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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古怪的情緒

  “你想干嘛?”二貨男顫顫巍巍的剛說了句話。

  陳運發就一把把他拽了起來,單臂一箍,將他箍在懷里,“走,兄弟,咱們私聊兩句先。”

  被陳運發這樣“摟”在懷里,身材頓時變嬌小的二貨男渾身發軟,當然,那是被嚇的。

  “大兄弟,我錯了。”二貨男顫顫巍巍地第一次認慫。

  也不問理由和原因,或許,他就怕大個子在前面加一句“莫名,我就喜歡你”吧!

  當然,再不認慫,最真實的原因不是擔心某處即將不保。而是,現在嗅著大個頭腋下濃重汗味兒的二貨男感覺都快被熏暈了,這個混蛋究竟有多少天沒洗澡了?

  一個跟數萬日軍鏖戰了半個月的戰士,你問他幾天沒洗澡了?恐怕,陳運發自個兒都記不清了吧!

  “那個兄弟,你別慌走,我會給你個解釋,放心。”遠遠的陳運發還給有點兒懵逼的劉津佐丟了句話。

  也不知道陳運發給二貨男說了些什么,反正五分鐘過后二貨男如喪考妣的跟在陳運發身后從林子里出來了。

  目光幽怨,猶如被弓雖奸了的小媳婦兒,還是好幾遍那種。雖然時間稍稍有點兒短。

  做為一個志向做全國最大牌土匪的匪二代,竟然就這么成了兵,哪怕華夏向來都有兵匪一家的說法,但,不當兵就會被。。。。。熏死,這恐怕是世上最惡心的逼迫方式了。

  二貨男絕不會承認他怕被某大漢臭氣熏天的腋窩給熏死,他主要是為了山寨的弟兄們著想,最牛叉的是,只要從了,大個頭兒竟然答應把所有吃的都給山寨里留下來,這個誘惑實在太大了。

  “嘿嘿,兄弟,先前不好意思,我們不知道你是紀連榮紀老板的人,否則也不會犯這檔子錯誤。未請教兄弟大名。”陳運發笑容可掬的說道。

  “劉津佐。”劉津佐警惕起來。

  俗話說: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他寧愿土匪們兇神惡煞一點符合邏輯性,也不愿土匪這么柔和的和他這只肥羊說話,尤其是這么可怕的一個家伙。

  “看你的面相也長我幾歲,那就稱呼你劉大哥了,我叫陳運發。”陳運發主動伸出手。

  這是胖子團座開發出的握手禮,陳運發都習慣用這種方式表示親昵了。

  “兩車食物我們留下便是,不知道我們可不可以走了。”劉津佐卻更警惕起來,主動后退一步,抱拳道。

  “走?不,不,劉大哥你不用走了。”陳運發一愣,忙搖頭。

  “怎么?要毀約嗎?那我們就槍口下見真章吧!”劉津佐臉上涌起一片潮紅,怒聲道。

  “哈哈,不是,劉大哥你誤會了。”陳運發放聲長笑。“你是不是要送東西到獨立團?”

  見劉津佐閉口不言,陳運發停住笑聲繼續說道:“這里就是獨立團土匪連。”

  “噗”遠處的莫小貓差點兒沒一頭撞石頭上,陳大個子在搞什么?這明明是個土匪窩好不好?而且還是窮得掉渣的土匪窩,求我們獨立團來剿都懶得跑這么遠的路。還土匪連,這名字得有多low。

  孫宏振也是一呆,但眼神里卻是閃動著一絲光澤。軍隊,對他是曾經多么熟悉的一個字眼啊!可那,又是讓他多么痛心不愿觸碰的名字啊!

