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先前的接觸,南云造二已經知道眼前這個中國胖子不是個簡單角色,但到現在,他才發現,他還是低估了這位。
這胃口,已經不是平常人了。
想要熱河?這是異想天開嗎?八嘎的,就是他南云造二想,或者是第四師團全體想,那也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呵呵,大佐閣下,我的意思你可能誤解了。我說的是我要我們的人在熱河繼續存在,我想,這個對于您和第四師團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兒吧!”劉浪咧著嘴笑了。
他當然不會那么大胃口,就算是南云造二敢,他也不敢啊!先不說此時關外的關東軍擁有十幾萬精銳大軍,就孫永勤這區區數千人,分分鐘被碾壓成渣。而且劉浪還知道,日本大本營很快就會繼續增兵,到了1937,關外云集二十多萬日軍對中國北方虎視眈眈。這個時間段,占地盤完全屬于屎殼郎找食物找屎。打打游擊時不時敲敲日軍悶棍才是熱河農民反抗軍的主業。
“你是對面派來的?”南云造二的臉色難看起來。
剛在那幫中國農民軍陣地上損失300麾下官兵,他們竟然就敢派人來用利益游說自己,這真是太不把豆包當干糧了。換成誰恐怕都得惡向膽邊生吧!
哪怕他現在已經快被那筆巨大的利益誘惑的很動心了。
“算是,但也不全是。”劉浪卻仿佛沒有看到“哆啦A夢”有些難看的臉色,臉上露出一絲神秘,“大佐閣下,你要知道,我就是個生意人,只要有錢賺,我不在乎我的交易對象是誰。無論是你們第四師團,還是您對面那群敵人。就比如現在,您如果答應和我交易,我可以獲得比國內多兩倍的利潤,而您如果答應我的條件,我從他們那兒也可以獲得我需要的東西。更何況,您所奉關東軍司令部的軍令本質上不就是讓熱河山區趨于穩定嘛!這完全可以不用戰爭就能達到的。而您,也不必再讓您麾下的大日本帝國皇軍再去流血犧牲,大家伙兒都和和氣氣發財,多好?”
和氣你奶奶的腿,南云造二很想用一句中國話來回答這個這個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之徒。
兩軍交戰,雙方恨不得拼個你死我活,戰場上血肉橫飛雙方皆損失慘重,到他這兒竟然被視作一場赤果果的交易。用他那意思,就是這世上沒有錢解決不了的問題。
那今天白天死去的300帝國士兵算什么?白死?
“我知道大佐閣下您對于今天的損失尚在耿耿于懷,但是,如果您繼續堅持,明天您或許會損失更多的士兵。要知道,我親眼看他們用一些特殊裝置增加了炸藥包投擲的距離,雖然不是很準,但投個400米問題不大。”劉浪繼續下猛藥。
“八嘎,這不可能,中國人的工業不可能有這樣的技術。”南云造二的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將炸藥包投擲400米,光是想想都是極為可怕的事,那完全意味著他的士兵們還未發起沖鋒,就在炸藥包的射程范圍之內,那還怎么跟他們打,尤其是在這丘陵縱橫的地方。他的山炮再強,也打不到山的背面啊!
