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試探只是為了得到對方的底細,而兩個人精皆是顧左右而言他,說了一堆的廢話。
知道這樣下去也是耽誤時間,豐幽輕咳一聲道:“勾陳先生,今日既然有緣得見,老道便打開天窗說亮話,和尚與道士相聚北邙,便是為了這五衣教,卻不知先生來此,所為何事?”
勾心斗角了半天終于切入正題,唐羅端起茶杯淡淡道:“本座此生,只拜天地祖宗,不敬漫天神佛,這南天帝創立五衣教自稱為神卻藏頭露尾不敢露面,本座就是想看看,這五衣教何德何能!”
“先生還真是...”
想起半年前在荒原的會面,豐幽滿臉苦笑,眼前這人仿佛生來便是有和仙神作對的脾性,有著佛國撐腰的非天教說滅就滅,就連勝尊了因的面子都不給,讓人好生無奈:“先生可知,密宗半年前便派出數位金剛法師,更有督天王巡密探間使天下,只要一有先生的動靜,密宗的強者最多半月便會出現,到時王巡的天羅地網覆蓋北邙,先生該當如何自處?”
“金剛法師比之了因如何?督天王巡的密探,都不怕死么?”
唐羅森然道:“道長可見過蒼鷹躲避雀鳥。”
豐幽一時默然,此時勾陳被密宗派出了數位法師級強者,易地而處自己絕不會這樣高調,可對方就像是打定主意要找五衣教的麻煩,毫不將密宗的強者甚至督天王巡放在眼中,真不知道是自信還是自大。
但這樣沒有目標,只為了顛覆而顛覆又實力強橫的存在,才是最優秀的盟友。
骨道人的態度變得更加恭敬,嘆聲道:“先生擁有一身蔑視天下的武藝,自然可以來去自由如此快意,可密宗和尚多有奧秘,先生還得小心提防才是,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只管開口,只要血樓能幫得上,定不推辭!”
“荒古血樓不是個殺手組織么?本座孑然一身,可出不起雇傭殺手的資費。”
“先生說笑了。”豐幽笑著從懷中掏出一塊血玉,置于桌上推向唐羅道:“眼下佛國與王巡聯合,以先生的實力只要不起正面沖突,自然無人克制,但王巡勢力畢竟遍布天下,其中有些歹毒的手段不得不防,多個朋友多條路,血樓的誠意日月可昭,先生又何必拒人于千里?”
唐羅兩指捏住玲瓏剔透的血玉,放在眼前把玩一陣,發現玉中有一座微雕的陣法,赤紅色的玄妙靈力在里頭循環流動。
雖然唐羅對陣法只是略通,但也能知道,要在手指大小的玉中雕出這樣一座陣法,非得是有陣法宗師的造詣不可,都說血樓是喪家之犬,可接觸下來卻發現,這血樓的底蘊,遠超一般世家的想象。
僅是這塊血玉,從技術角度來說,便要比玄機玉超出不知多少,更難得的是,內刻法陣的血玉,是一塊可以重復使用的神玉。
“無功不受祿,這么貴重的東西,還是請道長收回去吧。”
眼中沒有一絲貪婪,唐羅兩只一抻,便將血玉彈回了豐幽面前,不差分毫。
“先生不要誤會,這塊玉不是為了收買先生,只是想請先生幫一個忙。”
骨道人笑道:“血玉中雕刻的只是陣杵,用以傳訊血樓。血樓與佛國的恩怨,先生應該有所耳聞,若是先生遇見密宗的和尚或王巡的談資,只消朝血玉注入靈力,老道與和尚便能受到傳訊趕來。所有能夠削弱王巡與佛國力量的機會,血樓都不會放過,還請先生行個方便。”
說著,豐幽便將血玉再次推到唐羅身前,恭聲道:“作為回報,老道代替血樓應允先生一次免費的天級任務,先生意下如何?”
看了眼再次被送上的血玉,唐羅笑道:“本座生平第一次見到,能將話說得這么漂亮的道士,這塊玉本座收下了!”
“那就多謝勾陳先生了。”
豐幽笑著點點頭,正要趁熱打鐵進一步建立關系,突然收到煉尸的傳音,連忙調轉話頭道:“先生殺了五衣教的云麾將軍的消息,相信用不了多久便會傳遍北邙地界,狼牙山已經不是久留之地,不知先生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這便不勞道長掛心了。”唐羅將血玉放入袖手,站起身形道:“不過道長的話倒是提醒了本座,蛇牙山確實不可久留,就此別過!”
“如此也好。”豐幽也站了起來,“期待與先生下次相見。”
錯身而過,走到門口的唐羅突然定住腳步,淡淡道:“道長,有沒有人說過,相比于武者與道人,你更像是個商人?”
白骨面具后的豐幽突然臉色一變,“先生真愛說笑。”
“是嗎?或許吧。”
離開營帳的唐羅乘風而起,而留在營帳內的豐幽滿面陰沉。
過了半晌,尸和尚手提著一具煉尸,邁步進入營帳,滿臉的得色。
“道長,快來看看和尚找到的情報!”
將煉尸往地上一丟,固翰大笑道:“和尚劫了姬家的一封密信,還抓了個姬家的探子,道長你可知道,這密探查到了什么?”
“看來大師收獲頗豐!”
整理好表情的豐幽朝著尸和尚笑道。
“豈止如此!”
固翰感嘆道:“姬家真不愧是北邙的霸主,這密諜暗探無孔不入,十年之前,姬玄遠便派了諜子進入五衣教,甚至混成了回靈山的三位統領之一!”
伸腿踢了踢已經變成煉尸的姬永臣,固翰朝著豐幽接著道:“重歸五衣教后,這人備受大宗重用,但那人千算萬算也算不到,這家伙可不是簡單的密諜暗嘆,此人天生異象,嗅覺是常人的數十倍,而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味道,只要他見過一次的人,光憑氣味便能分辨出來!”
“世間能人異士無數,姬家竟將這樣一位異人培養成密諜,還真是可惜了!”
豐幽發出感嘆,卻引得固翰連連擺手。
“不可惜!”
尸和尚得意道:“若不是密諜是此人,整個北邙還真被那血獅大宗玩弄于鼓掌之中了。”
“此話怎講?”
“十年前來北邙傳教的年輕人,與十年后的血獅大宗,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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