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劉阿八的遺體沒有運回來,獨立團也沒有舉行儀式,為了不暴露夏文運這個內線,也只能先將此事保密,只待特種兵們歸來的時候,再行祭奠。
雖然劉浪很不愿承認,但他很清楚,已經犧牲的劉阿八可能是第一個,但絕對不是最后一個,無論在熱帶雨林還是在冰天雪地,特種兵們不是神,他們同樣會被無情的子彈擊中。
關于這一點兒,劉浪早已有足夠的心理準備,早在上一世就已經經歷過很多次的生死離別。強如龍炎部隊,每年執行任務也有五六人的傷亡,更何況這些還只是菜鳥的士兵了。但劉浪依舊黯然,為這些士兵的慨然赴死而感動,他們本可以拒絕他下達的這種看似不合理的軍令。畢竟,現在表面上看來還算是和平的時間段,哪怕早已被戰爭的陰云籠罩。
可劉浪又必須得這樣做。他們必須成為獨立團在未來和日寇的戰爭中最鋒利的利刃。而想成為利刃,沒有血與火沒有生與死的考驗,他們永遠只能是一幫菜鳥。無論他們在訓練場上表現得多么出色,初上戰場的他們甚至會被一名身經百戰的老兵擊殺。
特種兵之利,不在于裝備也不在于戰術和訓練,而在于他們在生死邊緣游走的磨礪,遠比普通士兵的堅韌和在于生死一瞬間正確的抉擇才是他們超越普通戰士的本錢。
而這些,唯有不停的戰斗,才能給予他們的。
特種兵們在熱帶雨林和冰天雪地的戰斗情報在新年過后基本都有匯報。除了曾經水和二貨男兩人在熱河折戟,由俞獻誠率領的兩個特種兵小隊在馬六甲海峽找海盜“玩兒”也遭遇到了極大的困難。
海盜們在連續被這幫來自中國的特種兵偷襲了數伙之后,也特娘的學聰明了。他們再次糾集起來,不過這次他們沒有傻乎乎的跑到那股戰斗力極強的不明勢力老巢去搞什么進攻。山鷹他們那次一戰殲滅了800余海盜的威名早已傳遍蘇曼達海域,再去攻打蘇曼達島的都是腦門被擠的人。
他們糾集起來,不是進攻,而是防守。在俞獻誠率領的30名特種兵形成的巨大威懾下,為了生存,他們開始抱團取暖。
十幾股人數數十人的海盜團伙糾集在一起,形成人數高達數百甚至近千的大海盜團,并不遺余力的經營所在的老巢。
特種兵不是神,30人的戰斗力或許堪比那些渣渣海盜們上百甚至兩百人的戰斗力,但絕對不是說像“蘭博”一樣在亞熱帶叢林里發飆一個人和數百安南戰士硬抗,那是美國牛仔們自我麻醉的產物。再怎么蘭博,在自己不熟悉的地形遇到一幫拿著步槍沖鋒槍的海盜,那也得歇菜。
本來俞獻誠可以用特種作戰的方式對付這幫躲進烏龜殼的家伙,那就是在海盜老巢四周游弋,有本事躲里面別出來,出來就抽冷子干你一家伙就撤。時間一長,不用怎么進攻,那幫面和心不和的海盜們就會內亂。
可是想法挺好,但那不是在四川,他們可以不斷獲取補給。他們面對的現實是,想獲取火輪航行的油料都極為艱難。想從千里之外的大馬弄點兒武器彈藥啥的并不難,日不落帝國駐自己殖民地的那幫貪婪的家伙們只要是看了金條和美金英鎊,他們甚至敢把自己的配槍賣給你。
可換成是油料,那就太難獲得了。不是他們不賣,而是距離太遠,俞獻誠他們又沒有大型船只做為運輸工具。無法大量獲取油料,那他們在外游弋伺機偷襲的時間就只能大幅度減少。而在1月的時候,要不是老朋友第三帝國的泰勒上校再次路過蘇曼達島海域“慷慨”的拿走了四十根大黃魚然后留下了五噸燃油,特種小隊所開的那五艘小火輪都要趴窩了。
說老實話,人家泰勒上校還真是很照顧老主顧了。要知道,一根大黃魚也就是十兩黃金,按照現在的市價兌換成大洋的話也不過400銀洋左右,四十根大黃魚不過400兩黃金,合計大洋不過16000銀洋。
