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路都被斷了,沒說的,必須得搶回來啊!
弟兄倆急赤白臉的召集了100多名手下,就往山上爬,誓要將山寨重新奪回。他們也不笨,知道不從來蹦出來斷了他們后路的士兵絕對不會多,而且攜帶了不了重型武器,一百多號人馬堆都把他們堆死了。
可黃清沅卻是忽略了兩件事,第一,現在變成他往上攻了,地形方面巨大的劣勢幾乎不是人數可以彌補的,哪怕就是他還把唯一的一挺重機槍帶上,也沒卵用,一個從上往下打,一個還要仰著腦袋,輕機槍也能分分鐘把重機槍打哭。
第二,就是人心的變化。黃清沅等幾個匪首自然也有女人,不過女人對他們來說不過是泄欲的工具而已,他們并沒注意到有了孩子的土匪頭目們在聽說寨子被國軍攻破后臉上閃過的那一絲惶然。
有人說男人自從有了孩子才會成熟,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只有有了孩子,當了父親,你才知道自己內心最柔軟的那個部分是給誰留的。無論他是大奸大惡之輩還是窮兇極惡之徒,大抵都逃不過生物種群延續的基因烙印。
軍心浮動再加上地形之差,凌洪小分隊帶著的二十把盒子炮組成的火力網其實還不算太狠,七八顆手榴彈丟入人群才直接成為了壓垮匪徒們的最后一根稻草,一百多名匪徒,在第一波進攻距離山腰還有遙不可及的三十多米,就被干趴下了五十多個。
而山下的向前,早在聽到山上手榴彈轟然炸響的那一刻,就帶著兩個新兵連向山路上進發。為了防止匪徒藏在山間打冷槍,向前的對策也很簡單,足足在山間撒出去一百多新兵,他們的任務,就是在百戰老兵的帶領下把藏在旮旯里的土匪給找出來,于此同時還有高達6挺機槍做為他們的火力支援點,只要瞭望哨發現那里有風吹草動,都是二話不說先來一梭子再說。
兩門迫擊炮也高度警惕,只要在山間搜索的士兵覺得那里有貓膩又因為地形險要不好查看,那就用炮彈來偵查。
在向前這種不惜成本的火力偵查的打擊下,藏在各石頭旮旯里的土匪吃不住勁兒了。如果說親眼看到距離自己不過十米朝夕相處的弟兄被機槍打成篩子那種巨大的心理壓力還能讓你努力的把身體往石頭縫里再塞上一塞,那么,被迫擊炮一炮炸成碎片斷手都掉腦門上的那種恐怖感覺就絕對不是向來欺軟怕硬習慣了的土匪們所能承受的了。
渾身被烈火點燃依舊能在原地一動不動吭都不吭一聲的邱少云就是在理想高于生命的紅色部隊中也是獨一份兒,更不用說土匪們了。
不是我軍不努力,而是敵軍太土豪,子彈和炮彈硬是不要錢的往他們可以懷疑的任何角落打,不甘心當沉默羔羊的土匪們終于發揮了土匪的特點,打不過咱們就逃,逃到你打不到我的地方為止。
不得不說,土匪們的確對地形很熟悉,熟悉到新兵們的子彈都追不上他們的屁股,借助著地形之利,在丟下了幾十具尸體之后,絕大部分土匪都逃上了山。
向前也不以為意,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在減少傷亡的情況下盡快攻上山,山上還有凌洪和20名戰士,如果他們出現什么差錯,就是把整座山的土匪屠光,他這次行動也是一次徹頭徹尾的失敗。
攻山的難度比向前預想的要小的多,整整兩里路的山路,全神戒備的新兵連再未受到任何攻擊,搞的向前都認為自己是不是中了土匪的計,是十面埋伏還是請君入甕?連續幾組尖兵反饋回來的都是不見一個人毛。
向前當然見不到一個人毛,后路被斷紅了眼的黃清沅不惜血本的從山路上再次抽調了一百多土匪向把自己堵死在山路上的凌洪發動了沖鋒。
然并卵,近二十把盒子炮組成的火力網別說他們沖不過去,就是來個變形金剛都能被打成渣,更何況獨立團新兵每人身上還帶著6枚手榴彈,那就相當于近120枚小型迫擊炮彈,尤其是從山上往山下扔,那感覺不要太酸爽。
十幾枚手榴彈丟下去,因為地形緣故擁擠成一團的土匪們算是倒了大霉,幾十個人被炸成了滾地的血葫蘆,如果是當場炸死的還強點兒,最可怕的是炸斷了一條腿,卻還意識清醒的找到斷腿往血肉模糊的骨頭茬子上按的。
土匪本就薄弱的意志力在這一刻徹底崩潰了,有往山下跑的,有往山路兩邊的密林里鉆的,雖然跑不遠就是萬丈深淵,但也好過在這邊挨手榴彈的炸吧!
