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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八章 無所畏懼的陸謙

  陸謙自不可能立刻接到西域官府遞上的急報,而且這種事兒他即便是知道了,兀要等到西域的正式奏報送來,才能正式傾瀉心中的怒火。

  陸齊已經立國二十余年,政府軍部與諜報司、安保司等情報系統已經形成了這一不成條的潛規則。

  在一些影響惡劣的壞事兒上,是要等到地方官府正式上報中央之后,才能給予公開的處置。

  不能陸皇帝拿到了安保司、諜報司的密報后,在地方官府的正式奏報且沒送交到金陵的時候,就先揮起刀子砍人了。

  故而,陸謙還是只能沉下氣,繼續在鎮江視察。橫豎也就是那么回事。咋說呢,現在已不是當年了,陸齊朝治下光火槍兵就已上十萬,大炮更是天南地北都有,很多秘密已經到了不是秘密的地步。或者說,再要想防范的滴水不漏,那要付出的努力和精力,要付出的代價就太大了。

  這事兒他早有心理準備,可事情真的來臨時,還是以這種形式出現在他的面前時候,就別怪他惱了。

  當然,他也已立刻使人招呼天竺南北水陸駐軍,讓他們隨時準備戰爭。

  這件事背后極可能就是天方和天竺的手筆。大戰就要開始了,二者狗急跳墻,也不是不可能。而如果真應了他這番猜測,那天方且不用去說,天竺的戰事應該就在眼前了。

  聯系到近來北天竺傳來的消息,一些個老鼠在奔跑,朱羅或是西遮婁其,二者中總是有一個已經下水了的。陸謙更傾向于前者!

  作為長江下游的一座明星城市,鎮江的大名陸謙前世就如雷貫耳,但那名聲的來源卻也只限于‘鎮江米醋’。至于鎮江的工商經濟產業,他真的是沒有了解。

  但是在如今這個時代,鎮江卻是長江下游除滬港之外的第一大港口,金陵、揚州、蕪湖等地,在貨運總量和實質意義上根本無法與鎮江相比。這里可是大運河與長江的交匯處。

  同時這里也是金陵城市圈的核心成員,是長江經濟帶的重要組成部分。

  造船業本身并非鎮江的支柱產業,別管這兒在隋唐時期就已經船來如梭,為江南水陸要沖。但鎮江的造船業發展更多是因為‘龍江造船廠’的設立而有了長足進步,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十余年里,鎮江的造船業及一干配套工廠、設施突飛猛進,現如今這里已然是國內首屈一指的船舶制造中心了。

  只因為那龍江造船廠就是船舶司直轄的一級造船廠之一。

  在船舶司直轄的諸多造船廠內,一級造船廠雖足有五個之多,可龍江造船廠卻因為自己的‘獨特地理優勢’——離金陵最近,而在技術上始終保持著對其他四家一級造船廠的碾壓態勢。

  直白的說,就是船舶司每一項新技術的發明、實驗和普及應用,都是從龍江造船廠發起,待到成熟后才一層層的向下轉移。

  而如此做,做大的因由就是兩點,其一為了技術保密,其二是就近選擇。

  現如今的長江可不是21世紀的長江,江面遠比后世開闊的多。且順流直下進入東海也來的容易。更經濟發達,資本繁多,還有悠久的造船史,很容易發展出一個造船中心來。

  陸齊在技術保密方面所面臨的難題可不止是‘火器’,它僅是陸齊所要面對的諸多難題之一,在紡織、冶金、鍛造等許多方面,現在的陸齊對于周邊各國都有著絕對的碾壓優勢。

  那在原先的歷史長河里,中國技術是如何擴散與保密的且不去說,因為原本的歷史早就被陸謙一錘頭打的稀巴爛了。現在的局面就是,天竺人、天方人不僅想要得到陸齊的火器,他們更希望在冶金和鍛造、紡織等許多方面實現對陸齊的趕超。

  科技的保密與反間,已經成為了陸齊安保司十多年來工作的一大重心。船舶司雖非重中之重,卻也沾掛了些邊。

  而陸謙又是一個對船舶的設計和建造技術發展十分關注的人。他是知道飛剪船,但前世里他對這個并不關系,是只聞其名不知其實,細節處對之全無半分印象。然而隨著陸齊疆域的逐漸擴大,尤其是隨著對美洲和澳洲、非洲的‘開墾’,陸齊迫切需要一種高速快船往來各大洲之間,以保持消息的通便。

  這一任務自然被他交給了船舶司。

  但是,船舶制造技術的瓶頸豈是那么容易突破的?