可能有會計算的會說,臥槽你娘的,洋毛子真特娘的黑,五噸燃油就搞了一萬多大洋,那可是夠發一千多號士兵一月的軍餉啊。但是,那是你不知道民國時期中國本土汽油的價格。
在民國時期,一輛汽車從國外進口過來的價格是多少?其實再怎么貴,像一輛普通的福特轎車,市價也不過一萬兩千大洋,那幫富人們還是買的起的。但是,哪怕是在上海這樣東方最繁華的都市,汽車也不是太常見的富豪們裝逼專用裝備。
原因很簡單,車本來就不便宜,但燃油更貴。貴的,讓富豪們都有些吃不消。一升汽油的價格在1928年為一毛五一升,到了1932年變成4毛一升,這對于富豪們來說還算好,并不貴。但到了1935年,因為政府頒布了限購令,每臺車每月只能購買十五升燃油,這對于當時油耗在百公里十七八升的汽車來說幾乎意味著上街溜兩圈油就沒了。
這當然都是中國沒油給鬧的,要不然四川發現一個年產量不過五萬噸的小油田就把光頭大佬給激動的派出一個團進入四川給守著。
當然了,所謂的限購令對于從根子上都快爛透的買辦中央政府來說,只要你給錢,限購令算個屁?從黑市流出來的燃油,則貴的讓你吐血。每升燃油高達五元大洋,上漲了十倍,一個限購令沒有讓國家儲存到足夠的燃料,反而大量金錢落入了某些人的口袋。
這樣一算,五噸燃油不過一萬六千大洋,平均每噸不過三千余大洋而已,比國內的黑市油價要便宜多了,也算是良心價了。
當然了,泰勒上校那是賣的公家的油,大黃魚揣進的是自己的荷包,反正絕對不會虧就是的。
面對在南洋的特種兵們遇到的如此困境,劉浪回的電令很簡單,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在保證足夠安全的情況下,海盜是一定要洗劫的,就算不能殲滅,也要殺得他們乖乖認慫一跑了之,蘇曼達島至馬六甲海峽入口上千里海域,不允許有其他的武裝力量存在。
南洋那邊遇到問題,中國北方也不是一帆風順。
除了潛入東北三省的特種兵們大多是以單兵小組作戰以外,在熱河省的曾經水和刁葉是協同青龍山鄧文部作戰,蔡大刀和牛二以及石大頭是協同孫永勤部作戰。
但新年后,遇到最大危機的正是他們。
和曾經的時空中一樣,日寇盯上了他們。
在遭遇數次打擊之后,先放棄了和遠在數百里外的青龍山進行糾纏,集中重兵開始圍剿人數已經高達4000余人的孫永勤部。
和曾經時空中不同的是,這次孫永勤部有了充足的彈藥儲備、糧草以及還有幾名正規軍出身的教官的訓練,戰斗力遠強于曾經時空中的他們。
但饒是如此,利用山區的地形優勢接連重創日寇關東軍駐熱河第一混成旅團麾下進剿的兩個步兵聯隊之后,關東軍司令部惱羞成怒,利用中國新年之機又抽調了從日本本土新調來加入關東軍駐偽滿的十七個常備師團其中之一的一個師團的一個旅團,決意將承德山區這伙猶如跗骨之蛆的“中國匪徒”剿滅。
消息是夏文運傳出來的,不過因為關東軍司令部對這次行動極為保密,甚至都沒讓參謀部情報課參與,等夏文運知道的時候,那個旅團已經從偽滿州國出發一周了,再等劉浪收到密電,這會兒估計人家都已經快到熱河了。
日軍一個常備師團旅團配備有兩個步兵聯隊,人數高達7000多人,再加上混成第一旅團,雖然因為要駐守熱河各據點浪費了不少人手,但絕對會有炮兵大隊協助,這樣的一股龐大的兵力,絕對不是孫永勤他們那4000多號人所能匹敵的。
在收到夏文運這封密電之后,獨立團幾位高層皆面色嚴肅來回踱步,等接到團部消息趕回團部的劉浪接過電文一看,臉上卻泛起了一絲格格不入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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