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大寨竟就這般的增添了一名高手,陸謙就是回到小院了,心里的高興都讓他合不攏嘴來。因為急先鋒索超完全是一意外之得,在他的計劃里,這急先鋒索超根本就沒位置。他也想不到梁中書在手下沒了楊志后,竟會轉而抬舉了索超。
山寨里新添頭領,兼之要相送那遠道而來的神算子蔣敬,梁山大寨中接連幾日喜樂聲不斷。
蔣敬來的真甚是時候,梁山泊兩路出擊,劫取真假生辰綱,大鬧濮陽渡,再賺取急先鋒,可謂是高氵朝迭起,威風八面,叫他見識到了梁山好漢的威名,更認清楚了梁山泊的實力。
那山寨中過萬人馬,一個個營伍矯健,意氣迸發,且不提那武備弓弩,只比體魄斗志,拉出來一個都遠勝黃門山。
神算子不是不識貨的人,人家是落榜舉子,比落地秀才強多了。那黃門山上,老三鐵笛仙馬麟是個小番子閑漢不提,老四九尾龜陶宗旺出身也一般,可是老大摩云金翅歐鵬卻是正經軍戶出身,將黃門山幾百嘍啰調教的甚是給力。要不是那金劍先生李助真真了得,手下又有獨眼虎馬勁、白毛虎馬勥這對武藝高強的親兄弟助陣,黃門山四人即便是要奔走他投,也須的細細周詳,不會如此急切的就自帶干糧的上梁山。
在蔣敬的眼中,梁山泊的兵馬作訓,何止勝過黃門山十倍。而且兵場推演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依照他的眼光看,這梁山泊非是一般綠林草寇可比,就是那官軍也遠遠比不得。
與此刻梁山上大多數頭領的想法一般,神算子也沒想到推翻趙宋,鼎立新朝,只是認定這梁山泊甚有前途,比黃門山強出百倍,比那王慶匹夫亦強出百倍。
兩日后,在呂方的陪伴下踏上“回鄉”路的蔣敬,回頭再看梁山泊,心底里印象最深刻的卻不是梁山泊的那面大旗,也不是梁山泊此事的威風,而是山寨中洋溢著的一種蓬勃向上的勁頭。
那就好比溯流而上的魚兒,都已經名列前茅了,卻還勁頭十足,動力十足。其他的山寨都更多是在維持自己的位置,他們就算還有進步的空間,也潛力到頭,前途已經限定。就比如他黃門山,甚至是王慶那匹夫。蔣敬都一眼能看出前程所在,但是這梁山泊呢,他卻一眼看不到頭,只覺的是前途無量…
時間轉眼即逝,六月流火的季節總算是過了去。濮陽渡那一碼事兒,已經傳遍了天下。別說京畿、河北盡是知道,那便是東南、荊湖之地,也無有不知。怕再過一倆月時間,嶺南、蜀地、關西也盡是人知曉了。
那不曉得叫多少人大感暢快,在那一年中最炎熱的時候,如同暢飲了一碗冰水,真是暢快淋漓透心爽啊。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那李家道口的酒店外,一個胖大和尚引著一支船隊是直抵店來。
當頭一艘走舸,上面掛著一面‘梁山’旗號。一個頭包青巾,渾身也是青色紅邊戰袍的漢子,立在船艏大聲的叫喊著:“速去通稟山寨,江南方教主遣派寶光大師再來拜山。”這漢子護領上用黃色絲線繡有三道斜杠,外頭還用紅絲線框了一個矩形,這卻是近來梁山才開始實行的軍銜制。
如這個漢子這般的標志,就是山寨里的副都頭了。正都頭的外框是紅黃線交雜,副都頭外框是只有紅線,而無黃線。其下,隊率是兩杠,什長是一杠,伍長只有框沒有杠。從都頭向上的營正,那是一道紅杠。再向上是兩紅杠、三紅杠,直到一銀星。
現下的梁山泊,戰袍上能繡銀星的只有陸謙、林沖、魯智深三人。其他頭領都是紅杠級別的。沒有一道杠的,最低都是兩道杠。
因為在營這一級建制上,陸謙增添了團這一建制。每個團下屬的營頭數量不一,可最少也要有三個營。同時醫護營被升級為醫護司,考功處被升格為考功司,陸謙還分撥了兩百人去作為憲兵,只是裴宣的資格尚欠,是以只得了兩紅杠。一樣道理的還有神算子蔣敬,那新成立的度支司顯然是總領山寨錢糧收支的,這就是專門給蔣敬設立的位置;甚至還有那工程司的位置,顯然是給九尾龜陶宗旺留的;而待到孟康到了,那就會有船舶司以待,現下是只待黃門山、飲馬川一干好漢歸位。
湯隆領銜的軍器監,地位也一律等比各司,他領口上的三紅杠,是帶的扎扎實實。
同時被規范下來的還有梁山泊的戰袍,陸軍是正紅色,水軍是青色紅邊,未來要組建的騎兵則是紅色青邊,而一干輜重部隊,就是黃、色紅邊了。
梁山泊現下有錢也有路子,已經可以來講究這些了。
如此的一嚴整,那立刻就風傳整個濟州。梁山泊又給出大新聞來供周邊百姓市井長侃閑聊了。而此次隨著寶光和尚一同前來的江南摩尼教一干人物,卻先就被震驚了。
他們一干人架著貨船從運河進入梁山泊,走不到百里就進入了梁山的勢力范圍。先就撞到了梁山泊的一個收稅哨卡。那一個都的梁山水軍,一個個皆身著統一服飾。除此之外還有一什的憲兵,人人都是黑衣黑袍;而度支司下屬的稅務官,則穿著一身黃。
叫人一看就經不住感覺肅然。那坐鎮的都頭當然知曉寶光和尚了,連派遣一副都頭引著他們先去投奔李家道口。
此次隨著寶光和尚前來的一干人,可不再是上回那樣,盡皆嘍啰了。寶光和尚身邊還多出了一對大漢來。這對漢子不是別人,正是方臘的長子方天定,以及三弟方貌。
這可是方家的重量級人物。
原著上一個是方臘的太子,另一個則是手握重兵的三大王。再加上寶光和尚,這次摩尼教前來拜山之人的份量很足。
陸謙接到李家道口的信報后,臉上就歡喜起來。這回摩尼教人來,必然是找他求教來的。
那摩尼教不會對他當日的“教導”無動于衷,保不準現下他們都已經喊出蠱惑的口號來,只是為了那將事情做全,也是為了防止那個‘萬一’,誰敢說陸謙想到的就一定會比他們想的差呢?
