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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大丈夫義氣為重

  “陸謙陸虞候?”

  關勝不是第一次見陸謙面容,但卻是第一次這般直面話語。他看著似全無防備,手中也無寸鐵的陸謙,心底里也禁不住生出一股欽佩。這種大氣的作風著實叫人心折。

  “虞候離關勝之間只隔一刀。莫不聞匹夫之怒,血濺五步,恁地就不怕死么?”

  關勝從沒見過陸謙身后的武松出陣,甚至不知道其姓名。但此時卻在心里暗想,此一條大漢,看著身材凜凜,難不成也一樣手段高強,陸賊能料他擋得住我?

  陸謙見關勝不答自己的話,而眼神緊盯自己的脖頸,做恐嚇之語。是哈哈大笑。“久聞蒲東有豪杰關勝,擅使一口偃月刀,愛以先祖武安王自詡。此番得見,將軍果真是武藝高強,刀法精熟,名不虛傳。然將軍既以武安王忠義自比,自當不是那投機小人。陸謙又何懼之有啊?”

  轉過頭來,再看向郝思文,抱拳道:“這位將軍怕不就是綽號井木犴的郝將軍了。陸謙亦有耳聞,不期今日能得見仁兄之面,幸甚。”

  伸手不打笑臉人。郝思文再是對梁山泊有警惕,這時候也要抱拳還禮。

  最后便就只剩下唐斌了。后者先沖陸謙一抱拳。“唐斌久聞大頭領威名,梁山泊眾豪杰英雄,只惜往日里無路拜見,今日得見尊容,乃我生平之幸也。”

  陸謙聽了高興,“既是如此,營寨里已備下薄酒粗食,權當給各位好漢接風。敢請諸將軍同到敝寨盤桓片時。萬不須有那擔憂。諸位既是不肯落草,陸謙如何相逼得你們隨順?只且請少坐,席終了時,自送諸位離去。”

  關勝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乃是笑陸謙高興的太早。他是知道唐斌人的,如今局面好先揚后抑,好話之后必見翻轉。

  果然接下就聽唐斌說道:“不敢相煩大頭領。文崔兩兄弟能蒙大頭領不棄,收入麾下,乃他們今生第一大幸事。我等便無顏攪擾了。”

  唐斌連連搖頭:“唐斌今夜之來只是為見文崔二位兄弟。此般既然安好,唐斌就已心滿意足。就此拜別。來日戰陣相逢,刀槍說話便是。”

  “哥哥!”文仲容與崔埜不答應了。

  唐斌嘆一聲氣,道:“我之機遇,你們盡都知道,如何能背棄的?”

  “此遭蒙兄長不棄,引入軍中,實叫他擔著不小的干系。如今之際,官軍處境危如累卵,實萬不敢相棄,做那無恥無義之徒。”

  陸謙聽了不得言語,他心底里翻騰著一句話,很想對關勝說:我把丑郡馬宣贊放給你,你把這唐斌讓給我。

  但這句話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說出來了,陸謙又把宣贊、唐斌當做什么了?隨意擺弄、置換的物件么?

  陸謙就只眼睜睜的看著唐斌這個頭頂氣柱里半絲兒紅色都沒有的好漢,頭也不回的隨著關勝、郝思文等消失在了夜幕里。倒是跟著唐斌一塊奔來的七八抱犢山嘍啰,留下了一半來,卻盡是文仲容和崔埜的往日心腹。

  陸謙拉著文仲容與崔埜回營寨,邊走邊說:“你二人將心放寬。唐斌兄弟這般義氣,誰人舍得賺他性命去。且等待些日子,若義氣相同,自有機緣相聚。”

  與轅門處的諸多頭領們再會到筵席上坐下,那宣贊已經消失了。這廝不知好歹,陸謙也容不得他壞了氣氛,叫人抬他下去。眾人坐定,好漢們輪番把盞,陪話勸酒。等到月上中天,散了酒席時候,就連陸謙頭都有些眩暈。

  但第二次起來,他卻興致勃勃的操著一丈硬弓,叫左右在百步外設下箭靶,一箭一箭又一箭,樂此不疲,似乎一夜之間對箭矢就有了極大的興趣。且陸謙箭術提升在這一夜之中似也是有了驚人提高。

  百步遠的箭靶,固然距離箭箭皆中靶心,還有些距離。卻至少是箭箭都在靶上。

  他那一千榮耀值花費的不虧。且射出去的箭矢,力道甚大。百步外的箭靶,但凡被命中,似都要箭簇盡沒,力透箭靶。還附帶buff——弓弩殺傷力5。

  陸大頭領還是很重視弓弩的殺傷力的,梁山軍本就行的是強弓重箭線路,他選擇技能的時候,也側重于這一點。現下弓弩殺傷力再上揚半成,豈不是恰到好處?

