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個護衛頭領帶著七八個得力手下悄悄摸到劉浪撞破大門藏身的店鋪里的時候,早已飛鴻渺渺人去樓空了。
"找,都給我進屋找,把那只肥老鼠給我找出來。"已經豁出去要跟胖子軍官做過一場的茍賽玉郁悶的想吐血。
人與人之間還有沒有信任感可言了?說好的一挑三百呢?
還好,面對沂麗鎮城門的這條街用七十年后的說法就是商業一條街,街道兩邊的店鋪早就被茍家來了個清場,小商販們早就跑了,而且至少有一半都還是茍家自己的產業,也不用太過考慮破壞的事。
砸門的砸門,鉆窗的鉆窗,在家主鐵青著臉的憤怒中,三百護衛勇猛的沖進了排的密密麻麻的店鋪。
"驢日的,那死胖子難道鉆洞了?你們都給老子看仔細了。"戴著氈帽的護衛頭領單手拎著駁殼槍在店鋪里訓斥著自己的小弟們。
可奇怪的是,護衛小弟們沒從自家隊長哪兒感覺到絲毫的怒氣,相反的,在找了一圈兒沒找到那個死胖子之后,自己隊長嘴角一直彌漫著一種詭異的笑意,如果再裂開點兒的話,就很有點兒像他翻牌九大殺四方時那個味兒了。
隊長是不是瘋了?有錢都不掙?家主下達逮住胖子命令的時候可還有個附帶條件,那個隊先抓到胖子,那個隊賞銀幣五百,平均每個人幾十塊啊!
張大海當然沒瘋,相反,他比自己的小弟們可清醒多了。
做為一個已經在茍家做了三年普通車馬行護衛,兩年內宅護衛,一年護衛隊長的資深護衛,張大海對高手這個詞理解的比普通人要深刻的多。
甭說人家手上還有一桿槍還有一發子彈,就是什么都沒有,就沖著人家敢跟自家三百弟兄叫板的勇氣,那都非常人。更何況那個胖子先前已經展示過自己做為一個高手應有的手段,躲避子彈的過程中還能一槍讓對方不敢再次開槍,兩槍將兩名同僚的帽子打成了洞洞帽,槍法已經出神入化神鬼莫測。更可怕的是,胖子還不止一種神技,再看看門口被他撞爛的木門,張大海感覺腚眼都是涼的,那新鮮的木茬子很清晰的告訴他,如果那一撞是撞在人身的話,絕對是筋斷骨折的結局。
和這樣一個可怕的家伙對上,就是自己有三百弟兄,就算身邊還有七八個弟兄跟著,張大海也沒感覺到有絲毫安全感。如果可以的話,張大海寧愿在這屋里找上一天,尤其是在那個可怕的胖子沒在這里的情況下。
"是啊!隊長,死胖子又不是神仙,不能鉆洞也不能飛天,肯定是從后院溜了?"一個護衛殷勤的湊過來給張大海接話。
"不可能,后院有上十個弟兄兩把手槍盯著呢,敢出來肯定打的他娘都不認識。"另一個護衛反駁道。
沂麗鎮的商鋪建筑都極具關中特色,前面是商業鋪面,后面則是雇員或店鋪學徒所住的廂房,分為三面,和前面的店鋪一起圍成一個小院。整個商業一條街其實就是這樣一個接一個的小院子連起來的。
趴在屋頂上的護衛自然不可能放過劉浪藏身的小院,十幾雙眼睛兩支手槍還沒等家主下令早就盯著哪兒了,不光是為了忠心,關鍵是誰也受不了一槍打穿帽子的心理折磨啊!萬一高手失手了呢?
"飛天?"張大海隨口念叨了一句。
他同樣也覺得死胖子不是神,既然屋里沒洞,那可能也只有飛天一途了。
剛念叨完,張大海臉色大變,猛的抬頭看向屋頂,就看見坐在橫梁上一個笑瞇瞇如同彌勒佛般的胖子沖他丟了個迷死人的微笑。
入你娘啊!還真的是飛天了。這是張大海昏迷之前最后的思維。
手中的手槍還未來得及抬起,劉浪就縱身撲下。
一個體重超過兩百斤的胖子,從三米高的屋頂落下,本身的重量加上加速度,足以將一個成年人砸成高位截癱,還是只有脖子以上能動的那種。
還好,劉浪沒那么殘暴。
他只是在七八名護衛呆若木雞的眼神中,頭下腳上的從空中躍下,猛的一手抓著張大海的肩膀,然后腰身一扭,神奇的站到地上,砸起了一地的煙塵。而被抓住的張大海卻像一個布袋,被凌空一個背摔,甩向對面三米之外的墻壁。
只聽"咚"的一聲巨響,看著隊長連吭都沒吭一聲,從墻面上往地下滑落,所有人顧不得房頂上紛紛灑落的灰塵,集體后退。
光看隊長那個死魚姿勢,就知道有多疼了。
"嘿嘿,現在誰還來?"還沒回過神來,護衛們就看見那個從天而降的胖子好整以暇的拿手點點他們,很輕蔑的說道。
無人敢動,那怕是根腳趾頭。
并不是因為胖子牛逼的從屋梁上橫空出世一個借力打力將隊長甩出好幾米武力值狂高讓人心驚,俗話說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七八個護衛手里雖然提的都是老套筒,雖然還是沒子彈的,但七八根燒火棒掄起來高手也得暫避其峰吧!
而是,胖子手里還拿著東西,一把本來隸屬于隊長手里的手槍,那里面可有他們親眼看著隊長張大海壓了滿滿一彈匣二十發子彈。
在場的八個人,至少每人能分兩發以上。
也不知道他啥時候就把剛才還在隊長手里的槍給順過來了,驢日的,手真特么快啊!護衛們看著對自己指指點點讓他們上的胖子,怨念橫生。
同時,站的更加老實。
"不敢上啊!那你們讓我很為難呢!"劉浪很苦惱的皺皺眉頭,又自言自語道:"我不能怎么打人數都不減少吧!看來,還是得下狠手了。"
"別,大爺,額知道該咋辦。"先前說劉浪不可能鉆洞飛天的護衛一邊說,一邊一頭撞旁邊的門框上。
"咚"的又是一聲悶響,護衛翻著白眼躺下了。
不能讓可怕的胖子下狠手,那就只能自己先下狠手,這位心思夠敏捷,心也夠狠。
光看實木門框都被撞歪了就知道他剛才這一撞是使了多大的力氣。
有樣學樣,護衛們紛紛就近找東西自個兒撞腦袋,心狠點兒的一下能撞個差不多暈過去,有對自己下不去手的,連續撞了好幾下把腦門撞的通紅也沒感覺有要暈過去的跡象。
看著猶如小雞啄米般不停拿腦袋碰墻的最后一個護衛,劉浪都有些不忍心了。
"呆這兒別動就當陣亡了。"劉浪扭頭躥進小院旁的一個廂房,丟下了一句話。
本來劉浪就是這么想的,他只是沒想到這幫護衛們倒是對自己挺下得了手。
驢日的,你倒是早說啊!最后一名尚清醒的護衛摸著已經撞了個大包的額頭,再看看滿地橫七豎八躺著的弟兄們,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