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義花費了半個月時間,來來回回實驗了十幾次,根據不同時空的一些特征做了些重大改變,最后又回到了挪威小鎮外。
這里還在淅淅瀝瀝下著小雨,正前方樹葉上掛著的一滴水珠也剛剛滴落下來。低頭看腕表,時間沒有任何誤差。
拿出電話撥打了一下,仔細詢問自己的做出的改變結果?
事實如同伊芙琳一樣,世界沒有任何改變,一切照舊。
怔怔的站在那里,腦海里思考著宇宙間一些最本源的東西。
既然量子理論在微觀尺度上是允許時間往回運動、即做時間旅行,且他已經證明這個理論是正確的,那么一個無法忽視的問題出現了——為什么從未見到來自未來的人?
這是一個悖論。
地球科學界對此的解釋是:過去是固定的,我們觀察了過去,發現它并沒有允許從未來旅行返回所需要的那種卷曲;而未來是未知的,開放的,因此它具備所需要的曲率,這就意味著任何時間旅行都只被局限于未來。
而地外文明由于星球文明等級的壓制,對此解釋則是一鱗半爪,不過他們在熵的理論中提到了“時間盡頭”一說。
韓義猜測,這應該跟機械族能追到宇宙邊緣有關系。
至于事實到底如何,還有待科技的進一步發展。
當身體感到微涼的時候,韓義才發現外套已經被濕透了,把原子定位到新西蘭衛星發射中心,然后“嗖”的一聲消失不見。
三天后,佛羅里達州的奧蘭多市。
奧蘭多是佛羅里達州的中部城市,這里處于一片沼澤地,市區以及城市周邊有大大小小數十個湖泊,這里環境優美,氣候宜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休閑旅游城市之一。
今年的“世界自由搏擊大會”就設立在奧蘭多市區里的“柏麗島”。
由于大會主辦方獲得“神秘人士”贊助,所以不進行電視轉播,且為了保持現場秩序,沒有低價票售賣,2000人的看臺票,目前一張已經炒到了15萬美金,愛買不買。
至于貴賓票,只針對特定對象發放,且必須是本人才能進入。
不過這些對于盧夢琳來說不重要,她本來就不愛看這些打打殺殺,要不是韓義有可能會下場,請她來都不來。
她現在對面前這個女人的興趣,比搏擊會大了一百倍。
“你好,我叫盧夢琳。”
伊芙琳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很優雅的笑容,“我叫韓伊芙琳。”
兩個女人纖嫩的十指碰了一下,沾之即放,然后審視著對方,眸光中則火花四濺。
一個仿佛在譏笑,“韓伊芙琳…真是笑死人了,你怎么不干脆起個韓伊氏?”
還有一個好像在說,“比你好。盧夢琳…一股濃濃的鄉土氣息撲面而來。”
寒暄了一番,兩人很快“姐姐妹妹”的互相稱呼了起來。
伊芙琳主動抱住盧夢琳的胳膊,熱情道:“他一直跟我說妹妹你是他的左膀右臂,還說你心思聰慧,美麗不可方物;
今天見面才發現,他連妹妹的萬分之一都未描述出來!
妹妹何止漂亮聰慧,簡直是天仙下凡,任何女人站在妹妹身旁,都會黯然失色。”
盧夢琳滿面笑容說:“姐姐你太客氣了。要說漂亮我哪趕得上姐姐你,你身上有一股與生俱來的雍容氣質,讓妹妹我相形見絀;
站在你面前,我就像那只丑小鴨一般,光華盡失。”
“妹妹說笑了。”
“姐姐太謙虛了。”
互相夸了一番,伊芙琳瞄了瞄盧夢琳身上的黑色吊帶晚禮服,一臉可惜道:“妹妹這身衣服好像改編自法國設計師加文·霍齊亞的作品,而且是去年的舊作,跟你整體美艷大方的氣質有些不相符!
