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嬰、王威看見老者出閣,也不起身,而是恭敬地行禮道:“拜見老師。”
“起來吧。”擁有宗師氣度的王淵朝兩人淡淡擺手道:“莫要行那虛禮,速速動身吧。”
兩人起身,王威朝老者動情道:“如今還需要老師為我等操心,實在罪過。”
聽到王威的話,王嬰突然想起老者的情況,連忙關切問道:“是啊老師,您的魂體沒問題嗎?”
“不用擔心老夫。”一向淵渟岳峙的老者急切道:“眼下最重要的便是讓王禪度過眼前的劫難,事不宜遲,你們速速動身吧。”
魂宮中的一切自然瞞不過魂宮主人的感知,在外操控雷訣的王禪聽完王淵的計策后,亦是覺得可行:“那五雷神咒與神霆操控,便拜托師尊了。”
老者抬起頭,望著魂宮的上空,微微頷首道:“如此,甚好!”
王威與王嬰對視一眼,回到了自己的酒池肉林和華服大殿里,而得到老者回應的王禪,也操縱著神魂離體。
只見一座華麗魂宮自操控雷陣的王禪體內飄出,里頭摻雜著兩股莫名的力量,而失去神魂主控的陣法則是一陣搖晃,就連長刀神霆的雷引亦開始嗡嗡作響,不受控制。
可這不穩定的狀態只是一瞬便被穩定回來,王淵的神魂入主魂宮,協助肉身重新掌控復雜的雷陣,并朝魂宮投遞了一個讓人安心的眼神。
再無后顧之憂的王禪三魂毫不遲疑,借著漫天神雷的掩護,不斷積蓄著力量,繞開神霆與黑球的戰場,從下方對準了魔主勾陳!
而對武者來說,神魂是三魂七魄的統一,也是精氣神的集合,也是如同腦域識海一般的玄奧存在,武道大昌千年,對神魂的研究從來沒有停止過,精擅奇門之術的天南王氏,更是其中佼佼者。
所以,王禪才有辦法為那些分離出來的人格鑄魂,并且讓它們每一個,都要比普通的兇境更加強壯,而他自己的神魂,更是堅實如堡壘,雖然無法達到禪宗那樣的金身顯化,但強橫堅韌的程度,卻不遑多讓。
這也是他為什么會同意王淵計策的原因,因為憑借三魂本身的強度,加上王氏獨有的魂技,爆發出的威能不下于兇級強者的合擊,而且這股力量是直接作用于神魂與內腑,即便是宗師級強者,面對這三陽魂殺陣亦是討不了好。
就像王淵說得那樣,眼下勾陳與他皆是手段盡出,并達到了一個微妙的平衡,任何一股外力的加入,都能讓這平衡被打破,而眼下兩人可以借助的力量中,三陽魂殺陣無疑是最強的那種。
帶著必勝的信念,魂宮裹著王嬰、王威瘋狂繼續天地元氣,三種顏色不同卻同樣精純的魂力攪動在一起,化作三陽神力,朝著黑球神魂下方的魔主勾陳襲去。
三道陽魂組成的殺陣驟然臨身,卻讓勾陳面露無比怪異的表情,這讓王嬰大為興奮!
“他怕了,他害怕了!”操控著三陽之力的王嬰癲狂大笑道:“原來魔主勾陳也會害怕,殺死他,殺死他!!!”
這是王禪自出生以來,第二次被逼到如此嚴峻的生死關頭,上一次還是在他五歲的時候,那具猛鬼臨身,王禪被嚇傻了,若不是王嬰及時接管身體,可能王禪那時候便死了。
所有魂魄都覺得,王嬰雖然年紀小,卻是王禪體內最勇敢,最強大的神魂,這樣的認知不能算錯,卻也不那么準確。
其實王嬰那時候,比王禪還要害怕,只是因為他太喜歡王禪這個弟弟了,冥冥中他感覺到,如果被猛鬼蠶食了王禪的精氣,他也會死,那種恐懼無比真實,要比讓他消失還要恐怖,而王嬰的勇氣,也是源自那無邊的恐懼。
從那時候起,他便討厭所有需要勇敢的行為,只想快快樂樂的吃吃喝喝,對于勾陳這樣一個再一次勾起他恐懼回憶的家伙,王嬰只想除之而后快!
三魂并起的殺陣因為王嬰的意念更添一份威力,這力量足以開山覆岳,亦讓其中三魂信心大增。
不知是不是因為太過恐懼,那魔主勾陳竟開始說起胡話來了。
“讓我想想,上一個如此大喇喇將神魂暴露在本座面前的家伙是誰。”
面對即將臨身的三陽魂殺陣,勾陳非但沒有躲避的意思,反而好整以暇的開始回憶:“血神主宰?沒錯,就是那個傲嬌的蝙蝠精。其實,如果他不露神魂,我是拿他沒有什么辦法的,但他偏偏要撞上來,興許是覺得自己神魂強悍,和你們是不是有點像?”
對于獵物臨死前的胡言亂語,三魂嘴角皆是噙著冷笑,血神主宰是上古前的大妖,早就死在應龍敖的手上,雖然魔主勾陳看著修為異常驚人,但要說他是從上古時候的人物,那便是在侮辱幾人的智商了。
因為人族史上壽命最長的修行者,也還沒突破七百歲的關卡,隨便蹦出一個人說自己活了兩千歲,這不是個笑話么!
三陽魂殺陣如愿以償的透入魔主勾陳的體內,蘊含在三道陽魂中的靈力如果爆發出來,足以將一座大山碾成齏粉。
有這樣一股力量作為后盾,三魂應該無所畏懼才是,但王禪確是面如土色,他知道這一戰,他敗了。
橫亙在三魂面前的,是一座奪天地造化的大碾,以陰陽之力做盤,貫通天地的先天之氣為桿,大盤張開碾口,只是一兜便將王禪三魂徹底罩住,自詡堅固的魂宮在陰陽大磨盤里,頃刻間崩塌。
勾陳魔主就是龍西天驕唐羅,看到這橫亙虛空的神碾,王禪哪還能猜不透這名滿中州的魔主身份,只是這時候,他已身陷囹圄,即便想通了,又能如何?
魂宮的外墻村村崩塌,被雙色先天之桿推動的磨盤無情的輪轉,消磨著碾中的一切,不論是靈力,還是意志。
“王禪,快想想辦法啊!”
王嬰帶著哭腔朝王禪祈求道。
。妙書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