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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一章 李若虛的科舉“新”路

  經此一斗,契丹氣焰頓衰,而中原則民心高漲。雖然不曉得這般態勢可持續多久,但事情于大江南北傳揚開,卻叫梁山軍身上陡然多出了一層耀眼光環。

  誰叫中原在契丹面前已經‘短氣’了百多年?

  以至于現如今的中原生民早就忘記了當年“一漢敵五胡”時候的祖宗榮光。

  現下梁山軍陡然振作,大漲中原微風,滅契丹氣焰,可謂是黑夜中一支火炬,一時無比奪目。

  那上場較技的一干人,這小李廣花榮也就作罷,他名頭早有響亮,可丑郡馬宣贊天生的貌丑,縱使往昔有一手好射術,于趙宋治下也更多被以貌視人,以貌取人,特別是他那郡主娘子病逝后,更成為了東京城內一笑柄。

  可現下卻是宛如明星般耀眼,就是翻出先前舊日事情,也直叫人鄙夷趙宋,不識英雄。

  如是,這宣贊的忠誠度徑直升到了頂峰,為陸謙肝腦涂地恐也無半點怨言。誰叫陸謙給予了他一生最最渴望的‘尊重’,給予了他一生最最渴望的‘尊嚴’呢?

  士為知己者死,乃華夏千古民風也。

  至于盧俊義與史文恭,就如花榮和宣贊一般,前者早大名鼎鼎,為世人熟知。后者歷經此番事兒來才廣為人知道。

  以一敵二,三十合上就占上風;一戟斬殺孽徒,與盧俊義廝殺百十回合不見敗勢,此也是傳奇了。

  當然,這最最收益的還當是屠龍手孫安。連敗兩將,皆一合搠下馬去,太過駭人。經此一戰,屠龍手孫安聲名鵲起,得益遠超過呼延灼與孫立。

  此刻陸謙都已經打滄州返回了益都,事情卻還依舊在傳揚沸騰之中。以至他都得聞煥章喜報,就在科考臨近之際,又有百多人匆忙趕到益都報名,趕在最后時限之前。這無疑是一大驚喜,叫這番科舉雖總人數還未能達到千人,卻也超出了九百。而在臨考之際能忽的多出這般人來,則必是泥沽寨演武場之比斗的效果。

  “大王此舉揚我中國威風,大挫遼國的銳氣,叫天下之民振奮,士人歸心也。”奏章里,聞煥章如此說道,叫陸謙心里直笑。

  蓋因為,他心中對儒家感官作祟。對比宋儒們是因為梁山軍為中原華夏爭光而心生歸附,他更愿意相信這是那些讀書人看到梁山軍厲害,心下以為梁山軍有去偽變真的可能,特意趕來投機也。

  當然,這種話便是身邊最親近的人他也不會說起的。陸謙只是示意在不久后的科考中加進去一個附加題,便是他先前給宗澤那封信中之問。后者已經攪得宗澤等一干益都大佬頭痛不已。蓋因為照著儒家理論,那題完全是無解的。也就是陸謙在那次午宴上的一番話傳到益都蓋層耳中,宗澤他們才弄明白了陸謙真正心意也。

  時間一天天流逝,很快,那秋闈就到來了。

  李若虛仔細看過那布告,其上規則多少與趙宋科考有差異。至少時間上就遠沒后者長久。

  他雖然不曾科場登第,本人卻也曾經投身科場,且他弟弟李若水更是洺州青年俊秀,于科考進程可謂了如指掌。現下兩邊一比較,些許變化也就了然于胸。

  此番這大齊科考是廣開門路,李若虛這等人只套個化名前來,就能入場。簡單容易的叫他自己都意想不到。梁山軍可真是膽大妄為,就不怕有人故來臥底么?

  如他這般人物,有血親在趙宋為官者,可不就是天然的奸細角色么。當然他李若虛是不會做奸細的,出來齊魯地,他李若虛就是奔著登科及第而來的。不然他也不會早兩個月就到這益都了,與那些近日里才奔來的妖艷貨色可不一樣。

  李若虛學識有欠,遠不如小弟李若水的水準,在家鄉洺州幾次登科都未能就,甚至連前往東京都困難,那心中本早已是斷了念想的。

  可誰能料到這大宋朝的江山崩塌的會這般迅捷,才短短幾年,就頹勢盡顯。

  田虎躥于河北,王慶與鐘相合流洞庭,齊魯陸謙更是淮南地與江南方臘聯成了一片。趙宋調派十余萬西軍入中原,聲勢一震,兵分兩路征剿田虎、王慶,這本是存亡繼續之策,結果卻也是叫人大失所望。南北兩軍雖然建功,但并未能斬盡殺絕。以至于如今河北震蕩,荊南生波。

  這不能說十余萬西軍就此徒勞無功,但數月苦戰卻因為田王二匪的流竄,而事倍功半。同時也叫趙宋迅速上漲的聲勢驟然一遏。

  這可不是小事。千載前先人就曾有言: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天下之勢亦是如此。可不會像神話小說中一般,三十六路伐周。

  宋室先喪呼延灼,再陷何灌,卻都是小事。真正的大勢乃是高俅為第一,童貫做第二,眼下這十多萬西軍為第三。

  一震兩震三震,都未能立竿見影,宋室頹勢將顯。

  對此局面李若虛很是得意,他當初投奔齊魯時候,田虎王慶之流可還沒有遠遁竄逃。可那個時候他就已經認為齊魯可期也。

  這只說詩詞經典,他是不如小弟李若水多也。可要說這眼光之亮,李若虛自覺自己反倒要勝過那登科及第的小弟頗多。

  雖然此事上,他們兄弟并無交流。但彼此定心有靈犀。

  不如此,何至于他這套假籍貫會辦的如此輕松,期間隱隱就有他那在平陽府為臨汾、運城做司錄參軍的弟弟在做遮掩。

  而如今天下之勢,趙宋頹廢,齊魯高昂。這本就是一場“不是西方壓倒東風,就是東風壓倒西風”的比試。由那些近期趕來報考之人,管中窺豹,就可見一斑。

  李若虛于四書五經的水準不夠,然于雜學上卻生性愛看,在數學之上小有研究。但此番他所報考科卻非是稅務,而是政務也。

  不想當官的讀書人不是好讀書人。李若虛雖在數學上小有研究,卻志不在稅務。彼輩技術官僚于他眼中近似雜職官,縱然這新朝的雜職官地位遠在趙宋之上,那發展到一定層次,前進道路也會比政務官要窄許多。這可不是李若虛之所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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