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
游玩《光暗叛徒》的時候,任索還不是很理解為什么迪德拉人將碧銀時空長河讀作碧銀深淵。因為在有限數次的窺視中,任索都覺得碧銀時空長河簡直是多元宇宙里締造的無上瑰寶,看一眼心靈震撼,看兩眼人格升華,看三眼…根本沒有讓你看第三眼的機會。
但現在不一樣了,任索正在進行史上最為硬核的圣地巡禮之旅,直接跨位面旅行!
其中,他的第一站就是碧銀時空長河!
在離開地球位面,但又還沒到達迪德拉位面的這段不過兩三秒的時間里,任索抱著東承靈和任星美兩人的任索,啟動位面穿越卡帶,徹底暴露在碧銀時空長河之中。
然后任索就知道,為什么迪德拉人會認為這里是深淵。
每一寸肌膚、每一個感官、每一個毛孔,都被無窮無盡的碧銀亂流沖刷。他感覺自己身體的每一絲縫隙都大到可以塞進自己的中指,他整個人似乎被碧銀亂流分解成無數粒子,但粒子之間卻依然互相連接!
任索從來沒有如此深刻地清楚自己身體的神經末梢,他清晰地感覺到碧銀亂流在眼球與視網膜之間的縫隙輕柔流動,在血管里與血液洶涌奔流,在十二指腸呼嘯飆車!
根本不是他進入碧銀深淵,而是碧銀深淵進入了他!
時空長河這種描述實在是太美好了,只有脫離位面保護,暴露在深淵里的人才知道,與浩瀚的時空偉力相比,位面也不過是瑟瑟發抖宛如玻璃球晶瑩易碎的渺小之物。
你在注視深淵的時候,深淵已經玩膩你了。
似乎是一瞬,又仿佛是萬年,被碧銀亂流弄得失神的任索,在腳踩實地的瞬間就奪回了理智。
重力似乎比地球略大一點,但不影響行動。
空氣沒有異常,迪德拉人的呼吸所需跟地球人類似,聞起來甚至還有雨過天晴之后的清新味道。
厚重而輕盈的足甲踏在蜘蛛紋的玻璃地面上,濺出了正方形的數字紋漣漪。任索抬起頭,看見前方人頭涌涌的人群,然后看見旁邊十六座人形雕像的眼睛同時對他射出紅光,然后地面泛起金色輝光,緊接著宏大的聲音響徹廣場:“索尼王子捕獲異位面坐標歸來!”
“為大君賀!”
千名士兵高聲吟唱迪德拉語,語氣里的瘋狂敬意震得任索這個冒牌貨心里緊張萬分。后面傳來輕柔的女音:“王子殿下,現在已經安全,不必繼續維持戰甲狀態。”
“嗯。”
任索深吸一口氣,知道已經無法再逃避下去了。
雖然到目前為止他都沒有出現差錯,畢竟任寒打死索尼的時候,恰到好處地只把索尼打成肉醬,但索尼的戰甲衣物全是絲毫無損地留下來——不愧是勤儉節約的任家家主。
但任索終究不是索尼,就算他暫時運行的索尼的語言程序,能使用索尼的卡帶,他也沒法偽裝成索尼——索尼的待人接物、處理方式、行為習慣,他通通都模仿不出來,必然有極大破綻。
現在他只是不知道回來后要解除戰甲,萬一以后被人看見他上廁所的時候居然會脫褲子,說話的時候飚出一句中文‘啊我死了’,豈不是就徹底暴露了?
他現在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索尼,同時也等于是被一人監視萬人注視的王子,稍有不慎引起懷疑,那可不是一句‘我失憶了’可以搪塞過去。
最重要是,他現在不僅僅是對自己一條命負責,他還得對他懷里兩個他真愛的女孩負責!
絕對不可以出任何紕漏,絕對不可以讓她們受到傷害!
「思維程序·任索」、「反射習慣程序·任索」、「語言技能程序·任索」、「法術技能程序·任索」…除了「記憶程序」和「核心意志程序」外,其他程序全部關閉!
「思維程序·索尼」、「反射習慣程序·索尼」…「記憶程序·索尼」,開啟!
任索閉上了眼睛,又睜開眼睛,眼里閃爍的紅光純粹而靈動。
啪啪!
任索像是甩掉垃圾一樣,隨手扔下懷里的兩人,解除戰甲狀態,五彩斑斕的黑色戰甲收斂成低調的黑衣,漫不經心地越過士兵往前走。
他看見前面有一個高大的戰士被鎮壓跪地,用平靜的聲音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王子!”金發的神裔將軍黑荊棘上前一步,恭敬地說道:“他是參與這次刺刀行動的戰士之一,洛斯上校,可惜他不僅在執行任務時擊殺了其他同僚,而且回來后還說出虛假情報,說自己遇到了大君級別的敵人,跟其他戰士的匯報情況完全不一樣!”
