一派說要重建非天教,或是要為非天教復仇的意思么。
人心向背,自古如此,當初因為這條朝圣之路可以拔除弟子心中魔念,佛國才捏著鼻子忍下非天一族的行事作風。
但魔主勾陳搗毀非天,便是打破了這兩難的選擇,很多高僧大德在聽聞非天被滅的消息后,都是感念魔主行事的,衍善便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