這才讓寶光和尚走了第二遭。那方天定和方貌跟來,許是更多在觀察梁山實力。
陸謙當下就吩咐下去,安排起來,迎接寶光和尚一行上山來。
他猜想的是一點不差。那寶光和尚回到江南,將自己的所見所謂事無巨細的一一道出,梁山泊上的寥寥幾將,果然沒有被人多勢眾高手如云的摩尼教放在眼里。可是隨后陸謙傳下的造反真經卻是把他們一干人都給鎮住了。
這摩尼教中,能打能殺的人是不少,但如此目光長遠的,卻一個沒有。當下就有人提議,勸降那陸謙一伙兒。這梁山泊處在京畿近郊,做大了固然能引得朝廷矚目,為摩尼教打掩護,但要是官軍大兵壓境,梁山泊還怎能齊全?假陸謙這般的死去,人才可惜了的。
只是寶光和尚與那方貌、方天定都想不到,他們帶著禮物剛剛到建康府,就聽聞了梁山泊大鬧濮陽渡,劫取生辰綱的消息來,真叫一干人盡是歡喜。可他們也沒想到,這自己人還沒上梁山呢,就先吃了一記下馬威。
俗話說無形中的裝逼才是裝逼界的最高境界。
寶光和尚和方家叔侄想了想自己一干人物的穿著打扮,再對比一下那梁山泊的裝扮,真覺得自己都要low爆了。別說那教中的兄弟了,都說摩尼教白衣素食,那盡是扯淡的。所謂的白衣更多是素衣,因為便宜。而且這裝扮與梁山泊戰袍樣式的裝扮,是完全不同的。
等一干人行船進了梁山泊,隨著那水中的大島逐漸顯露眼前,方貌叔侄看著一路上行徑過來的蘆葦蕩,港汊交錯,浩蕩的蘆葦中還隱匿著許多大小不一的小島。繁雜多變,形勢險要。如果梁山水軍得力來,任是外面圍著有十萬大軍,也奈何人不得啊。
“怪不得寶光大師一直對勸降陸謙不以為然,這梁山泊真是一塊險地、福地、寶地。”方貌心中暗附道。爺爺據了這處地兒,也不會降服他人。都說寧為雞首不為牛后,那摩尼教又不是馬上就要做反,也不是已經席卷了江南,可以封陸謙個公侯王爺,梁山泊人都做了憨兒,才會降他千里之外的摩尼教。作為方臘的三弟,方貌不是庸才。當下便決定不提這等事兒,省得惹來尷尬。
方天定也深以為然。他看了這塊寶地都眼紅眼熱,那江南之地如果有如此地界,叫摩尼教靜靜的屯兵秣馬,才是天助他方家成就偉業。可惜,有一得就必有一失。江南為魚米之鄉,人口繁畤,千百年來便是有梁山泊這等寶地也全變作熟地,受人漁耕了。
待看到金沙灘,看見梁山泊擺出來迎接的陣仗。方貌叔侄與寶光大和尚對視一笑,心下里徹底把勸降一事拋到腦后了。
看看那金沙灘上羅列的幾千人馬,一個個精神飽滿,且各個戰袍如一。這梁山泊竟然錢糧豐厚至此,都有閑心來照顧到這一點了。虧得他們此次前來還備上了一份厚禮,如今看,卻是那窮人給大戶送禮了。那些錢財在梁山的眼中,可能還不如同來的那波工匠更重要。
而且摩尼教先前還做了個丟人的事兒,卻是把馬匹交易給取消了。蓋是因為他們拿不出那么多的銀錢來,想想都叫人羞愧。這也是陸謙一直沒去催促楊林的因由,前文有說過。
上次寶光和尚登門時候,梁山自己也挺苦逼的,全山寨也尋不出多少馬來。可現在楊林這一波的馬匹已經走到大名府,扈家莊也先送來了百匹健馬,剩下的很快也要交付了。
梁山是鳥槍換炮,比之當日,不可同日而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