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于這種演武比賽,唐羅是沒有什么興趣的,一來是因為這些弟子大多都是蛻凡境的修為,二來是他現在腦子里想的全是陰陽同根與血獅大宗的事,自然對這小孩子過家家般的比斗提不起興致。
從這點看,唐羅倒是能理解為何龍州青年武道大會上,沒有見過武圣山的王境強者了,或許那些人的心態,就跟自己現在差不多吧。
但畢竟答應了姬復要觀察凌霄宗弟子與其他宗派弟子的實力差距,所以哪怕覺得無趣,唐羅還是很認真的觀察場上的比試,并朝身旁的姬復適時的提出意見。
和諧的氣氛中,姬復突然向唐羅傳音道:“本以為你當年說的大自在,只是推脫聯姻之詞,想不到你就連徐氏劍尊家的小姐也不愿意接受,倒是讓我有些佩服了。”
剛剛還在討論武道的,這個彎是怎么回事,唐羅一臉莫名的轉過頭,發現姬復還在認真看著攀云臺上的比斗,好像剛剛的傳音只是個錯覺。
很顯然,對方是將這當做私密的交流,唐羅只得無奈地傳音答道:“姬兄如此關心唐某,還真是讓唐某受寵若驚啊。”
“只是例行公事罷了,風媒屬總要知道,唐兄不遠萬里從龍西來到北邙,究竟是因為什么。”
傳音頓了頓,姬復為攀云臺上剛結束切磋的兩名凌霄宗弟子鼓勵了幾句,便又將話題接上,“還想問一問,唐兄在蛇牙山閉關了月余,就沒有發覺什么異常?”
終于來了,也不枉少爺在凌霄宗呆了兩天!
忍著心中興奮,唐羅不動聲色地傳音回道:“異常?姬兄是問云麾將軍樊勇,還是魔主勾陳?”
“明人不說暗話,風媒屬已經探得,魔主勾陳與樊勇開戰時,唐兄便在蛇牙山深處的山谷里頭,這么大的動靜,唐兄不會沒有察覺吧?”
“這樣的熱鬧,唐某自然是不會錯過的,只是不知姬兄想問什么。”
唐羅面帶笑意,朝著再次上臺的兩名凌霄宗弟子鼓掌。
“我族安插在五衣教十年的暗探不知所蹤,一份機密的情報被人截獲,唐兄作為唯一的觀戰者,就沒有什么信息要共享給盟友的嗎?”
“唯一的觀戰者?看來姬氏的風媒,對于頂級強者的敏銳度還是不行啊。”
好笑的瞥了一眼姬復,唐羅輕聲道:“如果姬兄能夠找到骨道人與尸和尚,或許能獲得更多的情報,也說不定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唐羅本來只是想將姬氏的注意力集中在血樓兩位護法身上,因為趕走了這兩人,他就成了血獅大宗情報唯一的擁有者。
可這番話聽在姬復耳中,卻有了不同的意味。
魔主勾陳在荒原出世,好巧不巧的,血樓的骨道人也在荒原,并且與非天一族的修世帝做過一場。
那時就有人猜測,魔主勾陳或許就是荒古血樓的人,甚至很有可能是荒古血樓那位神秘莫測的樓主。
只是這種猜測缺少證據的支撐,很快便被其他的說法蓋住,可此時在北邙,魔主勾陳又與尸骨兩位護法一同出現,這件事就很耐人尋味了。
唐羅自是不知道自己一句話就讓姬復衍生出這么多的猜測,他的目的很簡單,等趕走血樓護法后,利用這獨有的情報約見血獅大宗。
等到見面之后,選擇余地就很多了,如果能談攏,那么兩人便能合作,眼下龍西聯盟雖然威勢不凡,但因為世家林立的關系,正式的戰力并不如表現出的這般強橫,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兇境武者們都是各自為戰,沒有合擊技不說,就連配合都不是很流暢。
如果能與五衣教達成合作,那么便能讓這位血獅大宗為龍西聯盟定做一批特制的高級軍服,這樣一來便能極大提升龍西聯盟的高端戰力,還能提高聯盟中的整體凝聚力。
當然,如果談不攏也沒有關系,唐羅還能拿他去玄機宗換神通嘛,總之橫豎都不會吃虧就對了。
正在唐羅美滋滋想著如何威脅血獅大宗的時候,凌霄宗的行走姬辰突然躍上了攀云臺,在眾目睽睽之下,朝著唐羅一拱手,揚聲道:“凌霄宗行走姬辰,向萬族第一神子挑戰,請唐公子不吝賜教!”
這生硬的挑戰讓唐羅覺得莫名其妙,轉頭朝姬復一看,發現對方眼中也是滿滿的無奈。
這下唐羅明白了,眼前這場莫名其妙的挑戰,應是凌霄宗行走得到的臨時授意,因為除了圍在攀云臺邊上的宗派弟子們縱情歡呼外,臺上的凌霄宗長老們臉色都不是那么好看。
正好這兩日研究陰陽同根小有斬獲,出來試試招也未嘗不可,唐羅站起身形,飄然落至攀云臺上,引得凌霄宗的弟子一片歡騰。
朝姬辰拱了拱手,唐羅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道:“有時候,要學會反抗嘛,不能家族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說是不是?”
“申生之死,唯族命是從。姬辰是軍人,而軍人的宿命,便是服從!”
擺開架勢,調起全身靈力,姬辰目光冷峻,朝著唐羅淡淡道:“況且姬辰自小修行,便是想要與天下強者爭鋒,能與冠絕一世的龍西天驕對戰,是無上的榮幸!”
玄凌沖霄經淬煉出的天罡之氣注入不滅戰體的上五品靈陣中,一聲聲有如擂鼓的“咚咚”聲從姬辰的左胸膛發出,讓他原本便雄壯的身體如同吹氣球一樣膨脹起來將衣衫撐爆,狂猛氣血充盈在經絡肉身中,讓姬辰全身青筋暴突,看著就像全身爬滿了紅線,氣血在體內越行越快,最終自周身毛孔化作紅霧爆發出來。
這些紅霧氣散神合,越來越濃密,先是變成血云,后又化作龍形血衣,從姬辰的右腿一圈一圈纏繞而上,最終血龍之首架在了左肩。
此時的姬辰身形已經變得比唐羅還要高大,周身赤紅身纏血龍的模樣就像是從神話中走出來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