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徐卿月這個名滿中贏城的兒媳婦,她與唐森都是滿意的,元洲徐氏的圣地出生自不用說,家教與容貌也是上上之選,即便長子今后無法誕下子嗣,但有這樣一位佳人陪伴,她這做母親的也就放心了。
可她也明白,沒有孩子對一個女人來說意味著什么,而玄月劍尊之所以會同意這門婚事,未嘗也沒有犧牲女兒的幸福來拉攏一位頂級強者的意思,這司空見慣的套路通常是徐氏沒落劍派用在其余圣地天宗的天驕身上,卻不想自己的長子也能獲此殊榮。
為兒子驕傲的同時,徐姝惠也更加心疼這個被稱作傾月公主的后輩,初一見面,便親近起來,而相處之后,徐卿月恬靜、溫婉的性子,更是中意,認定了這個兒媳婦的人選。
就連徐杓夫人對徐卿月的表現,都大為驚奇,本以為女兒怎么樣也會哭鬧一場,沒料到會這樣順利。
因為徐卿月的平靜,讓兩家定親的事宜進行的極其順利,只是沒有人想到,這個看上去文文靜靜的傾月公主,心中究竟藏著什么樣的心思。
從陵江之濱走水路可以順著無盡之海離開元洲,在龍州海口并道入龍江,再從龍江轉陵江支流進入龍西地界,整個過程大概需要三個月,深諳航海之道的唐家對這條航路,已經非常熟悉了。
這一路上徐姝惠時常找初出院門的徐卿月聊天,說些婆婆和兒媳婦的體己話,并向對方介紹起龍西的繁華。
可徐卿月卻好像對龍州的風土人情更感興趣,特別是曾經的黃金之城朝昌,而徐姝惠之所以這樣頻繁的找她,本是擔心她驟然離開自己長期生活的元洲會不適應,現在看徐卿月調整的這樣好,徐姝惠心中欣喜,自是不疑有他,將朝昌云氏的起落和這座城的興衰娓娓道出。
經過月余的航行,船隊終于離開了元洲,一件任誰都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一日清晨,徐姝惠如往常一般喚徐卿月與她一起用早膳,派去的下人敲門卻沒有人應,她以為只是兒媳睡過了,就此作罷。
可一直到日上三竿,接近中午徐卿月還未來請安,擔心因為行船時間太長導致兒媳身子不適,徐姝惠便又去了她房間一趟,連聲呼喚卻沒有回應,這才察覺出事。
命人將房門打開后,里頭哪還有徐卿月的影子,只有床上疊的整整齊齊的一套嫁衣與桌上一封留書。
傾月公主逃婚了,整支船隊頓時雞飛狗跳,除了派人回到贏城向玄月劍尊稟報之外,侍衛們更將整支船隊翻了個底朝天,甚至將嗅覺敏銳的靈獸都動用了,想要搜尋徐卿月的蹤跡,可忙活了數日,徐卿月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徐姝惠整日以淚洗面,寡言的唐森看見夫人悲傷,更是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將徐卿月找到,幾名船隊的統領每日都聚在主艦上開會,交換情況與進展。
現在看起來,少夫人最大的可能便是跳入無盡之海里頭了,幾頭靈獸最后找到氣息,便是在側弦的甲板。
可這說不通啊,你我行船多年,自然明白,這無盡之海中藏著多少兇險,即便她是徐氏的弟子,沒有大船保衛的情況下,也斷然沒有機會存活下來!而對方要是自尋短見的話,便不會留書出走了,所以我認為,少夫人應該還在船上!
扯淡!這幾天我們幾乎找遍了船隊所有可以藏匿的空間,清點了數次船員,就差沒有在這無盡之海上將船體給拆了,別說是個大活人,就是只耗子也無處可藏,依老子看,她就是跳到海里去了,畢竟是圣地的小姐嘛,哪里看得上世家的天驕,這有眼無珠的女子,死了活該!
激烈的情報討論中,艙門突然打開,面無表情的唐森領著一位怯生生的小姑娘走了進來。
船長們一看唐森來到,立即停止了討論,齊刷刷的站起身來。
唐森帶著小姑娘來到眾人面前站定,小玉望著一位位形體剽悍的船長,強壓內心恐懼,深吸一口吸,輕聲道:奴..奴婢名叫小玉,是小姐的貼身丫鬟,自幼跟小姐一塊兒長大,幾年前小姐便突破了境界,如今已是蛻凡修為了。
算算年紀,十三四歲便突破了境界的女子確實不凡,但要說一個蛻凡就能在無盡之海中活下來,是萬萬不可能做到的。
所以船長們還在等著下文,卻發現小姑娘說完這些后便將頭低下了,再看看唐森,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
家主解答是指望不上了,主艦船長只能出面,朝低頭不語的丫鬟輕聲問道:小玉姑娘,無盡之海里頭,暗流漩渦無數,妖獸橫行莫說是蛻凡武者,便是一般兇境誤入也少不得一陣狼狽,若是少夫人真的不幸墜入無盡之海,恐怕...兇多吉少。
一聽無盡之海這樣兇險,小玉淚珠瞬間蓄滿眼眶,朝著幾位船長泣聲哀求道:各位船長大人,求快救救小姐吧,求求你們 主艦船長一看小玉如此激動,連忙上前將她扶起安慰道:小玉姑娘快快請起,我等一定盡最大努力找到少夫人,可這還需要小玉姑娘配合才行!
淚眼朦朧的小侍女抬起頭問道:怎么配合?
還請小玉姑娘回一下,少夫人有沒有修行什么水遁秘術或是得到過什么避水的靈物法寶?
主艦船長輕聲向小玉詢問道:只有知道了這個,我們才能判斷,少夫人大致會從哪兒離去!
圣地的小姐,即便是有眼高于頂的傲慢,但絕不會是個蠢人,他相信對方有如此耐心,能夠等到出了元洲地界,來到這三洲交匯之海才行動,定然是做好了一番謀劃。
而只要探知對方的倚仗,便能大致鎖定徐卿月的活動范圍,達到尋人的目的。
畢竟徐卿月只是個蛻凡武者,即便是有什么寶物、秘術避水,也不能見天的泡在水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