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犧牲’還是‘救贖’?
“看起來好像不能選擇‘我全都要’…”任索嘟囔一句,這時候游戲終于姍姍來遲彈出提示了:
「犧牲:用右手抽出魔物心中的罪孽和靈魂,令其再無任何生存的憑依,而魔法師也因此承擔‘怨恨和回憶’而增強右臂的魔力(增強供物的攻擊效果),增加法力上限,但右臂的怨魂超出界限后會怎樣呢…」
「救贖:用左手激活魔物心中的人性和善良,令其重新變回人類,而魔法師也能通過剎那間的‘感謝和祈愿’,恢復自身的體力和法力,增加體力上限,增加左臂的圣力(增強供物的治療和庇護效果),但已經墮落過的人類,也頂多只能活一到兩天,但就是這么短的時間內,他們幾乎都會再次被污染墮落…」
「命運:將魔物的結局交給命運,圣力、魔力、生命、法力都均衡上升,」
“簡單來說,就是犧牲加屬性加法力,救贖就恢復體力法力和加體力…”
單單衡量性價比的話,長遠來說,「犧牲」是遠勝于「救贖」——魔力越強,供物效果也就越強,而供物就是魔法師的作戰手段;雖然圣力上升,可以令恢復效果和庇護效果增強,但打怪最重要的是需要攻擊力啊。
而且就后果而言,「犧牲」也是遠勝于「救贖」——被犧牲的魔物肯定就死了,被救贖的魔物頂多活一兩天,而且就在這段時間,他們還有可能再次化為魔物。
「犧牲」是食人流,「救贖」是圣母流,「命運」是均衡流。
“先試試救贖。”任索選擇了「救贖」,魔法師便用左手對準瘦骨嶙峋的男子,右手抓住左手,用一副‘我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啦’的姿勢射出一團團綠色光芒。
這時候,任索發現畫面左側出現了左手圖標,顯示「圣手0級」晉升到「圣手1級」。
魔法師的左手,變得越加粗壯了!
紅兜帽微微搖了搖頭,但也沒說什么。
片刻后,那個饑餓的男人從地上爬起來,看著魔法師和紅兜帽,想說些什么,但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坐在一邊的荒地上發呆。
紅兜帽這時候說道:「你在仁慈什么呢?你以為救了一個好人嗎?你想想他之前的魔物姿態,你難道想不出他犯下過什么罪孽嗎?」
「被饑餓折磨的人形魔物,是每個殿堂里除了惡魔外,最可能出現的強大魔物,你打算以后都進行救贖?」
「還是說,你也跟圣堂那些膽小鬼一樣,連承擔‘殺害有罪孽者的罪孽’的覺悟都沒有嗎?」
“我就是想測試一下游戲設定而已嘛…”任索扯了扯嘴角,打字反問道:「那你為什么不親自犧牲他?你不也是法師嗎?」
紅兜帽沉默片刻:「…我做不到,而這正就是你出現的意義。」
說完紅兜帽就繼續進去修道院開怪,任索看了一眼荒地上的男人,發現他正低著頭用石頭在地上劃來劃去。
任索看了一眼,發現他好像在寫字,但就算是精通復數種語言(蓮江本地話和普通話)的任索也看不懂他在寫啥,應該是異世界的語言了。
剛才別看任索跟紅兜帽聊得很歡,這是因為紅兜帽說話時都有字幕,不然任索才聽不懂她說啥呢。
一個小時過去,草地上又多了幾個瘦骨嶙峋的男男女女。他們之間都沒有任何交流,仿佛都是真正的NPC,就呆在草地上,有的發呆,有的躺著,有的流淚。
