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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六十九章:預見

  唐羅雙手抱著胸口滿臉嫌棄,他可不相信年過百歲的蕭白鶴什么都不清楚,裝糊涂這套在他面前可沒有用。

  看這人來的方向和現在的表現就知道,他根本不清楚兩家結盟的事,更不清楚今天這場表演的關節,若是讓他再繼續發揮下去,蕭氏不和唐氏撕破臉皮都不可以了。

  家族付出了這么大的代價和蕭氏進行聯盟,唐羅可不想這么重要的一件事被一個娃娃臉老頭給攪和了,為今之計只有把他逼回去!

  “如果今天我家大長老接受了你的挑戰,然后失手又把蕭氏的前族長打死了,然后呢?蕭錦林再出來挑戰?如果是這樣的話,何用這么麻煩,請這位蕭氏的“前族長”代表蕭氏向唐氏宣戰嘛!”唐羅攤攤手,一臉平淡的將眾人心中最大的顧慮放到了桌面上。

  特意在“前族長”三字著重發音,不管蕭白鶴是真傻還是裝瘋賣傻,現在他都必須要面對這一個最尖銳的問題。

  蕭白鶴臉色無比凝重,低頭望著唐羅的眼神充滿了忌憚,因為蕭子玉的身死他確實無比憤怒,但還遠遠沒有達到喪失理智的地步。

  會向唐思源發出挑戰除了因為憤怒外,更多的是想將唐氏與蕭氏的對立做實,因為他隱隱看出,這場西陵之爭,最后必是以彌氏戰勝而告終。

  雖然對權謀不甚了了,但作為一個資深的武道研究者和兵法大家對強弱卻是有獨到的見地,現在唐氏雄踞北山,手拿渝西嶺逼得彌氏聯軍不得寸進,在外人看來好像唐氏現在占據很大優勢,更是有著延綿百里的北山群落做后盾更是毫無后顧之憂。

  但蕭白鶴卻敏銳的感覺到,唐氏表現出的這種強悍不過是色厲內荏,拿下渝西嶺不是勝機,反是敗亡之道。

  如果兩族一直保持平均的族力,那么唐氏拿下渝西嶺確實是一步好棋,但現在卻是臭招。

  刺猬不如猛獸強壯,所以抵御外敵的方法便是將自己團在一起而不是撕咬,本來北山便是綿延百里的山脈,光是外圍構筑的防御工事便令人應接不暇。

  何況現在又多了一個渝西嶺需要分兵,等于本來便兵員緊缺的戰線又被拉長,所以渝西嶺,是肯定守不住的。

  現在彌氏不著急進攻,只是因為他們要去磨合聯軍,而從蕭氏風媒收集的幾分戰報來看,蕭白鶴就連彌氏的作戰策略都已經估得八九不離十。

  能猜到不是因為他有多聰明,而是彌氏這就是赤裸裸的陽謀,即便知道了你也并沒有辦法抵抗。

  這段時間彌氏聯軍的作戰方式無比統一,練兵意圖明顯。

  總結起來便是彌氏武宗小隊正面壓制,七大望族聯軍從各個角落突襲。

  說實話這種戰術真的不算高明,因為對一般領地來講能被偷襲的角度實在有限,做好幾個面的防御就可以了,但北山群落不一樣。

  可以說西陵以北全是山脈,那戰線長到幾乎根本無法防御,有一萬個繞后的角度,而彌氏有了七大望族的投效,強者人數與兵力上已經遠遠領先了唐氏。

  試想一下,彌氏本軍在正面對北山進行壓制,聯軍從不知那個角落對北山內部進行奇襲,無數的蛻凡小隊乘著戰船在薄弱處對外圍防御工事與山體進行轟炸,漫長的戰線非但不會成為唐家的優勢,反而會讓其疲于奔命。

  看著吧,等到洪水平復,彌氏便會有無數戰船載著強者從現在已經成為水泊的西陵往北山開去,而彌氏也會正是對北山發起猛攻,務求在正面戰場上對唐氏進行壓制。

  兩族實力本就相差不多,想要抵御彌氏的正面壓力便已耗費了唐氏超過九成的精力,而那支如鯁在喉的聯軍怎么辦?

  首尾不能相顧,猶如芒刺在背。在兵力不足的情況下,唐氏的巨大領地便是他的敗亡之因。

  而看唐氏現在的做法,不斷的加固外圍的防御工事與居住地的防御能力,更是愚蠢。

  因為不論再強的防御工事,最后進行抵擋的,還是武者,建再多的防御工事,武者不足也是白搭。

  雖然兵法中常說,貴精不貴多,不少以少勝多的戰例會讓人覺得人多沒什么了不起的。

  但只有真正深諳兵法的大家才知道,打仗打得是什么,打得就是人啊。

  真正懂得用兵的將領,學的都是大勢,通過快速的運營、不斷的蓄勢、奇正的轉換不停建立優勢然后正面碾壓過去。

  有時候知道要比不知道壓力更大,因為不知道起碼還能一往無前,知道了心里永遠存著顧慮。

  我就明明白白告訴你我要怎么做,你又能怎么樣呢?

  所謂陽謀就是,你知道,但你沒有什么辦法抵抗,最后只能敗亡。

  這便是彌氏現在的策略,而之所以這個策略能夠成功,就是因為七大望族的投效。

  人多,就是了不起!

  所以這邊彌氏聯軍攻城拔寨,氣勢如虹。那邊的唐氏不斷構建工事,企圖造出一個延綿百里的鋼鐵城堡。

  蕭白鶴幾乎能夠看到,大戰開始不用多久,唐氏便會被逼得節節敗退,不斷收縮著自己的本營。

  最后,能夠囫圇退出西陵地界,都算是最好的結果,只要稍有不慎,便是個慘敗的下場。

  既然能看見這樣的未來,蕭白鶴便不能讓蕭家坐以待斃,雖然已經不再是蕭氏的族長,但他依舊要為家族未來考慮,所以看到蕭子玉身死,他心念一轉便向唐思源發起挑戰。

  本想借著自己護短暴躁的風評將此事辦了,沒想到卻被一個少年當場道破,蕭白鶴面色陰沉,俯視著唐羅,心中恨極。

  如果在這件事沒有宣之于口前,這場挑戰打了也就打了,但被直接升華到了家族的高度,他便無法憑著自己的心意做出決定了。

  畢竟在現場還有真正能代表蕭氏的少族長存在,自己根本沒有辦法越俎代庖,而不用想也知道,蕭奇一定不會同意這場約戰進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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