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冰冷氣息憑空出現纏繞著姜真武全身,似乎要將他全身束縛起來,如此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把劍將自己劈成兩半。
如此實力,清瑤的確有驕傲的資本。
只可惜。
她遇到了姜真武。
當劍光來到姜真武眼前的瞬間,姜真武隨意呼吸了一口氣息,接著腳下微微用力,雙臂張開,身形就如一只仙鶴一般地向后飄去,輕盈而迅速。
清瑤的速度極快,劍光也凝聚無比,直直地追著姜真武,可是那劍光始終就在姜真武的面前,相距一尺不到的距離,無法再靠近絲毫。
不遠處,王老頭見此情景,眉頭微微皺起,顯然沒想到姜真武一上來就展示出了如此強勢的輕功,轉頭看向真陽,真陽道士對此不以為意,只是老神在在地在喝茶,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樣。
王老頭冷哼一聲,繼續看向戰斗的兩人。
而姜楠則是瞪大了眼睛,她有些跟不上兩人戰斗的速度,只看到劍光和人影在空中晃動,心中的情緒激動異常,這幾乎不下于她在一些特效武俠片里看到的電腦制作特效畫面了,甚至比那些特效畫面更為奇特和夸張。
才是他的真正實力,這才是強者應該有的實力。
姜楠知道,之前她看到的,都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所以,她看的更為認真。
不過,接下來,以她的實力和眼光,根本看不到什么了。
因為,戰斗的兩人都是立刻提高了交手速度。
清瑤眼看姜真武的輕身之術極其高明精妙,不下于自己專修的天山派輕功秘法,更重要的是姜真武施展出的是一門內家輕功,能施展出如此無異于飛行的效果,難度比內功輕功秘法要難好幾倍。
那需要更為強大的內家秘法,以及要求更加苛刻的悟性和修煉難度!
下一刻。
清瑤運轉真氣,身體在空中憑空再次加速,手腕翻轉,劍光瞬間化作一片,籠罩姜真武全身上下。
姜真武沒來得及瞬間提升速度,慢了半拍,所以胸口衣服上被一道劍光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還有一絲絲鮮血溢出。
雖然只是一點點的皮肉傷,可是在胸口位置,也是極其的驚險。
如果姜真武剛才再慢一點,或者清瑤再快一點,可能這一劍已經要了姜真武的命。
清瑤卻是絲毫沒有任何留手的跡象,仿佛不曾說過不殺姜真武的話,劍光再次凝聚,一劍刺向姜真武咽喉而來,眼中慢慢的都是殺意,沒有任何手下留情的跡象,就是要姜真武的性命。
那劍光在距離姜真武咽喉一尺距離的時候,陡然暴漲,延伸出了半尺,乃是清瑤真氣凝聚的效果,再進一步就能達到揮灑劍氣的境界。
王老頭也變成了一副老神在在的沉穩模樣,端起茶杯淡淡地說道:“老道,你徒弟死了,可別怪我!”
真陽道士也平靜地說道:“死了也是技不如人,我不怪你。不過,你還是想想丟了真武秘典,回去怎么交代吧。”
王老頭瞪了真陽一眼,再次冷哼一聲。
而這時候,姜真武后退的同時,陡然出手一把抓向清瑤的劍身而來。
清瑤眼中閃過一絲嘲諷,手腕再次一轉,劍身立刻旋轉起來,其中還有一絲絲冰冷而凝聚的真氣在流轉爆發,掀起了一片暴風。
你敢抓我的劍,我就敢直接廢掉你的手,然后順勢殺了你!
清瑤眼神冷厲。
而姜真武依舊沒有放棄,眼中精光爆閃,體內氣息凝聚,雙腳也終于著地,依舊在不斷的后退,然后手掌放棄了抓取劍身,一把拍碎了劍尖延伸出來的劍氣,接著兩根手指精妙無比夾住了清瑤的劍尖。
急速轉動震顫的劍身立刻被姜真武夾住停止下來,可是劍身依舊在不停的顫動,發出一聲聲空氣震蕩之聲,同時一股股真氣也爆發出來,順著姜真武的手指沖擊而來。
姜真武雙腳扎下一個馬步,然后停了下來,雙腳陷入地面半尺有余,和大地幾乎融為一體,化作一座山岳,沖擊進入體內的一股股冰冷真氣直接被他的寒冰之力化解,反而融入己身。
“清瑤,你輸了!”
