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州西境,蘭山城 邪惡又強大的魔主勾陳襲擊自元洲遠道而來的送親船隊,驚擾了天驕夫人,為了緝拿兇徒,也為了婚禮能夠安全進行,宗所不得已將龍西天驕與贏城傾月公主的婚期延后。
這便是龍西領民們得到的消息,一方面,龍西百姓因為魔主侵擾了天驕新婚而憤怒。另一方面他們也對這兇殘的魔主有些畏懼。
事跡一旦隔了足夠遠的距離,都會蒙上一道神秘的色彩,就好像在龍西百姓的眼中,勾陳魔主就是覬覦傾月公主的美貌才襲擊的商船,就好像他毀滅非天教,是為了那些純金佛像一樣。
因為不曾了解,所以百姓不憚以最壞的角度揣測勾陳,而四位密宗金剛法師的到來,更讓整個龍州西境感受到一種風雨欲來的壓迫力。
僅是面對魔主勾陳一人,威名赫赫的聯盟竟然如此小心,就連佛國密宗的大法師都請了過來,這魔主究竟有多強?
未知永遠都是最可怕的,因為恐懼會將對方的身形無限放大,讓你根本看不見它的缺點。
魔主勾陳的陰影撒在了陵江七座大城的上空,直到他真正的出現,襲擊了截江城卻被武堂首座唐森打跑,四位密宗大法師雖然來得及時,卻還是沒能攔住勾陳遁逃的光影,但傳遍七城的戰報還是讓這場名為勾陳的恐怖稍稍緩解。
如果單打獨斗的情況下,唐森都能擊敗勾陳的話,那么這個所謂魔主,也不是那么可怕嘛。
剝開神秘面紗后,能止小兒夜啼的勾陳魔主突然失去了威懾力,就連四位密宗金剛法師也只能猜測,可能是魔主自荒原一役重傷未愈,總之密宗的金剛法師是絕不會承認,傷了勝尊了因的魔主勾陳會被龍州一個偏遠勢力的武堂首座擊敗,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萬里迢迢來到龍西還有什么愿意!
而作為唯一和勾陳交過手的唐森則是在應付完密宗四位金剛護法后,集結了長老與各武堂首座,進行秘密會議。
“這人不是魔主勾陳。”
寡言的唐森言簡意賅地將自己的判斷說出,然后抵著六城首座不解目光,截江城前代首座唐謙解釋道:“首座的意思是,這位魔主勾陳所展現的實力,與傳說中,相去甚遠,是個贗品。”
唐謙解釋的時候,是不是看著唐森的眼色,在其頷首示意下,接著道:“魔主勾陳幾個最重要的特點,第一,武道修為驚人,遠超一般體術宗師水準,保守估計要修得這樣的勁力,至少得七八十年苦修,而這位來到截江城的魔主,體術修為最多只有初入宗師,三勁合一的水準,且時靈時不靈,與傳說相去甚遠。”
“第二,據伏波法師說,魔主勾陳體魄無敵,能以肉身勁力崩壞勝尊了因的吉祥鎖,而首座大人擊退的這位魔主,體魄雖然不弱,可遠遠達不到崩壞密宗神通的地步。”
“最后,便是勾陳魔主的絕技,血煞驚神指與血河神劍,這場大戰我從頭至尾的旁觀,魔主勾陳一直被首座大人壓制,數十次險象環生,可他卻沒有絲毫動用這兩種神跡的打算,莫說動用,就連一絲煞氣都沒有感受到,由此可見,這位沖著聯盟而來的勾陳,絕不是佛國通緝的魔主勾陳!”
唐謙有理有據的分析讓其余六城首座連連點頭,只是他們實在不敢確定,這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魔主勾陳獨來獨往,不過是個強人,以龍西聯盟的實力并不畏懼,而此時知曉對方是個贗品,反而更讓人擔心。
因為能夠支使這般強者試探龍西聯盟的勢力,絕對非同小可。
眾人將目光投向截江城秘術閣的代表,二長老唐弘駿開口詢問道:“這一戰秘術閣從頭至尾的旁觀,可從魔主勾陳的技法中發現什么根腳?”
“倒是有些收獲。”截江城代表唐光譽站起身,迎著七成首座的目光,將秘術閣整理的報告翻開,沉聲道:“魔主勾陳與唐森首座的對決過程中,共出兩百零一招,其中一百五十招皆為守勢,而剩余五十一招里,皆是流傳甚廣的玄級靈技,并無甚獨到之處,對方有意隱藏自己神魂,此戰自始至終未用過靈技體術以外的秘術,只是對方察覺危險時迅速與唐森首座拉出距離的遁術,卻大有來歷!”
前頭的匯報聽著令人泄氣,而后頭的轉折卻讓眾人欣喜,唐謙更是追問道:“光譽是說,那勾陳道化作黑影閃離的遁術?”
“沒錯。”唐光譽點點頭道:“那遁術乃是邪王宮段氏的獨門遁術,通常只有邪王宮內門弟子才能修行,雖然歷經千年研改,此術與古籍記載中已經大為不同,可是其本源未變,雖然隱蔽,但經閣中眾人分析后,已經有九成把握確定,這便是黑光邪影遁!”
邪王宮既是宗派,也是世家,更是龍州東境的頂級勢力,雖然一百年前老邪王圣隕之后總有段家沒落的傳聞,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歷經兩千年不倒的宗派世家即便是一時頹靡,也比普通勢力強上太多。
可聯盟在西境陵江之濱,邪王宮在東境的邪王城,兩股勢力更是從未有甚糾葛,可以說是井水不犯河水,這邪王宮派出高手假冒勾陳,襲擊龍西外圍勢力是什么意思?
雖然得出了贗品來自邪王宮的結論,卻讓議事廳眾人更加摸不著頭腦,只覺得這假勾陳來得莫名其妙。
脾氣火爆的唐正豪當機立斷道:“本族與邪王宮素無來往,對方卻暗派高手搗毀本族數座外圍據點,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們也該派出強者前往東境,將那邪王領域攪得翻天覆地!”
這血性的提議讓七城首座都有些意動,畢竟習武之人骨子里就喜歡以牙還牙,以血還血那一套,這簡單粗暴的方式,正對他們的胃口,甚至有幾位首座,已經在心里盤算起來該從哪兒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