要是妹妹不嫌棄的話,回頭我請人幫你重新設計一套新款。”
盧夢琳看看伊芙琳“健壯”的胳膊,笑容滿面說:“謝謝,我對服裝這一塊確實了解的不多。不過也無所謂了,我平時忙于工作,相對而言穿職業裝的時間要多一些,沒有姐姐這么精致。
而且相比于衣服,我認為塑形這一塊要稍稍重要一些,這樣服裝師設計起來也能更加得心應手。
這一點,回頭咱們可以互相學習一番。”
伊芙琳笑得燦爛無比,“好啊…”
柏麗島,四季酒店。
韓義不知道隔壁兩個女人快要“掐架”了,正在酒店的空中花園里招待剛從國內趕過來的王翰、康必成兩人。
“韓老板,我怎么聽說這場比賽是你贊助的啊?”
“呵呵,差不多吧。”韓義笑到。
康必成了解韓義性格,他說差不多,那肯定差了一大截,甚至南轅北轍。
不過沒再刨根問底。
又說笑了幾句,王翰放下茶杯認真問:“韓老板,你是不是有什么計劃啊?”
“為什么這么問?”
“嗯…”王翰有些苦笑說:“上個月相關部門把我特招入全球戰略形勢研究小組辦公室,任副組長。”
“組長誰?”
“國防部老大。”
韓義朝他豎了個大拇指說:“厲害!”頓了下問:“為什么那么問我?”
王翰捋捋兩撇八字胡,這是他剛蓄的。
糾結了一會說:“我真不想去的,實在是沒辦法。”
韓義說:“行了,別賣慘,有話快說。”
“呃…韓老板你也清楚,你現在是越來越詭異了,相關方面也摸不清你到底是個什么情況,打電話想跟你溝通一番你也拒絕,所以派我來了解一下。”
韓義問康必成,“你呢,你現在什么情況了?”
康必成笑呵呵道:“我就掛了個身份,每個月干領10000塊工資。平時主要還是忙我會計師事務所。”
韓義豎起手指晃了晃,朝王翰笑說:“這種吃空餉的應該早點把他開除掉。”
王翰大笑道:“康老板你聽到了,別回頭說我不夠哥們啊!”
韓義端起杯子抿了口,放下后往軟包椅上靠了靠,看著天邊的斜陽說:“在我原來的規劃中,最遲2023年,全球要實現虛擬現實技術;
2025年,新能源技術要應用到各行各業當中,同時生物醫療技術要取得大的突破,要攻克腫瘤、艾滋病、糖尿病、肝病等一系列病癥,人均壽命要有顯著提高;
到2030年,開展星際移民計劃…”
隨著韓義的話語,王翰跟康必成互相對視了眼,都看到了對方臉上震驚的神色。
“不過后來我發現,計劃趕不上變化!計劃的再好,等到實施起來時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
不是說技術做不到,而是有很多超越技術的問題。比如熵。”
韓義簡單解釋了一下熵,繼續說:“世間好物不堅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維持事務美好的狀態需要付出能量,如果沒有能量輸入,美好的狀態就會結束。
工業革命以后,人類社會的發展速度加快了,變得更加先進有序,但同時消耗的能量也在指數級地增長:
水力不夠了用煤炭,煤炭不夠了用石油,石油不夠了用核能。能量消耗越大,就會產生越多的熵。
因此,人類社會始終處于一種矛盾狀態:整個社會變得更加有序和嚴密的同時,無序和混亂也在暗處不斷滋長。
我們只是依靠更大的能量輸入,在壓制熵的累積。
不斷增加的熵,正在各種方面爆發出來:垃圾污染、地球變暖、土地沙化、PM2.5、物種滅絕等等!
我們需要能量,讓世界變得有秩序,但這樣是有代價的。
以地球現有的科技水平,根本沒有辦法消除熵和混亂,我們只是讓某些局部變得更有秩序,把混亂轉移到另一些領域。”
王翰兩人聽懂了一半,但是不知道韓義想表達什么。
“不明白?”問了一句,韓義跟道:“科技越發達,需要的能量也就越多,當矛盾累積到一定地步后,戰爭就爆發了。
局部沖突也好,第三次世界大戰也罷,對你我來講都沒什么好處。”
這下王翰明白了,遲疑了下說:“可是總不能因為擔心熵的累積社會就不發展啊?”
“你說的不錯。因噎廢食當然要不得,所以我現在做的就是把混亂向另外一個領域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