姜真武盯著對面的清瑤,淡淡地說道。
清瑤面色依舊冷厲,沒有說話,只是手臂再次一震,手中的劍鋒也隨之再次震顫起來,沒有絲毫松手的意思,雙手仿佛和長劍融為一體。
又是一股劍氣沖入姜真武的體內!
姜真武來者不拒,照單全收,以他如今對身體的錘煉,極其耐打,體內外都是如此,已經逐步朝著內外一體的境界變化,再加上清瑤修煉的真氣也是走的寒冰真氣一脈,所以對他的沖擊就更為弱小了。
只有那一絲絲劍意對他有一點點的威脅,可是也極其有限。
“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
姜真武平靜地說了一句,接著手指發力,磅礴如山岳碾壓一般的力量排山倒海地沖向清瑤而來。
即便是清瑤練劍十年,也難以握住自己的劍柄,強行握住,也只感覺到整個手臂似乎都要脫落了一般。
咔嚓一聲。
下一刻,清瑤緊握長劍的胳膊發出一聲脆響,赫然是肩膀關節脫臼的聲音,整條胳膊一下子軟了下來,姜真武也順勢一把將清瑤的長劍搶奪了過來。
姜真武手掌一翻,將這把輕盈無比,但是卻極其堅韌的長劍丟在了地上,劍鋒直接插入地面足足一尺有余,然后上半截劇烈的晃動著,發出一聲聲震顫之音,仿佛在悲鳴。
戰斗開始的極快,結束的也很快。
即便是以姜楠這個初學者都能大致看出,兩者的實力似乎并不是一個檔次的,不然也不會結束的如此之快。
以兵器之利也敗的如此干脆利落,只能說兩者的修為境界差距極其巨大。
清瑤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呆呆地任由自己的一條胳膊垂了下來,看著那把自己使用數年的寶劍,神色極其復雜。
姜真武微微抱拳,淡淡地說道:“承讓了!”
清瑤還是沒說話。
王老頭的身形瞬間消失在椅子上,剎那間出現在了清瑤身邊,擔心地喊道:“清瑤,你沒事吧?”
說著,他一把抓住清瑤脫臼的胳膊,稍微用力,將胳膊關節給清瑤接上了,然后又冷冷的瞪了姜真武一眼。
姜真武毫不示弱地和王老頭對視了一眼,不卑不亢地說道:“前輩,我已經手下留情了!”
王老頭哼了一聲,沒有在說姜真武,因為以他的眼光自然更加能看出,姜真武的實力比清瑤高出一個層次,如此的確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不然,剛才姜真武如果有意,剛才即便不能殺了清瑤,也能輕易廢掉清瑤的這條胳膊,那么也就幾乎可以說是斷絕了清瑤的武學之路,而不是現在只是簡單的關節脫臼。
清瑤此時也清醒過來,目光復雜地看了姜真武一眼,問道:“你真的只有十八歲?”
她不相信,有如此修為的姜真武,真的只有十八歲。
在天山派內,清瑤是數得著的年輕一輩頂級高手,說是天才也不為過,她幾年前游離過西域幾大門派,能和她交手的寥寥無幾,而能真正擊敗她的,更是屈指可數。
所以,她一直以來都是以天才自居。
江州這小地方的一座山上,竟然有一個十八歲的少年,實力比她高出一個境界?
她現在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姜真武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頭,轉身就回到了師傅真陽道士的身邊,而真陽道士已經拿起了桌子上的真武秘典翻看了起來。
這本真武秘典可是他惦記了幾十年的東西。
當年沒得到,現在他可以名正言順地收入自己的囊中。
王老頭安撫了清瑤幾句,又帶著清瑤坐了回來,看著真陽道士拿走了真武秘典,又貪婪地看了看那把莊子之劍,無奈道:“老道,你徒弟真的是在這里修煉,今年只有十八歲?”
王老頭左右看了看,還深呼吸了幾口氣息,確定這里比西域天山派的山門差了不知道多少,如何能出現如此的少年高手?
真陽道士隨意地迅速翻看著手中的真武秘典,一邊回答道:“自然如此,我孤家寡人一個,沒有你們那些傳承千年的山門,更沒有其他資源,一切都靠我徒弟自己,我只負責傳授給他武學,修為在個人。”
王老頭無語,有一絲羨慕地看了看姜真武,道:“好吧!”
