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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五章 你還有臉問為什么?

  戰斗結束,只留少量軍兵看守俘虜,清理戰場,余下大隊人馬不下馬鞍,繼續向著庫蠻城前進。

  故而在黎明時分,一場同樣突然的攻擊出現在了庫蠻城外。

  “殺!給我使勁的殺!”王德揮舞著鑌鐵叉,高吼著。引領著一支兵馬直沖著尼勒哈爾的牙帳沖去。誰讓這個地方就是在黑夜中都燃亮著光火克普恰克人在牙帳的四周搭起棚子,木棍挑著牛皮帳子罩住了一塊地皮,其下中央處立著木架,上面放著火盆,黑夜里也在熊熊燃燒,周遭守衛的則都是尼勒哈爾的親兵。

  黑夜之中,這個太顯眼了。

  毫無準備的克普恰克人完全來不及組織防御,夜里警衛的兵馬雖有,卻是對庫蠻城而非對外的,他們的位置在營地的內面!

  三千齊軍精騎,化作五支兵馬踏入克普恰克人的營地,仿佛是利刃劃過水嫩水嫩的豆腐,兵鋒指處,所向披靡。

  驟然遇襲的克普恰克人,絕大多數是滿臉倉惶,直欲逃走。還有勇氣進行抵抗的只是小撮小撮以個體為單位的悍勇之輩。大部分的人在一聲聲“快逃啊”、“快逃”的叫喊中懵著頭往西逃去了。

  小兩萬騎兵,自然不可能是聚集在一處營地,克普恰克人把整個庫蠻城都圍得水泄不通。現在姚友仲分兵五路,整齊殺出,克普恰克人是三面都遭受到了襲擊。

  而至于尼勒哈爾的牙帳為什么會出現在王德的面前,這只能怪尼勒哈爾貪圖享受。因為庫蠻城周遭距離水源最近,且地勢最高處,便就在城池的東面,而不是西面。

  姚友仲望著陷入徹底混亂中的克普恰克人,心中涌起無限的快意來。至少三兩千人的一個敵軍營壘,在突然急襲下立刻就分崩離析。痛快,真是痛快。一邊大聲命令著手下部眾一直往前,一邊舞起長槍將前途幾個抵抗的克普恰克人士兵一一刺殺!

  “痛快!痛快!痛快啊!哈哈哈!”

  與姚友仲一樣心里的還有解元、王德、呼延通、張中孚,猝然急襲下,庫蠻城東面和南北兩端上萬人的克普恰克旗本,完全放了鴿子。無支分頭進襲的陸齊鐵騎只用了少許的時間,和少量的傷亡,就獲取了豐厚之極的碩碩戰果。

  崩潰的克普恰克人潮水一樣的向著西面的營地里涌去,這里頭卻不包括尼勒哈爾。一個個齊軍將士提著手里的刀槍在后追趕,鋒銳的兵刃在漆黑不見五指的雨夜里似也閃爍著冷冽地寒光!猶存的血跡混合著淋漓而下的雨水,順著兵刃滴滴落下…

  “為什么,為什么?”

  尼勒哈爾憤怒的看著占克。剛才他正要帶著親兵逃去城西時候,是眼前的占克給了他致命一擊。自從占克來投效右翼,尼勒哈爾自問并沒虧待與他。心中存著招攬左翼各部念頭的尼勒哈爾,把占克當做了奇貨可居的寶貝。

  是萬萬想不到在這個關鍵時刻,占克竟然反戈一擊。叫他都沒有招架之力,變生肘腋,一眨眼睛數十名他的近身親衛就都死在了占克隨從的手中。沒人會想到占克會反戈一擊!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占克猶自不解恨,反手對著尼勒哈爾的肥臉又狠狠抽了一記。

  “為什么?你還有臉問為什么?”占克眼睛里全是瘋狂的殺意,要不是腦袋還有一絲清明,知道眼前這人是齊軍的戰俘,他會用刀子一刀刀活剮了尼勒哈爾。

  “若不是你貪圖塞爾柱人的許諾,我左翼各部何以遭此大難?”在陸齊手下討飯吃,怎比的了自己自由自在的號令一方?更不要說他自身力量遭逢大難所付出的損失。

  占克到了尼勒哈爾帳下這段日子來,也已經搞明白了事情的真實因由,是尼勒哈爾搗的鬼。非是他對塞爾柱人的誘惑動了心,派人趕制溝通了康勒人和基馬克人,那兩部人馬怎可能置部族數輩人繁衍生息的牧場于不顧,在那個時候襲殺乃蠻?