黑荊棘看著跪在地上的男人,冷哼一聲:“居然想捏造出一個虛構的大君來脫罪,現在洛斯你不僅僅是擊殺同僚,而且還犯下擾亂軍心的罪名!現在認罪,還不算晚!”
“我不是,我沒有!”披頭散發的洛斯抬起頭,用仇恨的目光死死看著任索:“就是你派那四個莫拉格刺客來殺我的吧!?你就那么想殺我!?”
殺你?
任索回憶了一下,索尼以前似乎真的對洛斯的妹妹有點興趣,不過也僅僅如此——索尼的本質還真不壞,他不會強求什么,畢竟有的是更好的替代品,記憶里索尼玩過的花樣真的是讓任索大開眼界。
然而聯想起索尼的結局,任索心里頓時一沉。
他不相信命中注定的事情就無法改變,事實上他就改變過具體的游戲劇情——本應是東承靈獨自打開空間門與九尾狐相見的劇情,不也是被他橫插一腳,成功在既定的命運里露了一下臉?
在他決定來迪德拉的時候,他就下決心要改變自己,也就是改變索尼的命運!
首先最簡單的做法,就是改變洛斯的態度,讓洛斯不再仇視自己!
本身索尼跟洛斯也沒什么深仇大恨,純粹就是洛斯對索尼有所誤會。只要任索好好解釋,想必通情達理的洛斯會理解的!
于是任索停下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洛斯,淡淡說道:“索尼沒有想殺你,你連被索尼陷害的資格都沒有。”
“竟敢污蔑神裔,罪加一等!”黑荊棘一聲怒吼,鎮壓洛斯的士兵馬上用力一踩,將洛斯的腦袋踩到地面蹂躪!
“對,你洛斯算什么人物?你連被王子重視的資格都沒有!”
“呵呵,瘋狗一樣。”
聽見旁邊窸窸窣窣的嗤笑聲,任索十分滿意——嗯,看來我解釋得很清楚,大家都相信我沒有陷害洛斯了,想必洛斯現在也明白了吧?
這時候,任索看見拉娜婭抬起虛弱得無法動彈的東承靈和任星美,便出口問道:“等等,拉娜婭,你干嘛?”
拉娜婭解釋道:“屬下要將異位面人類送去集中看管…”
“那是我的戰利品,送去我房間。”任索淡淡說道。
拉娜婭微微挑眉:“王子有如此雅興?不過萬一她們反抗的話…”
“嗯,當然。”
這里需要一個借口。
任索想了想,輕聲笑道:“我對異位面的美食很感興趣…如果她們反抗,那不是更好嗎?我就是喜歡看她們無可奈何但又不得不服從我的姿態,真是特別令人愉悅…”
拉娜婭點點頭:“當然當然,能服侍王子,是異位面人類的榮幸。屬下會派人處理好,當王子你回去之后,即可享用。”
這時候,被其他士兵蹂躪的洛斯都挨不過去,直接倒在地上昏倒了。任索看了他一眼,心想自己剛才已經姿態放得很低,降尊紆貴地解釋清楚,洛斯接下來會自己改變劇情改變態度了吧?不要辜負自己的一片誠意啊。
“對了,”任索想起一件事:“你們打算拿他怎么辦?”
“交由軍事法庭審判。”黑荊棘將軍說道:“以他殺害同僚、撓亂軍心的行為,必將迅速審判處決。王子放心,這次審判必定公平公正,絕對沒人能徇私保他!”
“哈?”任索心想不好,洛斯要是死了,誰來關閉湮滅之門阻止兩界戰爭?而且沒有洛斯搞事,他也很難找到機會帶承靈和妹妹回地球啊。
“審判就免了吧,先關押他。”任索隨口說道。
黑荊棘微微一愣,問道:“但他犯下這么大的錯,現在刺刀行動完滿成功,陛下披甲在即,如果沒有什么理由的話,這種軍中害蟲要殺一儆百…”
“嗯…”任索想了想,說道:“他雖然有大錯,但他畢竟還有親人需要奉養,就先不殺他,留給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但這個…”黑荊棘有點迷茫地看著任索,還想繼續拒絕,這時候旁邊他有人說道:“將軍,洛斯有一個妹妹。”
“好!”黑荊棘立馬拍板:“將洛斯送去莫拉格監獄關押!王子殿下,作戰辛苦,你也累了,請回房休息吧,房間里已經為你準備好豐盛的晚餐。”
感覺自己已經完滿達成目標,解除洛斯仇恨,還救了洛斯一命的任索,心情自然是十分輕松,點頭說道:“帶路吧。”
任索跟隨仆人離開蛛網之床大廳,搭乘升降梯一路來到裂谷堡壘最上層,映入眼眶的是暖色調的光線以及柔軟的地毯。他從升降梯里出來,左右有兩位女仆為他寬衣解帶脫靴解襪穿室內鞋,帶他進入金碧輝煌的豪華房間里。
房間里一張足以睡下四人的大床上,躺著換上迪德拉女性禮服的東承靈和任星美。一位女仆問道:“殿下,你是先洗澡,先吃飯,還是先吃她們呢?”