一時間老頭子不知道說什么。
清瑤也重新背著自己的寶劍,安靜地站在那里,只是渾身氣息內斂低調了許多,沒有了剛才的肆意張揚,更是看了姜真武一眼,隨后就再次深呼吸一口氣息,心中下定決心,這次回山門就閉關。
這是清瑤二十多年來最大的一次打擊,她從沒有在同齡人之中遇到如此巨大的碾壓失敗,更何況是比自己小了好幾歲的少年!
而這樣一個少年,在這小地方,外面還不知道其存在。
不少和她一樣的大派弟子還坐著自己將來天下第一的美夢…
清瑤心中有一絲苦澀。
她敗的干脆,敗的找不出絲毫借口,唯一的原因就是她太弱,對手太強。
為此,她弄丟了門派三大寶典之一!
冷場了幾秒鐘,王老頭有些尷尬,站起來說道:“老道,既然如此,我也敗了,秘典就交給你了,我愿賭服輸,此事就到此為止,我就帶清瑤回山門了。”
真陽道士無所謂地點點頭,沒有抬眼,而是繼續翻看著手中的真武秘典。
王老頭對清瑤點點頭,又看了看姜真武一眼,帶著清瑤朝著外面走去,步伐稍微有一絲絲急促。
當師徒兩人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
真陽道士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等等!”
王老頭卻是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而是一把推了自己徒弟一把,將清瑤推出院子,自己也隨之跨出院門,大聲說道:“老道,不用送了,我們告辭!”
說著,王老頭一把拉著徒弟,兩人同時立地而起,迅速朝著山下飛去。
可是。
真陽道士卻是一把放下手中的真武秘典,身形一晃,已經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就出現在院子外面的空中,正好就在王老頭和清瑤師徒兩的身后,一把抓向王老頭的肩膀。
“哪里走,留下來。”
真陽道士的聲音如悶雷。
姜真武和姜楠兄妹兩見此情形都有一絲詫異。
不過,姜真武看向桌子上放下的真武秘典,已經被老道士翻到了最后一頁,可是最后一頁卻有一個明顯撕過的痕跡,看那痕跡,應該是被撕掉了最后一頁。
“你站在這里別動。”
姜真武對姜楠說了一聲,身形也沖向外面而去。
他知道,自己和師傅應該是被那王老頭騙了一把。
這本真武秘典,缺少一頁,看師傅的樣子,可能還是缺少很重要的一頁。
最后一頁,可能有重要的信息!
而外面的戰斗已經開始了。
真陽道士追上了王老頭,手掌抓去,手心一股股凝聚的真氣爆發出來,將王老頭師徒兩都籠罩在內。
王老頭關鍵時刻,一把將自己徒弟推了出去,然后翻身和真陽道士硬拼了一掌。
轟的一聲爆響,一股股炙熱和寒冰交織的氣息沖向四面八方,兩人交手的下方,草地上一邊呈現出枯黃之色,一邊出現了一層冰霜。
真陽道士的身形在空中微微搖晃了一下,而王老頭卻是借著真陽道士之力,以更快速度朝著山下飛去。
“老道,我先走了,不用送!”
王老頭再次喊了一聲,追上自己的徒弟,抓著清瑤就再次加速,眨眼間消失在了視線內,朝著西北方向而去。
真陽道士身形凌空而立,仿佛本身就存在于空中一般,面色沉凝,眼中閃爍著一股股怒火和殺意,以真氣凝聚,對著西北方向發出聲音:“王飛賊,今日之事,他日我必上天山!”
遠處一道縹緲的聲音也飄了過來:“天山派掃榻以待!”
真陽道士怒哼一聲,手掌一揮,一道真氣隨意揮灑,遠處一塊七八米高下的石塊當場被打碎,發出轟隆隆的聲音,碎石變成一片焦黑,還飛在空中,就變成了黑色粉末,揮灑在地面,鋪滿了一層。
“師傅!”
姜真武來到院子門口,對師傅喊了一聲。
真陽道士轉身落在地上,對姜真武點點頭,然后一步步走回院子里,重新坐下來,又拿起那本真武秘典,眼中又忍不住閃過一絲憤怒,低聲道:“飛賊,果然一輩子都是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