  土匪們短暫的驚訝過后,卻是崇拜。這哥們兒夠意思,真的夠意思,為了大家伙的肚子,竟然開始冒充軍隊開始搶給養了。

  說實話,在聽那個陜西大漢說那是送往前線的軍資,絕大部分土匪可沒有自家首領那么樂觀,幾乎都絕望了。

  搶軍資?你以為是梁山好漢們搶生辰綱呢!搶完了還大塊吃肉大口喝酒,朝廷還拿他們沒辦法。現在的軍隊可是扛著槍架著炮比土匪們還土匪,知道搶了他們的東西,不得把這青龍山的人來個團滅啊!

  只是,這冒充軍隊的罪,是不是比搶軍資還來得大啊!很多土匪已經開始考慮怎么繼續往山里跑路了,在吃飽飯以后。

  “你唬弄誰呢?就他們,還獨立團?”劉津佐也差點兒被陳運發這說法給氣樂了,這典型的睜著眼說白話啊!

  “說嘛呢?瞧不起人咋的,我們咋就不能是獨立團的人了?”幽怨的二貨男這會兒不樂意了。

  “軍旗呢?軍裝呢?拿來額瞅瞅,額就信!知不知道額家兄弟就在獨立團?想騙額?我呸。”劉津佐一口痰吐得二貨男暴跳如雷。

  卻,毫無反駁之詞。

  因為,他啥都沒有,別說劉津佐說的那些。就是槍,他也只有獵槍,比眼前這幫人都差得遠了。

  “你有個兄弟是不是叫劉津佑?”莫小貓提著槍從遠方跑了過來。

  “額。。。。。額兄弟的名字你咋知道?”劉津佐一愣,繼而搖搖頭,“那也不行,額大給額弟兄倆起的名字太好讓人猜了,只要人不傻,都能猜到。”

  包括民夫們在內,都悄悄一樂,這句話,倒真是個大實話,左右不分嘛!

  “嘿嘿,我說名字咋這熟悉呢!原來是劉津佐的哥哥啊!劉津佐,民國二十一年六月兵,新兵連考核第372名,擔任團部炊事班二等兵,祖籍潼關,班長茍得富,對不對?”陳運發如數家珍的說道。

  原來,因為特種大隊屬團部直轄,外加陳運發有事沒事喜歡去找劉浪請教搏擊,雖然屢戰屢敗但屢敗屢戰,一來二去和團部的人都混熟了,尤其是這貨食量大,炊事班自然是他去的最多的地方,茍得富的八個屬下他自然都熟悉了。這新兵劉津佑自然是其中一個。

  “咦,你們真是獨立團的?”劉津佐又驚又喜。

  陳運發所說的情況,和弟弟托人帶回去的信里寫的毫厘不差,除了獨立團的人,他真的想不出還會有誰。

  “那額兄弟現在咋樣了?額就是從家里來找他的,額媽想他了。”劉津佐急聲問道。

  陳運發和快步走過來的莫小貓卻是神情一黯,若是問別人,他們不知道,但團部炊事班的情況他們還真知道。就在前兩天,戰事最危急的時候,團部所屬也都上了前線,炊事班連同班長茍得富在內,戰死6人,重傷2人,就一個茍得富運氣好,只是胳膊被彈片削掉了一塊肉,算是輕傷。劉津佑,就屬于重傷的2個之一,只是,一條腿沒了。

  “咋了嘛!大哥你說就是的,額承受得起,就算人沒了,額也要把額兄弟的骨灰給額媽帶回去。”劉津佐一見陳運發和新過來的小兵這副模樣,不由大慟,臉上更是大急。

  “沒,沒,你兄弟沒死,就是受傷了。”見劉津佐眼中露出狐疑,只得說實話:“沒了一條腿。”

  “沒腿了?”劉津佐一呆,眼神徹底黯淡下來,健碩的身影也佝僂下來。

  看著剛才還威風八面的彪形大漢如此委頓,而那名猶如戰神一般的大漢在一旁肅然挺立,不知道為什么,二貨男竟然感到一種莫名的情緒在胸中激蕩。仿佛,那個他只聞其名未見其面的傷兵就是他的親人一般。

  他想安慰那個陜西男人,也想替那個傷兵報仇,很古怪的情緒,前所未有的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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