“先吃飯吧,有點餓了。”任索淡淡說道,剛才跟索尼激情打架,被他打得元宵湯圓都吐出來了,修士本身消化能力又比較強,他是真的有點餓了。
女仆又問道:“那要讓這些異界人跟你一起吃飯嗎?”
任索點點頭:“可以。”
一分鐘后,兩位女仆將東承靈和任星美放在椅子上,東承靈和任星美現在雖然依然無法行動,但意識是清醒的,也能說話,不過她們都很安靜地看著任索。
女仆問道:“殿下打算怎么和她們吃飯?”
“嗯”任索仔細看了看東承靈和任星美,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我要睡在她身上,然后抱著她。”
然后女仆非常熟練地將東承靈放到一張柔軟的躺椅上,任索便慵懶地躺在東承靈懷里,腦袋枕著東承靈的豐滿,雙手想抱公仔一樣抱著任星美,然后張開嘴巴接收女仆們的喂食。
味道還真不錯。
雖然風味與地球有極大區別,但這些都是索尼喜歡吃的,也就是任索現在喜歡吃的。
吃到一半,女仆們問道:“要換個姿勢嗎?”
“嗯”任索想了想,搖搖頭:“還是算了吧,這個肉肉的,睡起來舒服,但抱起來的話,就太重了。”
東承靈眨眨眼睛,低頭看著懷里的任索,沒說話。
“這個身材比較嬌小,抱著很舒服,但睡起來可能就沒那么舒服了。”
躺在任索懷里的任星美抬起頭看著任索,沒說話。
女仆們點點頭,繼續喂食任索,等任索吃完之后,她們一邊幫任索擦嘴,一邊問道:“殿下,要我們留下來嗎?這兩個異界人現在還無法動彈,玩起來可能不太舒服,我們可以協助你。”
“嗯不用了,就這樣吧。”任索懶洋洋地拒絕了:“我不喜歡玩的時候有別人在場。”
是的,索尼雖然玩得很瘋,但他從不會參加多人游戲,就算是多人游戲,也必定是他一個玩家跟多個敵人的戰斗。
等女仆們離開,任索便打了個哈欠,將東承靈和任星美搬到床上。
然后他脫下衣服。
去沐浴室洗澡。
洗完澡,換好睡袍,任索出來喝了一大杯冰水,舒服地長呼一口氣。
接下來要干什么呢?
接下來要干…
任索轉過頭看了一眼床上的東承靈和任星美,下意識舔了舔嘴唇,熟練地爬上床,看著她們兩個仔細對比了好一會。
根據本能的抉擇,任索最后還是決定伸出手解開東承靈的衣服。
解到一半,一直沉默的東承靈終于開口說道:“你先變回本體。”
本體?
哦,沒問題。
「思維程序·索尼」、「反射習慣程序·索尼」…「記憶程序·索尼」,關閉!
「思維程序·任索」、「反射習慣程序·任索」、「語言技能程序·任索」、「法術技能程序·任索」…「外貌程序·任索」,全部開啟!
任索馬上感覺到自己身體發生了巨大的改變,皮膚變得紅潤充滿光澤,發量變多體重下降,身高也矮了一點點,然后思維也從不可一世追尋享樂的王子索尼,變回純愛誠實的三轉修士任索…
然后意識到什么的任索,雙手開始顫抖起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手里脫了一半的衣服,又看了看眼神玩味的東承靈,轉頭一看發現妹妹也在用憤怒的視線看著他。
他回憶了一下自己剛才跟洛斯的對話,以及他那句‘降尊紆貴’的解釋,徹底沉默了。
十幾秒后,任索砸吧砸吧嘴,語氣復雜地說道:“你們生氣的是索尼,跟我任索是一點關系都沒有,真的,你們要信我,我任索不是那樣的人。”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