  陸謙相信,當日后自家兵馬與金兵相碰撞的時候,那手下將士的弓弩殺傷力,就足夠身披重甲的女真韃子喝一壺的。唯一叫他不爽的就是這技能的增幅力度,對群體只有殺傷力5這一個屬性,比起同檔次的步騎兵的buff加成是遜色多了。

  上千騎兵高揚著旗號,浩浩蕩蕩的行進在梁山泊水畔。這是一支來自梁山大寨的騎兵,林沖的麾下,為梁山馬軍后續部隊,為首的將軍背后豎著一面“秦”字將旗,正是那留守梁山大營的霹靂火秦明。

  就在陸謙打破范縣,掃蕩何灌余部的時候,得到了示意的梁山泊,也開始向著東岸轉運騎兵。他們的目標正是滯留在淮陽軍境內的金陵水師。

  不給宋軍做準備的時間,范縣一戰還未塵埃落定的時候,他就先叫人飛鴿傳書山寨,讓秦明和留守諸頭領,做好準備。

  這一戰由霹靂火親自領軍,薛永為輔,扈三娘與馬麟隨從。沒辦法,誰叫梁山泊精華都去了范縣戰場呢,剩下的一干頭領里,矮子里頭拔將軍,只能是扈三娘和馬麟了。

  那總比李忠、周通、扈成、裴宣要強吧?

  先前的斗戰之后,陸謙就叫扈三娘帶著傷兵返回了梁山泊。如今正好在秦明麾下效力。

  對此一丈青甚是興奮,上千騎兵縱橫馳騁的浩蕩氣勢,馬兒飛奔,風兒劃過耳朵的破空聲,叫她心曠神怡。這是一種完全有別于醫護司生涯的感覺。

  只是上千梁山騎兵,從奔馳六百里趕到宿遷,整整用了九日,趕到地方的時候,宿遷城外的一萬金陵水師早就全轉入了淮南。卻是三天前他們就接到了范縣戰敗的消息,金陵水師都統劉夢龍半個戰字都不敢說,帶領著水師官兵直接轉入了淮南。河面上空留下大片的船舶,其上的床弩等物也盡數被拆卸或損毀。只有宿遷本地的少量差役、土勇在此巡哨。

  老百姓又不缺木頭,大片的戰船空留在河里,也沒老百姓會提著刀斧去破壞。當地的差役土勇看到梁山泊馬軍飆進,一個個都嚇的屁滾尿流了。

  霹靂火被留在大寨看守,這一職位明顯不適合他,但秦明也無半點怨言。人大頭領這是在照顧他的感情。秦明剛剛上山么。

  現在范縣之戰大局已定,陸謙叫他南下襲去金陵水師,所能動用的兵力固然不多,但一千騎兵去攻擊一萬沒了戰船的水師,難道還很困難不成?秦明心中亦是明白,自己終要與朝廷做下割舍,立下功勞方是自己在梁山泊的立足根本。卻沒想到見到的局面竟是這般。

  消息傳回山寨,陸謙已經回到梁山,大批俘虜和繳獲伴隨著梁山泊大軍轉運到山上來。濟州府境內,本是那地方官府設下的道道哨卡,只剎那里就變得如是虛假的了。

  梁山泊如日中天,整個濟州府皆在山寨眼皮之下,哪個知縣老爺的脖子癢癢,要來尋梁山泊的刀口解癢?自然不敢再阻攔周邊百姓涌入梁山。

  斷絕多日的水泊北路東西陸上通道,再次暢通無阻。數之不盡的傳言被帶入了東京城中,繼而傳播到更西的地方。

  何灌一路逃到濮州,清點兵馬殘兵不滿三千,隨后幾日里陸續有殘兵敗將匯聚來,總兵力亦不過五千人馬。五萬步騎大軍只剩了這么點,還多是丟盔棄甲。他心中盤算的念頭徹底給打破,老老實實上書朝廷請罪,現已被勒令速回到京城聽罪了。

  程萬里那廝卻好運的在當日逃的一命,卻不得不前往濟州府那火山口任職。

  道君皇帝非常生氣,趙佶再是昏庸,他曉得京師禁軍這一敗的后果是怎樣一個惡劣。堂堂五萬京師精銳竟然被在一窩草寇的手中,消息傳開,朝廷威嚴盡喪。且這波草寇好就在距離京師僅僅三百里處,京師震動,京畿亦已震動。

  別的不說,只京城糧價這幾日里就持續走高,便是最好的例證。

  為甚糧價在不停走高?即便是朝廷從官倉撥調糧食入市,還不能遏制?

  原因就在梁山泊,就在五丈河。

  那是東京城最是重要的命脈之一。先前京城里的萬千百姓亦非是不知曉其在受著梁山泊草寇的威脅。但被一窩賊寇拿捏著,和被一窩能擊敗五萬京師禁軍的賊寇拿捏著,可是全然不同的。

  前者只是能呈一時之強,后者卻可將大宋朝攪得天翻地覆,至少是京東兩路,今后再難有寧日。

  “凌振?”

  文德殿上,趙佶口中輕輕念叨著這個他先前全無丁點記憶,但現在卻是忘也忘不掉的名字。

  因為在何灌的奏章當中,就是此人毀掉了范縣的城防,造出新式的石砲襄助梁山軍大敗官軍。可以說他是官軍范縣一敗的罪魁禍首,也就是他的投敵叛變,毀掉了朝廷的尊嚴。

  沒檢查錯別字,有的話,大家指出來,事后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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