“弟兄們,給我上啊!”黃二爺還在咬牙切齒的發狠,雖然他躲在巖石后面連個衣角都沒露出來過。
“二爺,先撤吧!”土匪頭目們很清醒的將尚在叫囂的黃清湘一架就跑。
他們可不想成為黃二爺不清醒時候的炮灰。
雙目無神的黃大爺和臉色蒼白的余師爺自然也不例外,被土匪們裹挾著往山下跑,再下去三四百米,那里還有四五個堅固的據點,足以抵擋住山下的進攻,至于山上,等敵人攻下來再說吧。土匪們可沒走一步看三步的習慣,今朝有酒今朝醉是土匪的日常。
凌洪也不追趕,想上山腰,就這一條路,其他地方走不遠就是萬丈深淵,除非是長了翅膀,否則怎么著都還在這塊不大的地方,等新兵連幾百人攻上來,稍稍一搜,沒一個人跑得了。
而在各個據點呆著的土匪們被上下兩方跑來全部六神無主的弟兄們一嚷嚷,那顆本就七上八下的心那,直接掉到冰桶里。
去上面得被那幫瘟神們丟手榴彈炸,去下面還有幫土豪們不管是不是都用機槍掃炮彈轟,特么完全是去哪兒都找死的節奏。
至于說是不是呆在這看似堅固并且安全的崖壁石室里頑抗,就是最傻叉的土匪也沒這個想法了,別人上下一夾攻,就算子彈炮彈打不進來,把他們進出石室的藤條軟梯一斷,他們呆在這地方搞什么?等著餓急了吃屎嗎?
打又打不過,逃又逃不了,能怎么辦?
面對如此窘狀,三大匪首這會兒也麻了爪,叫囂著跟他們拼了,腦袋掉了碗口大個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自然是兇悍勇猛“胸大無腦”的黃二爺,黃大爺眼神陰郁的看著遠方,估計是在思索能不能長出兩扇天使的翅膀飛越這萬水千山,余師爺這會兒是不停的拔著胡子估計是思慮著被逮著以后會不會被槍斃的問題。
看著首領們這副模樣,本軍心不穩的土匪小頭目們你看我我看你,默不作聲互相對望著,眼神默默的交流。
一切為了娃兒,土匪頭目們在對望中眼神逐漸堅定起來,給自己找了個很完美的理由。
被屬下詭異眼神掃了一遍又一遍的黃清沅終于汗毛直豎,這會兒眼睛也不是動不動就瞇著顯示自己的陰冷了,眼珠子瞪的老大厲聲吼問:“你們想做啥子?”
話剛問完,三大匪首就被十幾個頭目們蜂擁而上撲了個結實。就像三個剛被搶上山的民女。
“龜兒子的。。。。。”黃清湘只來得及發了一聲喊,就被一團不知道是哪個土匪從身上隨意掏的一團帶著腥臊之氣的布條堵住了嘴。
投名狀,老子竟然成了投名狀,余師爺腦海里有個聲音在拼命的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