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叔,給三位為國捐軀的將軍,我劉浪自無任何不服,甚至,如果國府不給,我亦會將我之勛章放置于其靈位之上以示我等活著之人的尊敬。”劉浪臉上涌出王世和想見到的怒容,“可我不甘,我等血戰方得勝利之戰功就這樣被莫名削減,那不光是我個人之名,那是國家對晉東前線第17師第129師我第22集團軍獨立團上萬犧牲之將士的褒獎。”
雖然王世和溫言安撫,但劉浪依舊表現得極為氣憤難平。當然了,其中世叔的稱呼,卻是表示劉浪并沒有將憤怒記到這位侍衛長的頭上,而主要是將矛頭對準了其余沒怎么出力的高官們。
“呵呵,賢侄稍安勿躁,晉東前線諸軍之英勇舉國皆知,又攜大勝,軍事委員會哪能如此薄待有功之臣?不瞞你說,此次你隨我專機前往武漢看望劉司令后就要飛往南京,校長要親自見你的。你還怕有功不賞嗎?”王世和見劉浪世叔都喊出來了,自然也將關系更進一步,輕笑著說道。“你現在獨立團有何困難,無論裝備還是軍需,但凡所求,我一力幫你答應了,到了南京,將會由軍事委員會單獨下撥。”
這個誘餌真是拋得夠大,劉浪臉上的怒容稍減,凝神看向王世和,“我獨立團在晉東前線收錄近千北方潰兵,因其皆不愿歸家欲隨我軍去往東南和日寇一戰一雪前恥。。。。。。”
既然王世和如此開口了,劉團座自然也不藏著掖著,不管誘餌有多大,先一口吞了再說,有本事,就把他給撐死。
“準!”王世和毫不猶豫一口答應了。“一千將士有雪恥戰敗之決心,有拳拳報國之意,我等自當成全,這支部隊的名稱叫什么?”
“他們,自謂,雪恥營!”
“好,那就叫第22集團軍獨立團雪恥營,我回歸南京之后就幫你上報軍政部備案,會在你軍進入戰場之前將裝備和軍餉都撥下來。”王世和說道。
“還有,我獨立團此次在晉東前線傷亡達1000余,希望能在去往淞滬之前補充完畢,還有傷亡撫恤。。。。。。”劉浪又補充道。
“準,今天晚上,晉東戰區司令部就會收到第2戰區電令,第22集團軍獨立團有優先補充部隊缺額的權利,務必保證你部在明日傍晚之前補充完畢。傷亡官兵之津貼,到了南京,會由軍政部統一下發,報告嘛!我親自來幫你打,你盡管放寬心。”聽到劉浪再一次的獅子大張口的要求后,王世和的嘴角反而弧起一絲微笑,點點頭答應了。
戰報上明明說獨立團傷亡0,劉浪卻毫無顧忌的當著他的面報上1000,這說明了什么?這說明了劉浪想從中撈好處唄!如果換成是別人,在這國難當頭的時候,還要發國難財,他這個校長最貼心的大管家不掏出槍給他來一槍那是他涵養好。
可這個人換成了劉浪,卻又是大大不同。這說明,劉浪是把他當成自己人看,連貪墨都如此光明正大不是?直到此時,他這個“世叔”才算是真的有點兒世叔的感覺吧!
貪錢不可怕,重要的是要他能打仗,打硬仗。王侍衛長對于領袖此刻的想法,是再清楚不過。區區幾百人的撫恤金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這位在官場打滾了十幾二十年的老油條終究還是看輕了劉浪。劉土豪,什么時候愛過錢過?
