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他!
陸謙腦子里登時出現了一個身影,金錢豹子湯隆,梁山上主管軍器打造事物之人,可以說是大大提高了梁山的裝備水準,使得梁山“防有重甲強盾,攻有利箭堅矛”,撐起了整個水泊的軍事工業。對梁山的重要性遠比他的排位更要靠前的多。
而且道德有一定的水準,有一定底線的,賭光了家產,已于人打鐵為生,也不行攔道劫財之舉。在這個水滸這個宋末時代,這是很難得的。
但就這樣兒的一個人物卻又是一個‘坑哥’的人。將身為朝廷中級軍官,前途遠大的表哥徐寧騙到梁山落草,還冒名他劫財,絕其后路,可謂是‘坑哥’之極啊。
那徐寧可是大好的前途的。金槍班就是中nan海保衛局,徐寧是里頭的教練,前途光明著呢。卻因為自己這兄弟,而不得不落草為寇,這當中的差距大的比天都高。
但陸謙卻覺得湯隆還不錯,對比梁山上的諸多‘好漢’,他算是可以了。畢竟人無完人!梁山一百零八人,能真正做到私德無虧的人,能有幾個?
這廝是坑了自己老表徐寧,但這個‘坑’卻也不等于他就一心賣兄求榮。性格決定命運,湯隆都落魄到打鐵為生了,在原著里作為一職業鐵匠,卻如同賣藝般出場,眾人圍觀喝彩,更是惹得興發就體現了這一點。
他天性就是一愛賣弄之人。
這湯隆拐徐寧上山,情勢大背景是呼延灼大兵壓境,連環馬大勝梁山。整個梁山都面臨著重大的危機感。說湯隆立功心切,賣兄求榮的人,是不是也要把這個大環境考慮進去呢?不要純粹的拿后世的功利心來看。
整個水滸講的就是義氣,這徐寧與梁山,一邊是親戚親情,一邊是兄弟(朋友)義氣…
呵呵,所以么,也是有些情由的。江湖男兒么,腦子一熱就都爆出來了。
這湯隆不是什么軍事奇才,能破連環馬的絕不是只有鉤鐮槍。像歷史上的岳家軍,上砍金兵,下砍馬腿,只要你戰法得當,長刀兵與長槍、柜馬、楯牌、弓弩配合默契,步兵勝騎兵也并非不可能之事。呼延灼的連環馬或許有甲具的buff加成,但那也不是只有鉤鐮槍可破的。
然湯隆他就是一個蒙古大夫啊,只知道對癥抓藥,而且他還就只知道一種藥。
唉…,不管怎么說,湯隆身上‘坑哥’的標簽是怎么也摘不掉的,這家伙私德是有虧。但是湯隆這種軍戶子弟出身,有著一身不錯的本領,還嗜賭如命的人,在身價光光之后寧愿與人打鐵也不攔道劫財,壞人性命,這種人再怎么著也不算壞的。至少不是人肉包子這種有悖人倫,不能原諒之事吧?如果那包子是真的啊。張青、孫二娘公母就是率獸食人。
就這一頓之間,陸謙腦子已經轉了又轉,心里也定下了與湯隆交往的基調。湯隆是有才堪用,對圖謀著梁山的他來說是極值得拉攏之人;況且現如今的陸謙能在這茫茫人海當中撞上落魄中的湯隆,完全是他的運氣。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不趁機賣好,接下情誼更待何時?
