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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九十七章:商人逐利

  段龍杰可不光是邪王宮的高手,更是宗家嫡系,段龍城的親弟。

  若非如此,邪王宮的少宮主又怎么屈尊降貴的來到朝昌。

  “獅子搏兔亦盡全力,要么不動聲色的忍耐蟄伏,若是決定動手,便一定要計劃周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其要害,即便無法一戰定鼎,也要讓其元氣大傷!”

  段龍城這次親臨朝昌,不光是要救出親弟,更重要的是,他要給長子上一課。

  “無法力敵,便要學會智取,對一個世家子來說,再沒什么,比敲打他的家族更有力的了。”

  “父親的意思是?”

  “本座會讓龍西聯盟,乖乖的把龍杰送回來!”

  化身春花,秀兒姐在項府成功潛藏,就連統領丫鬟的娟姐也沒有發現她的異常。

  而經過旁敲側擊的詢問,她也確定了項府的貴客,便是這次的目標。

  只是項庵歌好像有意要晾著段龍城父子,只派了他的兒子項樓蘭進行接待,而他本身卻一再推脫事忙。

  本以為這場商議是郎有情妾有意,但現在看起來,項庵歌好像在顧慮著什么。

  照理說這樣的輕慢應該會激怒那位排名強者,可段龍城卻表現得十分有耐心,就在項府中住下,仿佛是非要等到項庵歌忙完給個準信才行。

  能讓邪王宮的少宮主做到這種地步,足以顯示邪王宮的誠意,而項樓蘭作為接待客人的主家,這幾日更是與段龍樹打成了一片,頗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如往常一般為兩人設宴,陪同結束后的項樓蘭來到父親項庵歌的書房,一直以公務繁忙推脫的項氏族長老神在在的閉目養神。

  “父親。”

  項樓蘭朝項庵歌躬身一禮后,起身問道:“那邊還沒有消息傳過來嗎?”

  “著急了?”

  項庵歌睜開眼,似笑非笑道:“邪王宮許了什么?”

  被戳破心思的項樓蘭臉色一僵,拱手道:“什么都瞞不過父親,段龍樹確實開了不錯的條件,但兒子卻不是因為這個著急。”

  “哦?”

  “父親,兒子認為少宮主說得很對。”

  項樓蘭走到書房右墻,手指著龍州全景圖道:“一方勢力想要崛起,必須滿足兩個基本條件。一是幅員遼闊,二是人口眾多!”

  “如今龍西聯盟坐擁陵江七城,收攏難民千余萬,不出二十年,這便是一支海量的武者大軍,定然成為本族的心腹大患!”

  “說下去。”

  項庵歌面不改色,淡淡道。

  “還有便是地勢!”

  項樓蘭指著南海的入海口與陵江接壤處道:“坐擁陵江七城的龍西聯盟,下一步的目標一定是南北擴張,而陵江以北是荒蕪平原,入龍江后向東是龍州中腹,向北便是貧瘠的呈州,所以他們只能往南!”

  用手指在龍洲南部的大平原上花了一圈,項樓蘭認真道:“南暨、堰蒼、沐臺、朝昌,必是四選其一,而其中最有可能成為龍西聯盟目標的,便是我們朝昌!”

  “為什么?”

  項庵歌滿含笑意的問道。

  “因為唐氏海戰實力驚人,不論是他們中小型的船隊,還是大型的客船,都已經達到了頂尖的技藝水平,特別是那兩艘萬乘寶船,更是能夠橫渡無盡之海的神舟。這幾年龍西聯盟的富庶與這兩艘寶船通商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若是他們拿下朝昌,便可坐擁南海最大的港口碼頭,如果我是唐氏的掌舵人,下一步的計劃,一定是入主朝昌!”

  “這一兩年來,陵江七城與朝昌的通商越來越頻繁,而朝昌百姓對陵江七城的認可度也越來越高,若是有一天唐氏的船隊說要入主朝昌,兒子一點兒都不會覺得奇怪!”

  項樓蘭手指點著南海的出海口,轉身朝項庵歌認真道:“與其等到唐氏準備萬全入主朝昌,不如我們與邪王宮先發制人!”

  “先發制人?”項庵歌臉上的笑意更濃:“計劃是什么?”

  如今的這些話,顯然不是項樓蘭自己想出來的,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項樓蘭雖然有些小聰明,但遠遠沒有勘探天下的器量,更別說這種執地如棋的氣魄了。

  所以很明顯,項樓蘭只是一個轉述者,這些話里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為段龍城的影響。

  而他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兒子會被影響到什么程度。

  項樓蘭顯然沒有領會到項庵歌的深意,還以為是打動了項庵歌,更加來勁了:“所謂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龍西聯盟此時坐擁陵江七城,且剛經歷西陵大戰,兵鋒正銳,若是正面碰撞,實非智者所為!”

  “所以最好的辦法,便是要在項氏最擅長的地方攻擊他!”

  項庵歌指著大臨、川元兩地朝項庵歌道:“龍江改道,淹了陵江一代七成的耕田,若是不收攏那些難民,依靠七城的梯田盆地或能滿足氏族所需,可要養活難民,便全賴川元、大臨的糧食進口!”

  “父親不是與大臨商盟的葉氏相交甚篤么,讓他們斷了龍西聯盟的糧食供給,陵江自亂!”

  項樓蘭越說越興奮:“只要截斷了龍西聯盟的糧食進口,那些饑餓的難民便會將陵江七城霍霍得不成樣子,若是唐氏鎮壓,便擔不起仁義千秋的牌匾,若是唐氏放任不管,便會讓龍西聯盟離心離德,失了民心的世家,又有何懼!”

  “精彩。”項庵歌輕輕拍手贊道:“真是一個好故事,只要能解決一個小問題,便能立刻實施了!”

  “什么問題?”

  “為父該如何說服葉家主,讓他放棄每年數億金的進項?”

  項庵歌淡淡道。

  這直言不諱的說法讓項樓蘭一愣:“父親與葉家主不是相交甚篤么?”

  “商人的交情,不過利益。”項庵歌面無表情:“若是有利可圖,他便是你葉叔父,若是傷筋動骨,便是形同陌路。”

  難得有叱咤風云感覺的項樓蘭聽著父親項庵歌的話,不敢置信:“與項氏的情誼難道比不上區區幾億金的進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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