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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二十三章:手段

  “為何?”徐老贏很是不解,從剛剛到現在他都跟唐羅在一起,實在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導致了剛剛不確定現在卻又確定的變化。

  唐羅的那番話對杜子騰來說可謂振聾發聵,但對于杜氏真正的掌舵人來說,其實根本不算什么。

  僅憑那一番話就想收服一個擁有兇境武者的村子,未免有些癡心妄想。但看唐羅一臉胸有成竹的模樣,不像是在糊弄自己,所以徐老贏很好奇。

  而唐羅也并不打算隱瞞什么,笑著說道:“剛剛我們不是上了赤霞峰么。”

  “對啊。”

  “那你就沒發現,那座赤霞峰,只有赤霞晶,不見赤霞晶髓么?”

  赤霞功既然是依靠赤霞晶髓修煉的功法,必然要大量的赤霞晶髓,即便以赤霞山的產量,經年累月的損耗也會殆盡。

  徐老贏恍然大悟,卻又有新的疑問:“就算赤霞晶髓告罄,你就確定他們一定會投靠你嗎?”

  “除了我,誰會要一個廢了功法的氏族?”唐羅笑瞇瞇反問道,他一直覺得奇怪,這么一個赤霞村就在西陵的邊上,為何西陵的各大氏族都對這一方勢力視而不見。

  今天赤霞峰一游他終于了解,這個看似強盛的勢力勢必會走向衰弱期,因為龍州境內,再難找到赤霞山這樣得天獨厚的修煉之地,即便是豪門大族,也無法供給更多的赤霞精髓給杜氏修煉。

  可收服杜氏,本就是沖著他們那神異的赤霞功,若是這門功法都無以為繼,杜氏只是一個人口貧瘠的村子罷了,哪還有什么被收服的價值。

  畢竟對大多數人來說,改一門玄級的下級功法,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哪有氏族會幫著別人修改一門玄級功法,有這功夫,還不如好好對自己的本脈功法進行鉆研,添磚加瓦呢。

  可即便如此,徐老贏還是很疑惑:“杜氏會心甘情愿投入你麾下么?”

  “不心甘情愿又如何。”

  “不甘愿你怎么御下?”徐老贏皺著眉,這種收服而來的武者跟家族武者有著本質的不同,特別是收服的家族本身還比主家強悍的情況。反噬其主的案例比比皆是,上次去救龔正妻女那彌家少爺就說唐羅曾經遭到一次背叛。徐老贏擔心這次收服赤霞村,唐羅又會重復這個錯誤。

  看著徐老贏眼中的擔心,唐羅笑著道:“你別忘了,我可是個武道研究者。”

  御下之道,無非恩威并施,這兩年他也偶爾會想起方韓。

  人總要從一個失敗中得到些什么,他自問對方韓仁至義盡,無比包容。

  也許正是這種有恩無威,讓方韓少了一些發自內心的敬畏,最后因為星子的誘惑,竟然選擇了叛逃。

  這場叛逃,讓唐羅明白了一個道理:有恩無威,失之懦弱,有威無恩,使人疏遠。

  改善赤霞功,使其保持威能的同時去掉對精髓的依賴和關閉創建者留下的暗門,這是唐羅要對杜氏施的恩。

  如果杜氏心懷感激,能夠馴服聽命,那么他們不光可以得到一部改良的功法,未來還會有很多好處。

  若是功法修改之后,杜氏覺得反叛逃離的成本特別低,唐羅也不介意讓他們明白什么叫做受制于人。

  強大的宗門憑什么控制百萬里的幅員,憑得不就是對下級功法的壓制么,這種拿來就能用的手段,唐羅根本沒有心理負擔。

  雖然唐羅只是點到即止的一句,徐老贏卻內聽出他的縝密,他會將赤霞功改良后去掉所有暗門,但也會留下新的暗門,這種手段別說控制一個村子,就是控制一個世家也綽綽有余。

  畢竟沒有專門的武道研究者,這種暗門對一個武者來說,就是個死穴。

  對此徐老贏只能攢嘆道:“看來這赤霞村,是逃不出你的掌心了。”

  唐羅笑著又將一塊素包放入口中,對他的贊嘆不置可否。

唐氏風媒屬  作為唐氏最隱秘的機構,沒人知道風媒屬究竟建在哪里。

  若不是唐志命人傳喚,唐森怎么也想不到這最重要的情報基地,就建在天香樓的地下,西陵最喧鬧的不夜街。

  在一間亮如白晝的大廳中,唐志正站在一張巨大的地圖之前,上面詳細標注了陵江兩岸各個城鎮與勢力分布,就連一些小村子的武力情況也無比清晰。

  僅僅一張地圖,就能顯示出風媒屬的情報是何等強大。

  聽到唐森腳步聲的唐志回過頭,朝他認真的懇求道:“這件事,只有首座你能辦。”

蕭氏族地  慌張的蕭奇快步來到中堂偏廳,看見了正在泡茶的蕭錦林,焦急道:“父親您看!”

  他將懷中的挑戰書掏出,雙手捧著置于身前。

  蕭奇慌忙失措的模樣讓蕭錦林有些不喜,所以他沒有理會眼前恭敬的兒子,依舊慢條斯理的將茶葉洗了三遍后泡好,飲了一口之后才把茶具放下。

  這才伸手接過了蕭奇手中的事物,短短幾百個字,卻讓老者看了整整半個時辰。

  最后,他將挑戰書放到一邊,再次端起茶具,卻發現茶水已經涼透。

  蕭錦林只是淡淡將茶杯放下,把目光放在了似有千言萬語的蕭奇臉上。

  蕭奇今日本是去修羅武斗場觀戰的,卻不想等到了這張挑戰書,上有圣地公子的署名做不得假。

  但跟一般世家把目光放在擊敗這位圣地公子的條款上不同,他只看到了,若是簽了這份挑戰書,便意味著武者代表家族出戰,戰敗世家要當眾認服。

  這種將圣地和普通世家放在同一個水平的對賭,讓他看了就心驚肉跳,這才火急火燎的趕了回來。

  跟那些信心滿滿的西陵名宿不同,蕭奇清楚明白的知道地方勢力和圣地的差距。

  而天下行走的意思,更是說明這個二十二歲的年輕公子已經敗盡圣地,他雖然有一戰之心,但根本沒有戰而勝之的把握。

  連他都是這樣,又遑論西陵其余的世家。

  “父親,這突然出現的挑戰書,是否代表徐氏要讓西陵臣服的意思?”蕭奇皺著眉,現在的天下,是世家的天下,徐氏作為一個入世圣地,出現這樣的舉動,不由得他不懷疑。

  可年輕人畢竟是年輕人,看問題還是太過表面,蕭錦林解釋道:“遠交近攻,即便徐氏真有此意,也不會在龍州。”

  老人指了指天道:“即便他們看不起我們這些普通氏族,也要顧及武圣山的態度。”

  一語點醒夢中人,蕭奇恍然大悟,便是徐氏真要攻伐天下,也該從元洲開始,而不是來這幾萬里之遙的龍州境地。

  但不為攻伐,那這不惜壓上圣地聲譽的挑戰擂臺就讓人看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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