“大佐閣下,中國目前的工業是比不上日本,但您別忘了,就您手里拿著的這把指揮刀的鍛造技術,還是從一千多年前中國的唐朝學過去的。華夏文明,曾經站在這個星球的最巔峰。”劉浪搖搖頭,對“哆啦A夢”盲目的自大有些不屑。
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有滿清200多年黑暗的統治,由華夏人在已經腐朽的大明基礎上重新建立的帝國一定會比日本人更早的進入工業社會。那區區彈丸之地的島國只能被中華吊打。
當然了,世上沒有如果。華夏大地正在陷入近百年的黑暗期,但是,沒有這段痛苦的煎熬涅槃,中國又如何能在短短的十四年過后重新站起來?又如何忍辱負重前行數十年后由共和國那一屆最高領袖高向全世界高聲喊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
磨難,或許會讓一個民族沉淪消失在歷史長河中,但亦會成為一個從不屈服強敵民族重新崛起的動力。
從有國家這個概念開始,位于中華北方的匈奴、鮮卑、柔然、東胡、突厥、室韋、黨項。。。。。。一個又一個比華夏民族武力值強大的多的民族無比興盛但最終或消失或被華夏民族所融合。
歷史無數次證明,在中華大地上生存了數千年的中華民族,必然屬于后者。
“好吧!曾先生,你是個很優秀的生意人,我感覺快被你說服了。”南云造二呆立半響,臉上終于露出一絲苦澀。
這場屬于生意人之間的博弈,他已經輸了。
因為,他的底線已經被對方看穿。
是的,中國商人雖然沒有說得很明白,但其實已經很明白的告訴他,他知道他已經不想再打下去了。因為,白天的失敗已經打得他很疼很疼,疼的他沒有考慮去找那幫胖揍他的中國人算賬的心思,反而是考慮著該怎樣應付來自關東軍司令部的軍令。
眼前的中國人,是個極為可怕的人,他竟然仿佛可以看破人的內心。南云造二對劉浪起了一絲深深的忌憚。這絕對是他來中國后所見過的最可怕的中國人,不,日本人也不如他。雖然不想承認,但南云造二的內心竟然還是認可了這個一閃即逝的定論。
“呵呵,大佐閣下此言差矣,不是您被我說服了,而是,你我都需要這筆生意。”劉浪并沒有太過意得志滿,更艱苦的談判還在后面,尤其是想讓這位已經被打疼萌生退意的日軍大佐接受他的條件。
畢竟,這位就算向賺錢,還有點兒拋不開為他那位天皇陛下效忠的面子。接下來的時間劉浪就得用赤果果的金錢告訴他,在錢面前,那個坐在高位上明顯有些腎虛的中年男子又算是那根蔥?
兩個人在指揮部里談了不知多久,這期間可憐的南云造二大佐有幾次憤怒的吼聲差點兒都讓外面的警衛們以為他們的大佐閣下被那個毫無危險的中國胖子給爆了菊。
實在是,某大佐閣下的怒吼聲中除了驚還有怒,甚至還充斥著幾分痛。
必須得痛啊!關鍵是可惡的中國胖子太心黑,那價格壓的,壓的南云大佐幾次都想一刀砍了那個中國二皮臉。
他是真的從未見過如此厚顏之徒。
但最后的結果往往都是他的底線一點點被降低,最終,都沒有底線了。
談判的結果其他知曉此事的南云大佐的心腹不得而知,直到第二天下午幾個用了中國人的藥傷兵的傷口的炎癥沒有惡化還有好轉跡象,那個一直悠閑在聯隊指揮部喝茶的中國胖子才獨自離開。
南云造二沒有送劉浪,被劉團座拉著秀了大半天茶藝的南云大佐早就想砍他了。如果再去相送,又聽到他來句諸如什么:“勞煩大佐遠送,曾某不勝感激”之類的不疼不癢的鬼話,南云大佐表示自己很有可能會忍不住再次拔刀,雖然他已經可以肯定絕對舍不得砍了那個送財童子。
是的,就如同中國商人所說的,他不僅將在三個月內每月提供一萬片磺胺藥片,三個月后每個月提供五萬片。按照他的價格,只要南云大佐能將這批藥運回國內,利潤將會翻上數以十倍。那,可比搶劫貧窮的中國老百姓還要來得快得多。
絕對符合第四師團上上下下的利益。
就是,他開出的條件讓南云造二有些齜牙。這可不是他一個小小聯隊長能做到的。他還得幫著那個可惡的中國人說服自己的師團長。
哪怕,他有信心說服自己那位地位尊貴的師團長大人。
再如何是親王,也得吃飯不是?
而劉浪,在第20步兵聯隊副聯隊長小野長山的陪同下走出日軍的陣地,回首望去,看著日軍的步兵們正在繼續加固自己的陣地,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日軍已經用行動向他表明,他們再無進攻的意圖,他們將在這兒繼續等待,等著他們第四師團的高層傳來最新的軍令。
他相信那位“哆啦A夢”大佐,不會讓他失望。
走私磺胺藥的巨大利潤,任何人都會為之心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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