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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二十五章:貪生怕死

  世上最荒誕的仇恨,莫過于有人當著你面,說殺了你爹,并問你想活還是想死。

  項蘭覺得自己應該憤怒,該大聲地痛斥,但用盡全力,發出的聲音只有模糊嗚咽。

  畢竟站在面前的,是佛國都忌憚的魔主勾陳啊。

  那冰冷冷的面具上,除了刻有勾陳帝星外,還有雙毫無感情波動的銀眸中決絕的殺意。

  嗚咽聲聽不清楚,卻并不妨礙唐羅的判斷:“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所以,你是想死?”

  “嗚!!!”

  恐懼到了極致,身體中就會憑空涌現出一股力量,它讓項蘭搖著頭不斷的后退,直至將后背整個貼合在墻壁上。

  “呵...原來是想活啊。”

  唐羅摸著下巴,改變了自己先前的判斷:“很明智,這樣可以省下本座很多力氣。”

  項蘭知道自己的表現很丟人,但她明白自己活下來了。

  剛剛她在勾陳眼中讀到的,是真正的殺意,但凡她有任何表示,對方都會毫不留情的痛下殺手。

  如果不是直面生死,這位自小養尊處優,名義上處于朝昌最高點的貴人從未意識到,自己竟然這樣怕死。

  直到此時看見勾陳表態,身體里那股莫名爆發的力量才散去,沒了支撐的項蘭癱坐下來。

  雖然是個蛻凡境界的武者,可生死前的表現卻還不如某些個普通女子。

  面具后頭的唐羅撇撇嘴,有些遺憾的起身,轉身離開,不無可惜的沙啞聲音在幽暗的監禁室中響起。

  “明日本座再來,到時討論下你該如何活命的問題。”

  不得不說,女人的第六感還是有些準的,唐羅來時確實動了點殺心,不然也不會堂皇正大的在項蘭面前說自己殺了項庵歌。

  原本他要捉拿項蘭,是想利用云秀假扮對方混入項府與云端議會里應外合將項氏驅逐。

  但眼下云端議會被唐氏一鍋端了,項蘭的價值大大降低,加上他又接了家族給出的任務,今后很可能就要以唐羅身份行動。

  而在改變身份之前,他還得找機會跟云秀坦誠自己身份,還得解決云飄飄的手尾,還得想辦法讓龍西聯盟光明正大的入主朝昌。

  最重要的是他還有大量的武道功課要做,這一樁樁一件件,哪個不比和項蘭干耗重要。

  想著反正和項家也沒啥和解的可能,不如干脆弄死拉倒,這就是唐羅來探監時的想法,但項蘭貪生怕死的態度,卻讓唐羅臨時改變了主意。

  一個貪生怕死的傀儡,還是有很大的利用價值的,堅固的堡壘還是從內部擊破最容易。

  項蘭的身份,始終是朝昌最大的殺器,光是項氏二十年來為其在朝昌養望所付出的,便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生在這亂世,民智未開,世人蒙昧,自然需要有個人來點明前路。

  服從是種習慣,時至今日的朝昌,依舊有著云氏的烙印。

  對絕大部分朝昌的領民與自由民來說,現管雖是項氏,但效忠的對象,依舊是這位云氏天女。

  所謂民心可用,說得就是這種狀態,只是再好的名義,沒有武力的框架也不足以成事。

  云秀與項氏是統治朝昌的一個整體,城主云秀代表著名義,項氏代表著武力。

  而現在,這統治朝昌的大義成了階下囚,又貪生怕死不明白自己的重要性,倒是有了不小的可操作性。

中州、懸空城  哀嚎百日的暗牢,終是釀造出毀滅的恨意。

  那些無意間聽到的,偶爾看見的,替主人傳遞的,全部被督天王巡整理成冊,變成了斬向云氏的利刃。

  有人供出了龍淵的糧米來自中州某位云氏親族,藥草的供應是岷城的富商。

  云氏的暗線遍布西賀三座大洲,設置的暗網有著千奇百怪的名字。

  負責荒古血樓情報的云氏擁有的信息,多得出乎意料。

  榨干數萬人骨血后整理出的情報,堆滿了一座大殿,而這些看似零碎的信息,都有獨特的價值。

  除了情報,督天王巡還找到了可以毀滅云氏的人。

  某個不起眼的侍女,就在不堪折辱后,給出了無比重要的信息。

  “大小姐并沒有回到龍淵,而是留在了朝昌。”

  情同姐妹的主仆之恩終是沒有敵過王巡的手段,婢女為了活下去,不惜將主人賣個一干二凈:“她在離開前給了婢子一個聯絡的方式,方便婢子能在朝昌找到她!”

  在魂師確定了婢子所言非虛后,這則消息便交到了王巡最高統領,曹大都督的手中。

  想要激發破界石的威能,便得需要云氏宗家的血脈,而已知云氏宗家的血脈,只有云冀和云秀兩條。

  按常理算,這兩人應該都隨著龍淵進行虛空漂流了,卻沒想到,竟還有一條血脈流落在外,不曾回歸。

  這讓曹大都督喜出望外,召來了界師盤問能否利用宗家血脈,對龍淵進行設計。

  在獲得肯定的答復后,找到云家大小姐,就成了督天王巡眼下最重要的事。

  因為找到云秀,即代表一座已被煉化并無比堅固的小靈界,海量的秘術典藏,還有云族的累世財富。

  “派人將這婢女帶到朝昌,讓項氏配合,把云氏那位天女,帶到懸空城來。”

龍州歷1787年三月初一  用內憂外患形容此時的項氏再貼切不過了,坐鎮項府的項乾怎么也沒有想到,項庵歌一死,連鎖反應竟會這樣巨大。

  內里劉、農兩大豪族對項氏不滿,外頭大臨商盟糾結一直大軍,正朝這邊以每日數百里的速度推進。

  就連一些周邊的匪寇,也乘機出來劫掠朝昌的商隊。

  去年冬日的動蕩還未過去,新的挑戰又擺在項氏面前,云端議會崩盤,朝昌的名士百姓在呼吁城主出來主持大局。

  項氏一邊對外宣稱云秀重病,一邊積極應對游說各方勢力重新支持項氏。

  但連番的動蕩已讓項氏失去了朝昌的信任,就連一些親善項氏的,都在這時候躲得遠遠的。

  “猶記得十二豪商下場,項氏如此狠厲,還是去找南崗唐氏相商政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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