劉浪在此時臉上才徹底露出笑容。
所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青天白日勛章變成了寶鼎勛章其實對他來說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關鍵是如此輕松的解決了雪恥營的編制問題卻倒是個意外之喜。
新成立的雪恥營裝備和軍需乃至軍餉自然不是最大的問題,早在石門收錄五千戰俘之時,劉浪就已經決定以這幫北方老兵們為基礎新成立一營,將獨立團的直屬步兵擴展至五個步兵營。
其實,劉浪不光是新成立了超過800人擁有4個步兵連和一個機炮連建制的雪恥營,還悄然將敢死營、刺刀營、磐石營原本兩個步兵連,一個直屬步兵排和火力排人數491人的編制進行了擴編。
三個原有為了滿足國府3000人編制的小型步兵營變成了3個步兵連和一個機炮連,每個營擴編制近300人,人數和實力最強的一營先前基本一致。
而獨立團實力最強的一營,則在原有的三個步兵連的基礎上再次增加一個步兵連,和劉浪給紅色部隊建議的“三四”制保持一致,兩個火力排則合并并增加一個成為機炮連 兵員就全部從隨軍的藍軍四個步兵連以及補充進來的0北方官兵里進行補充,負了輕傷的原獨立團官兵也有近100人歸隊。
而獨立團廣元基地在劉浪一聲令下之后,遲大奎就命令做為預備隊的一個壯丁營700余人,手拿著第23集團軍司令官和第七戰區司令長官劉湘的電令,從廣元出發,攜帶著大量要給獨立團擴編補充的各式裝備從蓉城趕往山城,然后順江而下只奔武漢。
不僅將所有步兵營進行擴編,劉浪還要將1000壯丁的名額補滿。在劉浪的計劃里,即將遠赴淞滬戰場的獨立團兵力將要達到50人,基本和一個步兵旅持平。否則,劉浪沒信心在絞肉機一般的淞滬戰場上狠狠打一仗還能帶著多少弟兄回來。
淞滬之后,尚有南京,劉浪前世今生都不能忘的南京,無論如何,劉浪亦會為數十萬冤魂傾力一戰。
此去淞滬一戰,雖是尾聲,但面對動輒都是一個旅團一個師團的日軍,劉浪手里區區四個步兵營和四個藍軍中隊不過3000人的步兵兵力實在是有些捉襟見肘。
那里,是平原,沒有山地,獨立團不能再向長城和舊關那樣憑借還算完善的工事和超出日軍步兵的輕火力和日軍進行防御戰。雙方要在戰壕挖深了就滿是水的淞滬平原上進行野戰,頭頂上是日軍的飛機和炸彈,還有日軍遠超出中方火力的105和1榴彈炮,甚至還有可能會遭遇一炮下來就是數百平方米化為粉糜的200毫米艦炮。
在戰時擴軍容易,劉浪如果想的話,甚至能從廣元再調00可戰之兵,可是到了戰后,劉浪和獨立團的高層們包括國府派來的張儒浩都要到大霉。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如果大家伙兒都隨意擴充編制,給你一個團你當一個師來玩兒,那還要老大干什么?
現在卻是正好,有了王世和的保證,誰要敢找劉浪未經軍政部批轉擅自擴軍的岔兒,那就找委員長侍衛長官去。
“世叔相助之情,劉浪必不敢忘。”劉浪給王世和敬了一記軍禮,卻是不提給17師和第129師補償的事。
有些事,太過關心反而畫蛇添足畫虎不成反類犬。
果然,見劉浪只是對自己擴充一營編制和虛報了0傷亡數字二事表示感謝,并沒有對第17師和第129師那兩位少將旅長補償之事多嘴,王世和更滿意了。
輕輕拍拍劉浪肩頭,笑道:“坐,此地就你我二人,不必如此正式。129師陳旅長和17師耿旅長那邊,軍事委員會也有補償,他們經此一戰,部隊損失亦大,軍事委員會特批給兩部各五萬大洋津貼。”看看劉浪沒有說話,話鋒一轉:“當然了,你如果還有其他要求的話,都說出來,回南京后,我會親自向校長匯報的。”
后面一句話自然是客套,前面所說的不過是告訴劉浪:你看,世叔對你不錯吧!給那兩位少將也不過是每部補償五萬大洋,給你這個小上校卻是爭取了1000人的傷亡撫恤還特批了一步兵營編制。
“有此,劉浪已經很滿足了。”劉浪當然不會不懂事的得寸進尺。
前面表現得稍顯魯莽那是勛章沒有后的正常反應,現在人家都說這么明白了還要再獅子大張口的得寸進尺,那就是愚蠢的不知進退了。
從王世和處告辭而出,劉浪卻是徑直去往第十八集團軍辦事處。
坐于客廳的王世和聽到手下人低聲匯報,卻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并沒有做出任何評價。
這才是他了解的劉浪,年輕熱血而有義氣,雖然有些小狡黠但并沒有足夠的政治智慧。以他在晉東前線和129師386旅那個黃埔三杰之一的陳少將并肩作戰的交情,如果劉浪從他這兒出來還強忍著不去通知青天白日勛章沒有了的消息,那才是咄咄怪事了。
但愿,那位陳少將聽到劉浪傳過去補償五萬大洋的話后,別太不知進退,要不然,明天早上的授勛儀式可就有些難堪了。
一想到校長在傍晚密電的電文里專門點名要對那位曾是他得意門生的陳少將刻意安撫,王侍衛長也不禁有些艷羨起來。投身紅色陣容,卻還能得那位如此看重的,放眼天下,還真就此一人,就連他這個侄兒,恐怕都不如遠矣!
要知道,在數年前,那位之所以能逃脫大難,雖然幾個知情人從未吐露實情,但他卻知,若沒有領袖大眼睜小眼,恐怕,國府的大牢沒那般容易走得脫的吧!
王少將卻是看輕了那位職銜和他相仿的黃埔一期同學。
“哈哈!沒想到一枚青天白日勛章還能值五萬大洋,劃得來。”聽到劉浪傳遞消息的未來大將卻是放聲大笑。“老弟,要不再幫我去給我那位同學傳個話,寶鼎勛章我也不要了,不用五萬大洋,三萬大洋即可。你不知道,我們十八集團軍,窮啊!”
劉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