  這都是尼勒哈爾的罪惡。這個不能抵抗誘惑的小人!

  “不準逃。不準逃,給我往回殺”

  尼勒哈爾手下還是有敢戰之人的,就比如納扎爾,那個帶兵攻殺乃蠻的右翼貴人。

  他是尼勒哈爾手下甚為得力的大將,帶著上千騎就駐扎在庫蠻城南二三十里處,此刻帶著手下兵馬終于奔了回來,趕到了戰場。迎頭撞上了呼延通!

  后者是姚友仲手下幾名軍將中起點最低的一個,他是徐徽言的得力干將么,那徐徽言混的也不比姚友仲強多少了,按道理呼延通是要更差的。可是人家有個好姓氏,因為同屬呼延一脈,得到了呼延灼的大力提拔,還有呼延慶的照顧,不然他豈能與王德等人并肩?

  此刻看到納扎爾所部,雙眼登時亮了,“弟兄們,跟我殺啊…”

  士氣高昂的陸齊鐵騎斷沒有害怕的道理,呼延通帶領著手下兵將仿佛是一支大鐵錘,向著納扎爾部就直砸殺了下去。

  彼此的戰斗力,彼此的武備水準,彼此的心勁斗志,齊軍都完全碾壓納扎爾軍。完全不用考慮,五百精騎奔涌,兩千只馬蹄下將一個接一個的克普恰克人踩到在地,用沖刺的速度撞殺進了納扎爾軍中。

  那疾馳了三二十里奔回的克普恰克騎兵,憑甚么來與身著半身板甲,斗志高昂的齊軍抗衡?被呼延通軍這么一沖,就仿佛一群遭遇了猛虎的羔羊,亂跑亂撞亂叫。

  二者是高速沖撞在一起的石頭和雞蛋,那速度有多快,雞蛋就有多凄慘。

  “混賬,混賬!”納扎爾破口大罵起來。如此狼狽的身影還是欽察大草原上驕傲的勇士么。還是在草原上縱橫奔馳的蒼狼子孫嗎?

  在突厥人的傳說中,他們就是狼的子孫,是蒼狼引導他們取得勝利。作為突厥族神圣的圖騰物,突厥諸部落中,以狼為圖騰,每于旗纛上圖以金狼頭。突厥可汗亦每以狼頭纛賜其臣。

  中亞大草原上的一支支游牧民族,很多都是突厥的后裔,他們與喀喇汗國一樣,都是塞北大草原上的失敗者。在老家立不住根腳了,就無奈的向西遷移了。

  從烏古斯到基馬克,再到克普恰克人,都留著突厥的血脈,至少東克普恰克汗國諸部身體里的突厥血脈還很濃郁。包括塞爾柱人的祖先,乃至歷史上的奧斯曼,他們的根苗都來自突厥。

  “碾過去,碾過去,快提速,提速”

  占據著優勢的陸齊馬軍就像一碩大的血肉碾盤,滾滾而來。

  “嗚嗚嗚…”激昂的號角聲響起。這是在告知城內的牛皋軍。

  “好”時刻枕戈待旦的城中將士們振臂高呼起來,“弟兄們,打開城門,隨我殺啊。”

  兩萬克普恰克騎兵一敗涂地,兵不知將,將不知兵,一窩蜂的往西逃難。齊軍也隨之凌亂了來,匯合了城中的騎兵后,三千多鐵騎分成以營、都為單位的編制,追趕著四五倍于己的敵騎,奔殺突進!

  這一殺,就直接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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