“你表兄可是金槍班徐教師?”陸謙的話讓湯隆一驚。自己可沒往東京走過啊。
“你的事兒我曾經聽聞過。你父得老種經略相公親睞,你這廝如果安分,在軍中某的一職還不手到擒來?你卻是自己“不爭氣”,賭光了家財,羞的連那延安府都難立足。”
整個水滸里有很多欲想安穩而不得的人,比如林沖、徐寧、孫立、裴宣、解珍解寶等。但是如湯隆這等‘人才’那是真真不多。有家有戶,有門有路,處在如此好的環境,有著如此好的家世,自己混成那副狗樣,那就真的是他自個的原因了。
陸謙與徐寧的距離是有些遠的,但殿帥府里什么消息沒有?他可不是晃點湯隆,前主陸謙是真的聽聞過湯隆的事兒,還咒罵過湯隆是敗家子呢。
西軍是現如今趙宋朝廷的主要戰力,與西夏纏斗多年,就連高俅的殿帥府太尉都是靠著西軍起來的,可以想象殿帥府對于西軍是多么的關注了。
包括皇城司,對于西軍都想盡辦法的窺視著,不敢有半點疏忽。
湯隆有些羞愧的低下頭,du光家財,自然是沒有祖業。在這時空里,這是標準的不肖子孫。
“非是某不將姓名告訴你,乃是我犯了大事,不要說是與我稱兄道弟,便是知情不報都是要殺頭的。”陸謙站起身說道,一邊從懷里掏出一個小袋子,里頭是他身上僅有的五兩黃金,“錢是不多,但也夠你去東京一路上吃喝了。尋到徐教師,好生做個正經生意。都說你湯家祖傳一手打鐵煉兵的好手藝,東京城里可有的是錢多的貴人。”
五兩黃金,這占了陸謙身上三分之一的財產,但他丟的一點也不心疼。怎么說這也是他自林沖之后結識的第一個好漢啊。
而且說真的,他的身份一點也不隱蔽,東京城內內外外必然已經貼滿了他的告示,這湯隆只要前往東京一趟,自然知道他是誰了。
“掌柜的,上面這廝的欠債都記在我賬上。”
陸謙走下樓,掌柜的一干人全都一臉巴結。陸謙懶得再跟他們說話,從包裹里掏出三錠銀子,三十兩,“夠是不夠?”
“夠了,夠了。可要不得這么多。”
“那就先記著,還有明早呢。”
說把就讓小二把吃食給他包起來,然后拎起樸刀,向后院走去。陸謙要的不是上房,他心里頭的警惕性可沒丟下,隨時隨地準備著逃之夭夭。那后院的房間距離馬棚更近。
“又是一天!”
倒在床上,樸刀放在床邊,短刀放在被子里,三月份的天氣,夜里還是有點涼的。陸謙眼睛明亮嚇人,卻是沒什么困意。他在想著湯隆!
下樓的時候他對湯隆使了個‘偵察’,沒能看到具體的武力值,自覺的湯隆的身上散發著一層紅光。這破系統連個說明都沒有,湯隆身上泛起紅光是意味著湯隆不是他的對手嗎?他下樓后又看了一眼那掌柜的,卻又是灰色,他旁邊的小二是白色。
陸謙就只能認為紅色是比他遜色的,白色是無威脅的,灰色是最垃圾的。連著用了三次偵察技能之后,技能就由亮變灰了。也即是說,陸謙現在就短時間里就只能用上三次技能。
就在這不知不覺中,陸謙睡過去了。一覺到天亮,當他推開房門,呼吸著清晨的空氣,準備擴張胸臂,疏松一下筋骨的時候,被門前杵著的一個漢子嚇了一跳。
“湯隆?你在我房前作甚?”
“小人無故得哥哥恩義,心中著實感激。今日要投奔東京,好歹與哥哥見上一面,道一聲謝,我便自走!”
“兄弟客氣了。這江湖相逢便是有緣。你我日后若是有緣,就江湖再見。”陸謙再道:“只是江湖風波浪急,非是安穩久居之地。你還是安下心在京城做個營生吧。”
陸謙已經換了21世紀內核,他知道什么叫放長線釣大魚,知道什么叫邀買人心。現在他不急,等到湯隆知道他的身份了,等到他日后豎起桿子打出名聲了,這種人就是陸謙夾帶里的人。
“哥哥…”
湯隆受感動了。他又不是傻diao,知道陸謙的勸誡是為了他好。江湖不是官場,不是尋常百姓生活。江湖相逢便是有緣,這沒什么說的。但湯隆到東京去投奔徐寧,那就是從良為民了。除非再犯了罪錯,流落江湖,陸謙與他是沒理由再見面的。這話是告訴湯隆,他身上犯得事兒真真不小,這輩子是沒辦法再從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