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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一章 人不能立flag

  摩尼教方面亦不是糊涂人,今年方毫來的甚早。臘月初十,便經陸路,打馬奔到益都。

  陸謙私宴請之,僅叫方金芝作陪。

  “岳父也恁地小看我了,陸謙對朋友且講義氣,兀的便要負心江南。”

  “我已經叫武松引兵南下,楊志引兵西進,定不會叫和州落于西軍之手,廬江更不須多說。”陸謙當面說道,叫那方氏兄妹聞言大喜。

  方毫自不會以為陸謙會欺騙于他,這等事,眨眼就能查個清楚。如此他便心事盡去。“如此,某就代父兄多謝妹婿了。”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二兄客氣了。”陸謙半點不心虛氣短,那劉玄德入西川時候,還能與劉璋親熱的兄弟相稱,他為何不能與方氏一族虛情假意?

  “二兄心事既去,又早到益都,何不就趁此機會在城中安坐,閑玩些日子。看看我齊魯北地風光與江南何異。”

  方毫滿口應下。稍后又有田虎使臣來到,高麗使臣再次之,卻是船舶直行淮南,尋海岸冬日無冰之地,轉而上岸,行陸路趕赴益都。

  只有那遼國無人來到。天祚帝‘虎死不倒架’,依舊蔑視齊魯,以為草寇。那兀顏光與耶律洞仙聯名上書也只被其痛罵了一遭。如此,只有一批持著特賜身憑的契丹人,帶著馬隊車隊,在年關之際來到益都。

  方毫由此是眼界大開。這個且是不提,只來看那淮南戰事。

  巢縣守將,便是朱仝,兩員副將一個孔明,一個石勇。

  待無為軍失守后,朱仝就晝夜提防。現聞西軍前來攻打,朱仝持重,說道:“西軍大舉來犯,士氣正銳。我等不可妄動,堅守城池,靜待廬州兵馬前來救援。”

  孔明、石勇紛紛稱是。只是堅守,卻不動作。

  西軍一路兵臨巢縣城下,便列軍挑戰。城中朱仝三將,只是不出。西軍沒奈何,教兵馬攻打,朱仝三人竭力防守。那巢縣城池本就休得堅固,梁山軍入手后又新做加固,西軍縱然是戰力強勁,急切間又如何能下?

  反是叫劉光國憑白折損數百軍士,不能得手,是又氣又急。

  那身側參軍酈瓊說道:“賊軍守的緊,急攻無益,不防暫退。”

  其手下猛將韓五亦道:“巢縣城池甚是堅固,城內賊兵又多,一味強攻,只恐難下。”

  劉光國大怒,“某早在大種相公面前放了大言,不拿下巢縣,叫俺如何收場?”卻也只能暫且收兵安營,再作打算。

  之后兩日,只是對峙。劉光國不由郁悶,可酈瓊卻是胸有成竹。

  這人與岳飛乃屬同鄉,悉數為彰德府人,但出身富戶,雖習練擊刺騎射,卻是彼處官學學生。這天忽然探馬來報,說是城北大道有一賊將引大隊軍馬,自北方而來,現已到柘皋鎮。

  劉光國愁道:“敵人援軍已到,這巢縣短期內怎的拿下?”

  酈瓊卻笑道:“將軍休得說此,此正是破城之契機也。”當下就伏在劉光國耳邊,如此如此一翻說…,“以學生之見,那賊寇必然中計。”劉光國大喜。

  那朱仝等三將只一味的嚴防死守,這夜四更,忽然得報一支宋軍,越過城池向西進去。朱仝三將聞之,急急到西門,只見城外隱隱傳來腳步聲。

  孔明見了大喜,“這軍馬向西而去,必是去助廬州之戰。那里有晁蓋哥哥,更有欒將軍所率的兵馬,定叫他們得不了好。”

  石勇則說道:“大隊往西,必是去廬州了,我巢縣安矣。然則,我等手握重兵,如此就在此坐視么!”

  “以小弟之見,彼時城外營寨定是空虛,可先發城中精兵,出城擊敵營寨;當一戰而破,振作士氣。”

  沒有人想不發達。看看那插翅虎,再看看他們,石勇如何甘心?縱使他們的任務就是緊守巢縣城池,縱使他們日后的前程已經不錯,但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近日里被陸謙派遣到淮南任兵馬副總管的屠龍手,就叫他們很受傷。

  孔明的目光看向了朱仝,后者的心結他多少知道一些。可時局已經如此,他還能怎樣?

  朱仝目光掃過孔明與石勇,二人眼睛里閃放精光,自己如何能拒?怕不要傷了彼此間的情分。

  美髯公道:“二位既然有心,就引兩千人馬前往,某在城門口接應。自教軍士城頭準備滾木弓箭,萬一有失,可急急退回也。”石勇、孔明大喜。

  是石勇、孔明便分兵二路,從城中殺出,發聲喊,直取西軍大營。營門口有些許守軍,一遭吶喊來,哄叫而散。便看營中幾聲鑼鼓音響起,殺聲大作,營寨中沖出一隊軍馬,為首將領提一口大刀,爛銅盔甲,騎一匹黃驃馬,大呼:“俺乃彰德酈瓊是也,賊將速速受死!”

