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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九章:瑤池

  而更讓眾人驚爆眼球的就是,這第一張燙金請帖送出去沒多久,回執便已擺在了蕭正的面前。

  “不去!”

  簡單粗暴的兩個大字批復在請帖內,歪斜的字體代表著主人書寫時是何等隨意,而面對這樣的回執,蕭正只能報以苦笑,雖然意識到自己可能被拒絕,但連一點寒暄都沒有的直接回絕,他還是頭一次遇到。

  以往他的邀請少有被拒絕的時候,不光因為他是蕭錦林的長子,更是因為他乃西陵第一商人,不論出于對蕭氏族長的尊敬還是對利益的考慮,西陵這些公子都愿意和他搞好關系,但這一套面對唐羅時,便完全不靈了。

  所以在西陵最大的花船啟航那日,唐青山到了、蕭子玉到了就連彌楚都到了,唯有唐羅絲毫不見蹤影,蕭正失望的揮揮手,示意啟航。

  雖然缺了第一公子,但鑒寶大會還得繼續不是么,他的心里清楚,這很可能是西陵,最后一次鑒寶大會了,而他跟彌候的情義,也將走到盡頭,便用這場盛會,做個祭奠吧。

  蕭正對著身旁彌候,舉起酒杯:“來,兄弟!干了這杯酒。”

  隨著主人的舉杯,花船瑤池的狂歡正式開始,反正還有漫長的十五日流水,西陵的公子們極有默契地抱住身旁鶯燕便帶回房中。

  但西陵的公子不全是色欲熏心之輩,也有是純粹為了散心,來赴蕭正之約的。

  其中便有蕭子玉,本以為自己同輩無敵,卻不想被人輕描淡寫的擊潰,讓這位覺醒了火神血脈的武者心中很是不甘。

  能在不到三十歲的年紀將蕭氏秘術碑龍圖修到八龍境界,融合焚天業火,蕭子玉一度覺得天下英雄不過如此,但徐老贏那如雨般落下的寒冰劍意給他上了一課。

  他很確定對方根本沒有施展什么血脈能力,全憑自身修為戰勝了自己,就連一開始那看似手忙腳亂的慌亂,也不過是見獵心喜的讓步而已,對方就是要讓自己施展出最強的能為,然后再擊敗自己。

  這種絕望讓他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練了個假武,為什么能焚滅靈力的業火碰上徐老贏就沒有用了呢,這些天他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以致修煉都沒有精神,這才應邀出來散心。

  花船瑤池共有五層,底下一二層都是房間,其上三層全是展廳,蕭子玉便游蕩在展示書畫的區域。

  因為覺醒了火神血脈的緣故,曾經餓蕭子玉時常無法控制自己的憤怒,直到他的教習讓他練字,說是這樣能夠靜心,他十八歲蛻凡,迄今整整十個年頭,十年蛻凡生涯中,陪伴他最多的除了武道便是書法。

  而整整十年的浸淫,不但讓他逐步控制了自己的情緒,更是在書畫之道上有了不俗的建樹,這次他愿意來這兒,就是因為蕭正跟他說有不少名家字畫。

  只是他一路走來,眼中的失望之色卻是越來越濃,自黃庭云游之后,西陵竟沒有能拿得出手的書法大家,不論筆法詩句,皆是須彌浮夸,圖有形,未有神!甚至有很多書法形功,就連他的水平也不及,多是些從名師三五載的學徒便敢展畫亮字,只求一個虛名。

  又是一副字帖,蕭子玉看看署名,竟是黃庭之子黃顯所書,但這字嘛,真讓人搖頭。

  凡作書,無論何體,必須筋骨血肉備具,筋者鋒之所為,骨者毫之所為,血者水之所為,肉者墨之所為,鋒為筆之情,水為墨之髓,以筋骨立形,以神情調色。

  所謂大家字貼,神,氣,骨,血,肉,五者闋一,不成為書也,而眼前這幅,卻已是壓軸之前的最后一幅,蕭子玉眼中滿是厭棄。

  船分頭尾,每一層展廳都有兩個通道,一前一后,所謂壓軸巨作便是擺在展廳正中,裝裱于琉璃盞內,可供客人觀賞,大多數時候,這些字畫都是有價的,很多公子會將展廳內的畫作買上幾副回去裝裱,畢竟幾萬金對他們來說不過是一個月的例錢,而買了字畫以后再學幾句評語,可以有效隱藏自己是個草包的事實,美滋滋。

  但壓軸的那副,便不會輕易可以購得,畢竟蕭正是西陵第一的拍賣師,自然深諳爭搶的商品價格才會居高的事實,所以每次壓軸的名畫都能引得眾位西陵公子爭搶。

  對西陵公子們來講,不論展品中的其他字畫如何,這壓軸的那一件肯定是極好的,所以他們都會卯足了全力爭奪,這當然不是因為他們真的愿意為這幅字畫傾盡所有,而是爭奪一番然后惜敗,便會做足面子。

  比如某家公子愛字如狂,不惜斥資百萬競拍名畫,只可惜別家公子財力更勝一籌,而這個別家公子通常是望族公子,只需要這樣一個小小的舉動,一些小家族的公子們便有了談資,諸如“本公子曾和某公子爭奪名畫,只嘆力有不逮,只可惜名作落于草包之中,如明珠暗投。甚憾、甚憾。”

  世家公子,沉溺玩樂卻又極好皮面,這種吹噓的好機會,他們巴不得每月都有一次。

  自古以弱擊強又敗下陣來的勇士多得女子歡心,所以這樣一來,公子們的面子里子都有了,還捧紅了一副畫作,打響鑒寶會壓軸的名氣,蕭正甚至會多加鼓勵。

  原本蕭子玉對這壓軸巨作也是有些期待的,只是看了半廳糟粕,實在讓他難以提起對最后一幅畫的興趣,想來也只是周邊城市的某個大家化作,以前也時常發生這種事,因為書畫家的稀缺,所以只能尋些舊作古物充數。

  可都已經走完半倉了,蕭子玉便想看一眼畫作再折返,定下心意,他便抬眼望去,只見裝裱壓軸巨作的透明櫥柜邊已經滿是擁躉,皆是華服之輩,他們高談闊論。

  “此畫作可稱絕世,本公子從未見過如此畫工精良之作,真是栩栩如生,栩栩如生。”

  “還有這詩詞,豪邁異常,不知究竟是何等大家才能寫出如此震撼人心之句作。”

  “再看斷崖紅云,分明就是西陵的赤霞山,想不到我西陵明峰竟有如此高絕壯美之處,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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