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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九章 無題

  隨著大批塞爾柱軍隊的抵到,陸齊的哨騎徹底沒有了活動空間。

  如是,對敵觀察就更多的只能靠人的肉眼。

  唐德才靠在五號石堡城墻拐角的一避風處,從兜里掏出了一個煙斗,又從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撮煙絲,在煙斗內塞滿、壓實,就著旁邊的火盆猛猛吸了一口后,古銅色的臉上露出一個滿足的神情。

  他左手邊是老伙計杜仲,叫杜二也行。杜仲這名字還是部隊里的教導給起的呢。這個齊魯大漢的臉上依舊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他拄著自己的長弓,一手還有意無意的擺弄著一輕箭。眼神火辣辣的看著唐德才手中的煙斗,一副恨不得用箭把唐德才戳出無數窟窿眼的神態。

  唐德才依舊安步當車的吸著自己的煙斗,對于身邊的‘威脅’視若未見。

  認賭服輸,軍隊里的漢子更是要如此。

  把手里的煙絲都輸光了,那是杜二運氣不好。“你啊,就老老實實的盼著我死吧。我死了,這兜兜里的煙絲就都是你的。”

  煙葉這玩意兒在中原生根發芽還沒幾年,這些年里往來中原和美洲的船只,運回的除了金銀就是可可粉和煙絲了。

  可可粉當然是做巧克力的。只是陸謙上輩子對巧克力的認知只有吃,至于如何去做,半點不懂。只知道要加牛奶/奶油,橫豎讓廚師自己去琢磨。在巧克力出世之前,可可熱飲也很不錯,女人也挺喜歡的。而煙葉卻是專門供應給男性的。

  從金陵開始,煙斗及卷煙之名傳遍大江南北,速度賊快。

  而煙葉在經過了最初兩年檢驗后,種植面積也是在不斷攀升,雖然煙絲和卷煙的價格不斷下降,但這都擋不住百姓們種植煙葉的熱絡。

  雖然這煙葉所耗肥力比之甘蔗有過之而無不及,每畝所需養分遠不是普通的農家肥所能供給的,不想土地肥力消褪只能添加豆餅、鳥糞,種植成本相當的高。而一旦遭遇災害、蟲害,陪個大發也不咋稀罕。

  但百姓們對其的熱度始終居高不下。顯然是被這幾年市場上的供不應求,所導致的煙葉價格居高不下給刺激的了。

  但軍人是有優待的,軍需供給中本就有煙葉的選擇項,甚至還可以主動掏錢購買,只是有數量限制,而且嚴謹轉手販賣。

  唐德才與杜二兩個就都是老煙槍了。

  說話間,石堡駐軍的隊正蘇偉,裹著軍大衣從下方走了上來。杜二立刻轉變了目標,向他抱怨著說:“蘇頭啊,補給船甚時能到,弟兄們都沒煙抽了,就唐德才那腌玩意兒還有。偏是個屬鐵公雞的,一毛不拔。”

  “杜二。你說這話糟不糟心?來天方前俺還借了你二十塊。直該叫你剜口割舌!”

  蘇偉一個字都沒說,對這種軍中的老兵,解釋說朝廷運輸困難有個鳥用?上前就狠狠踢了唐德才的屁股一腳,然后一把奪過他嘴里的煙斗,狠狠抽了兩口后,“好好站崗!”

  唐德才屁話沒放一個,從蘇偉手里抓過煙斗,扭頭從旁邊的觀察孔朝外看了一眼,然后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興奮地喊道:“嘿,快看,他們的人來了。看著還很不少,起碼有兩…嗯,三百人。”

  “不,起碼是五百人。”伸頭也朝外看了一眼的蘇偉立刻糾正道,“五百人還都是部族輕騎,騎馬都是把好手。”言語剛剛落下,那杜二已經猛地敲打起警鐘了。

  五百部族輕騎,身上頂多穿著單薄的皮甲,甚至很多都無有甲衣,從塞爾柱軍營奔向胡摩斯港,分出自然的分成了七八支小股騎隊,一個個舉著弓箭亂七八糟的向著對應的石堡射來。

  任務很簡單直白,那就是騷擾么。

  塞爾柱人的弓箭與歐洲弓箭不同,對比此時的歐洲弓箭只能在近距離上依靠箭矢的重量去穿甲殺敵,塞爾柱人手中的突厥復合弓與契丹、黨項騎弓一脈相承,在中距離上,配合著特制的破甲箭等,依舊可對著甲騎兵產生威脅。

  作為塞爾柱人的精銳兵種,古拉姆騎兵中的好手據說可以在抽刀拔劍之間就可以連放五箭。那自然是不可能講究準頭的。

  塞爾柱的這些部族騎兵,那就是波斯高原上純粹的游牧騎兵,在突厥色彩渲染下的他們,與塞北草原上的那些游牧騎兵也真沒甚區別。

  “這準頭真差。”唐德才呵呵的笑著,有滋有味的瞧著從底下石寶射擊孔里飛出的利箭把一個塞爾柱騎兵射落馬下,那些人真不愧是‘戰友’,立刻就有兩人帶回戰馬前去搭救。結果,肉包子打狗一去不返。

  早有箭弩賺等著呢。

  正是呵呵笑的時候,“嗖”的一支利箭直沖唐德才的門面。唐德才猝不及防,是萬沒想到那些胡七八糟射箭的人中竟然還有高手。

  箭如流星,直奔門面。這顯然是高手盯上了他!

  唐德才意識反應過來了,可行動跟不上,這個節骨眼上,眼睛一眨就是一條命。

  就是這時,杜二一拳砸在他腦袋上,唐德才整個人向下一縮身,箭矢就直直的插在取代唐德才腦袋位置的那只胳膊的小臂上。

  唐德才、杜二和蘇偉三人全都貼在內壁里,擂鼓一樣的心跳似乎這才恢復過來,剛才太險了。

  “老唐,俺救得你一命,值不值一袋煙?”

  “放屁。血絲且沒見著,你還想抽煙?”

  蘇偉抓住杜二小臂上的箭矢一拽,直接拔了下,卻是釘在了鐵片上,連底下的皮革都沒破開。

  城頭上的楊幺,此時自然不知道五號石堡頂上發生的一幕。他正看著城外高聲吆喝著的馬隊發笑呢。

  塞爾柱人這是在玩疲兵之計?

  那想法真是有夠特別的。

  沒有經歷過散彈和震天雷的打擊的塞爾柱人,根本不清楚火器對于防御有著多大的增幅。

  “走了,我下去歇著去。”塞爾柱人想玩就自由自在的去玩么,楊幺是不奉陪了。城頭留著裴云坐鎮已經足夠了。

  如此的一幕在胡摩斯港反復的上演,直到半個月后,格爾沙普接到手下的稟報,他所需要的一應器具已經完全被打造好。塞爾柱人的戰爭就越過了第一階段,進入了第二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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