  “無名之輩。”石勇大笑,挺槍就引軍沖殺上前,他手下兵多氣勝,眨眼就占據了上風。然而酈瓊武藝甚是不凡,與石勇在亂軍中撞到,石將軍挺槍上前廝殺,卻只斗十余回合,那被酈瓊一刀砍在胸膛,非是胸甲堅固,至此一擊便要他性命了。石勇嚇得肝膽俱裂,大叫一聲:“厲害!”是掉頭便跑。好在他手下兵多,卻是勝了酈瓊所率兵馬,酈瓊眨眼就落得自己落荒而逃了。

  石勇就待去追趕,但忽的見到營寨外有一大片火光升起,繼而鼓聲大作,旌旗飛揚,無數軍馬殺出,殺聲震天。那孔明軍好不混亂,眨眼就被涌出的西軍殺敗。石勇急忙引軍去救,混亂之中如何還能顧得有那二三百穿著梁山軍裝,手臂處扎著白巾的人已經混入了其軍伍之中。

  就是朱仝也意想不到,見到外出的兵馬遇伏,先就引軍前去搭救。叫石勇、孔明引兵回城去,卻不料那混入敗兵中的人剛一進入城池就發作來,為首一鐵塔般漢子,提刀直沖孔明、石勇奔來,正是劉光國依持之人韓五。

  所到之處,士卒盡碎,殘肢斷臂,擋者披靡。就如是一艘順風的巨船,只管是劈波斬浪。

  獨火星適才混戰中為西軍射中,石將軍見了自叫人護著孔明退下,自己提前來戰韓五。卻只見一道寒光在眼前閃過,石勇首級落地,一腔熱血沖天而起。

  孔明已傷,石勇又死,城中淮南軍就此崩壞。朱仝發覺身后有差,急忙引著兵馬后退,劉光國卻如何容他去。急率西軍追來。

  這般來,巢縣還安能不告破?

  非只如此,西軍再接再厲,綴著朱仝、孔明殘軍猛打猛殺。亂戰中,孔明不知所蹤。朱仝被西軍堵在巢縣城北一土山上。

  天亮之后,清點兵馬只剩下千人。須知道,這巢縣可是本有五千軍的。

  美髯公笑的好不凄然,須知道昨日白晝他們還安如泰山,今朝僅僅是心生出貪婪,就落得如此的下場。

  朱仝引殘卒聚在一起,欲作困獸之斗。周圍西軍,圍得密密麻麻,真的是難以脫身了。“此番怕是不能走脫,眾將士且隨俺廝殺。”朱仝的性格叫他做不出臨陣投降之事來,如此就只一死了,雖然他對陸謙…

  左右軍士聞之,都一片黯然。這些淮南軍雖非梁山軍嫡系,但他們亦都分了軍功田,對梁山軍的歸屬感可是不低。而且在這時候,忽的聞得北邊一陣鼓噪聲,都不由一愣。

  數日后,陸謙收到淮南急報,氣的他是大動肝火。巢縣一戰失利,…叫他如何說是好?

  這人啊,當真是不能立flag。打臉來的忒快!

  更重要的是,這消息傳開后,叫那方毫怎么去想?會不會讓人摩尼教以為,是陸謙言而無信,有意縱容的?

  兩邊若是生出了這般的猜測,可就是傷感情了。

  “大王,以臣之見,此事只能使力。”宗澤看到這戰報后也半響無語,轉而心中就生出同陸謙一樣的擔憂。

  聞煥章附議。這時候,梁山軍只能以力破之,用實實在在的行動,叫摩尼教看到他們的態度,從而打消顧慮。

  陸謙目光再轉向軍方,自林沖以下,在場之人紛紛附議。

  “大王,此事宜快不宜遲。”早作早了,否則市井間還不知道會被傳成什么樣呢。梁山軍早前丟掉了無為軍,已經給市井街頭的八卦黨提供了好大的焦點。許貫忠說道。

  “即是如此,便著左軍都督魯智深會同山東兵馬右副總管呼延灼,發兵兩萬,收復無為軍。”

  陸謙話音落下,殿下就閃出了魯智深與呼延灼來,二人領旨退下。

  呼延灼雖功勞立下的不多,但他身為武略院騎兵科的教授,這格調便高了,如此被受益山東行省兵馬副總管位,倒也不事宜。但他自己卻亦有自知之明,他的這副總管的分量,比起另一位在山東境內南征北討,剪滅剪除掉一支支殘兵游勇、山匪草寇的病尉遲孫立來,卻是要差上不少。呼延灼亦急切的希望能立下功勞來,好夯實自己的地位。

  如今陸謙這等將令,叫他欣喜如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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