  那是要經過長時間的積累以及天才船舶設計師的靈機一動才能達成的。那飛剪船在歷史上是19世紀時候歐洲的帆船技術已經達到極致了,才有出現,陸齊剛點亮了“風帆戰艦”的天賦樹不久,想要走到極致還差得遠呢。

  但是從滬港返回金陵的陸謙,走到鎮江時候還是停下了龍舟,還是到了龍江廠。

  他此次出行的目的地是滬港,因為要送一支前往天方的水陸大軍,在大規模的陸地戰爭就要開啟的時候,送一支萬人規模的水陸軍從海路去往天方世界,這沒毛病。一同前往的還有一支移民船隊,內里人口可不在少數,中原百姓足有四五千人,加上兩千高麗人和一千日本人,若是再算上南洋的移民,總人數多達萬五千人。

  之所以那么多人,是因為這支水陸軍所擔負的任務,與先前的凌振部是全然不同。

  前者只是要在天方世界建立起穩固的立足點,后者卻是要橫掃波斯灣。

  等到他們行到天方,時間該就是年底了。那個時候陸地戰場肯定會牽扯去塞爾柱人全部的精力,他們便就有的是機會去捅塞爾柱人的菊花了。

  要知道,天方世界的精華可不再波斯高原上,也不再天方半島上,而是在波斯灣向西的兩河流域。

  波斯灣西端的底部就是后世科威特,而科威特與后世的波斯相夾的一丁點土地就是兩河的入海口。

  幼發拉底河與底格里斯河,兩條大河在臨近海灣時合二為一,后世叫這段河流為天方河。

  順著河流向西,那就是富饒的兩河流域,在整個天方文明兩派對立——南尊埃及,北崇塞爾柱——的情況下,兩河流域就是塞爾柱的‘中原’。

  那哈里發都還在巴格達呢。

  陸齊與塞爾柱人的這場戰爭,并非只會涉及到陸齊和塞爾柱兩邊,天竺人很可能也會殺進來,埃及與更西方的勢力也可能的摻和進來,但陸謙不怕。他已經做好了準備。這場已經拉開帷幕的大戰,憑借著陸齊軍的超強戰力,還有陸齊的雄厚國力。陸謙有著必勝的決心!

  天竺出些亂子算甚?朱羅國反了,早定有措施針對,西遮婁其王朝跟著摻和來,他也早有準備。

  先前的南北兩場大戰,整個天竺的心氣都已經被打落。同樣,陸齊對于婆羅門、剎帝利的態度也表露無疑,只要乖乖聽話,基本盤且是能被保住。他就不信天竺的地方王公們真會鐵了心的追隨朱羅和西遮婁其來與陸齊為敵,連死都不怕。

  歷史上的天竺可一直很逆來順受的。

  而還有可能摻和進來的埃及法瑪蒂王朝和西面的一神教,他全都不怕。橫豎他是要與一神教開打的。

  鎮江在趙宋時候名叫潤州,就已經是江南有數的繁華之地。一條長江,一條運河,讓這里成為了內河水陸交通的樞紐。

  當年的戰爭給這座城市帶來了極大的傷害,摩尼教與宋軍的反復絞殺,在被陸齊拿下時候,整個城池都破敗的很了。

  當現在死,這座當初一片廢墟的港口城市,已經發展得繁花似錦。就如同滬港這座港口城市的崛起一樣,經濟恢復的速度讓人目瞪口呆。

  與滬港城內到處都是水手、勞工、商人一樣,鎮江城內也是如此。他們活躍在碼頭區和商業區,一個個或等待東家的雇傭,或等待生意的到來。

  工商市井的繁榮,航運造船的發達,給這些人提供了豐富的機會,也給整座城市帶來了勃勃的生氣,當然也有許多不安定因素。

  就像滬港、廣州、明州寧波等海上商貿繁榮的城市一樣,鎮江的大小官員官吏,包括警察,數目之多在周邊城市中都是屈指可數的。

  一座城市繁花似錦的同時,必然就要滋生出許多的不安定分子,如此,城市的管理人員數量自然就要隨之增多。

  如今陸皇帝親臨鎮江,城內的大小文武官員們就都提起了一根弦,唯恐出了岔子。

  也幸好陸皇帝沒有真正的走訪工人居住區或是市井鄉村。只是在工業區內走了走!

  與龍江廠間隔著的是一家馬車制造廠,隨著馬匹在國內的直線增多,隨著道路交通環境的改善,四輪馬車越來越多的奔馳在了中國的城池鄉野。但數量始終比不得雙輪馬車。

  這是自然環境因素所決定的。

  歷史上的中國為什么沒真正意義上發明/普及出西方的四輪馬車?原因是多種多樣的,而環境因素就是其中不能忽略的原因之一。

  歐洲尤其是西歐,屬于溫帶海洋性氣候,一年四季降水均勻。而中國降水集中在夏季,古代的土路又很容易被雨水沖毀,二輪車比四輪車更容易通過。就算是眼下的中國,鄉下的陸路交通也是個災難。地方政府修筑的鄉間小路對于雨水的抗性真的是很低很低。即便是官道,不經常修補,那也是一場災難。

  靈活性是兩輪馬車在現如今的中國依舊能有滋有味的生存下的最大原因。

  而且增加了新的減震措施——彈簧。讓其舒適度大大增加!

  故而,單馬拉拽,靈活性超強的雙輪馬車,在如今的中國依舊長盛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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