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哥兒想從靈界通道趕回下城區,卻在上城區的邊緣頓住。
“怎會這樣快!”
看著深入靈界通道的陣法光幕,天哥兒心中暗道,本以為項家請來的陣師不過是些普通貨色,想要布下籠罩整個上城區范圍的陣法至少也得三兩天,卻沒想到只是這么一會兒功夫,這些陣師就已埋下陣杵。
而他更清楚,朝昌地界上,能有這般陣法水準的陣師,只會來自一個地方——雨霖齋。
搖頭輕談,如果仙云飍魄在手,天哥兒倒能在不驚動陣杵的前提下撕開陣幕一角,可如今神器不在,他就只能另覓他法了。
只是那頭兒云桓已經將東市口胡同的情況暴露,如果他不能及時趕回去的話,那么羅唐可就遭殃了!
心急如焚的天哥兒沒有停留,扭身便往另一個靈界通道的另一口出口走去!
朝昌上城區共有十五條通往中下城與海濱城外的路,所以也被稱作外十五道。
雖然上城區里頭的路九曲十八彎,但要步行離開上城區,必然要經過這十五條要道,而將這十五條道口練在一起,便是朝昌古城,現在也被稱作朝昌古城。
如今這十五條道上,每一條都有雨霖齋的陣師帶著其弟子把手,隨著一根根陣杵釘入地底,這陣法的光幕也將整個朝昌古城緩緩包住。
在雨霖齋陸少霖宗師的統籌下,這個復雜繁瑣的陣法正以一種驚人的速度的完整。
而能請動雨霖齋宗師出面的,自然不是什么家族情義,而是項家開出了讓他無法拒絕的優渥條件。
只要布置一個“簡單”的陣法,便能獲得云氏那獨一無二的小靈界設計圖。
古往今來,從未有任何一個強者如云祖那般具有創造力,能將一塊固化的小靈界一分為二,這種天馬行空的想法,不論那位陣師都想一窺究竟,陸少霖也不例外。
陣師之間,是有一種獨特的語言的,而這個語言,便是陣圖,或是叫做設計圖也沒關系。
這是一切神奇陣法的最初構想,透過陣圖上面那些陣術的線條,悟性高明的陣勢甚至能感同身受。
仿佛親自執筆,感受前輩設計陣法師的想法,而云祖的陣道造詣,哪怕放到一千年后的今天來看,也并不過時!
或許在某些陣術技法上,云祖的手段已經跟不上時代或是被淘汰,但將固化靈界化用的巧思卻無人可比。
畢竟朝昌地下那龐大的固化靈界,是走遍西賀也難以復制的奇珍,除了朝昌云氏,你甚至找不到一個可以參考的對象。
僅是布置一個陣法就能將這偉大的陣圖收入囊中,沒有再比這個更劃算的事兒了!
感受道地底一千九百三十六枚陣杵已經全部落位,陸少霖朝身旁恭敬負手而立的陸涼涼以及其身后的雨霖齋弟子道:“涼涼,帶著師弟師妹一起,最后將陣杵落位全都檢查一遍,確認無誤后,通知項家主,可以定眼、鑄心了!”
一部好的陣法有眼,有心。陣眼是控制陣法的中樞,陣心更是提供陣法所需能量之所在。
一般小型陣法都是以陣師之眼為眼,陣師丹田氣海為心,再高明一點兒的陣勢能夠以神魂為眼,以天地元氣為心。
但這種固定在城中的常備陣法,耗能巨大不說覆蓋范圍還廣,再以某個陣師為心眼便得不償失了,所以便需要先行設計心眼,以便控制陣法和補充陣法所需的靈力。
只要項家那邊能將陣眼、陣心激活,這場交易也就結束了,項氏可以順利捉到那個精通遁地術的小賊,而他也能得到云祖親手劃下的靈界設計圖,更是能讓弟子們通過旁觀這樣一個大陣的落成而獲得進步,這樣的生意,真是一舉數得!
陣法落成的速度,大大出乎天哥兒的預料,他被困在了上城區里,靈界通道已經全部被陣幕封鎖,只要他敢硬闖,陣杵便會發出警示感應通報位置,而地上的十五條要道,也被項家軍全部守住,眼下想要離開,只剩一個辦法了!
云冪繪身隱于夜色中的天哥兒望著把守要道的項家軍們與界面巡邏武者的換防時間,選定了一個小頭目作為目標后,悍然出手。
在這支巡邏隊拐入暗巷的時候,數十云手配合著十數兇猛云獸呼嘯而出,剛猛靈技撞擊鎧甲的聲響在夜色中傳出老遠。
僅僅是一論爆發,便壓制住了滿編的巡邏小隊,被靈技重創的項家軍戰士們橫七豎八的飛了出去,眼看便失去了意識。
唯有那名看著像小隊長的家伙在千鈞一發之際護住了要害,雖被靈技擊中,卻沒有失去意識,剛想發出示警,卻發現攻擊手下的那些云手竟折回,一頓猛擊之下,終是不省人事。
而街面外頭,負責駐守南三道的強者聽到警報便用最快速度趕來,剛一到便看見橫七豎八的項家軍戰士,和那個正在無數云手下苦苦支撐的巡邏隊長,而施展云手的,正是黑夜里一個淡如薄幕的影子。
影子仿佛是發現了強者趕到,云手化作青煙,影子更是遁入了夜色中。
“賊子休走!!”項經綸爆喝一聲,便化作一道云芒突入夜色中,追敵的同時,他也沒忘了身為長官的職責,朝脫離險境的巡邏隊長下令道:“讓三營戰士將傷兵帶回營地醫治,通知南四、南二兩道合圍,不得有誤!”
在項經綸突入夜色后不久,駐守在南三道的其余巡邏隊便已合圍過來,在巡邏隊長的指揮下,眾人七手八腳的將滿地失去意識的戰士扶起,往營地送!
只是在經過防線的時候,卻有人意外的發現,那個最先發現幽靈刺客示警,并帶傷指揮眾人的巡邏隊長竟不知所蹤了!
就在這時,暴怒的項經綸出現在傷病隊上空,落地后便在四處尋找,卻根本沒有看見那個“英勇”的守備隊長!
而同一時間,逃出生天的天哥兒早就換下了項家軍服,化身成為貨郎,吆喝著往下城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