魔法師和紅兜帽一小時的戰績當然不只有這些,在這一小時內他們已經清空了修道院三分之一的怪物——差不多有七十多個。
這些怪物里,是人變的魔物其實只有少數,其他很多都是各種小動物:巨大的老鼠、骷髏頭耳朵烏鴉、上半身是女子形態的蜜蜂、耳朵極其巨大的兔子…
小動物無論是「犧牲」還是「救贖」都無所謂,根據紅兜帽所說,它們只是被人類污染的魔物,屬于‘下級魔物’,比人形魔物弱小得多。
就算全部犧牲,只要殿堂的惡魔還在,過一段時間它們還是會再次出現。
因此任索選擇全部「救贖」——既然是可以讀檔的游戲,任索這個存檔便嘗試走圣母流,看看結果會怎樣。
毫無疑問,救贖、犧牲、命運是三種路線,對應圣臂、魔腕和均衡,任索是第一次玩,自然是想看看獨尊一路會有什么效果。
每一次擊敗魔物后,魔物都會隨機掉落供物,紅兜帽自然是全部都不要,都讓魔法師來處置。
其中有很多相同類型的供物,可以用魔法融合升級成更強的供物,升級到一定程度甚至還會產生質變——例如「劍之碎片」已經升級成「火闊劍之碎片」,這是用幾塊「劍之碎片」和「火劍之碎片」合出來的。
嗯,魔法師現在依然是近戰模式。
不過任索很小心地,每解決一個魔物后都存檔一次。他感覺3星游戲肯定沒這么簡單。
果不其然,在兩個小時過去,魔法師和紅兜帽已經解決了一半魔物,正在對付一只人形怪物的時候,殿堂外面忽然爆出數聲咆哮。
那幾個在外面荒地里待著的人類,居然同時變回人形魔物,進入修道院襲擊紅兜帽和魔法師!
「餓!」
「餓!」
縫合怪們嘴里喊出混亂的聲音,瞬間淹沒了紅兜帽和魔法師!
連對付一個人形魔物都要游擊幾分鐘的兩人,面對七八個縫合怪的襲擊,任索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是什么結果,迅速「系統界面」「系統」「讀取存檔」三步操作一氣呵成,返回到三分鐘之前!
此時,紅兜帽正準備開怪,任索連忙喊住她:「等等。」
然后任索操控魔法師返回到修道院外面,看見那幾個被他救贖的人類依然躺在荒地上發呆,完全沒有化為魔物的征兆。
「怎么,終于醒悟了嗎?不過現在倒也不晚。」
紅兜帽說道:「與其讓他們在悔恨中茍延殘喘多一天半日,還不如現在就給他們一個解脫。」
任索看著面前這些坐等就戮的異世界人類,以他3級玩家的直覺,他總感覺這應該不單單只是一個陷阱。
這是一個可以讀檔的游戲,要是玩家救贖的人形魔物最后都必然會化為魔物襲擊玩家,那玩家真的是沙雕了才會救贖呢。
因此肯定存在某種機制,讓「救贖」這個行為和「犧牲」有平等的價值。
任索問道:「真的沒有任何辦法,讓他們不再墮落成魔物嗎?」
紅兜帽冷笑一聲:「辦法?有啊,滿足他們隱藏在心底的欲望,那他們就徹底凈化靈魂,再也不受圣杯的污染。別看他們現在好像很平靜一樣,但他們已經餓得想把你撕成碎片吞進嘴巴大口咀嚼了!」
「割掉你的肉,喂給他們吃吧!」
這時候,游戲彈出了提示:「你是否選擇割掉自己的肉(永久降低生命上限),來滿足饑餓魔物的渴望?」
任索問道:「難道這里沒有食物嗎?」
紅兜帽:「怎么可能有食物,這里除了你和我以外,就只有魔物、泥土和石塊了!這個世界,早就不再產生任何生命了!」
任索敏銳地意識到,這肯定就是犧牲和救贖的不同點了。
魔法師要是選擇割肉的話,肯定能獲得什么好東西,價值上應該大于損失的生命上限。不過這樣一來,魔法師通過「救贖」增長的生命上限就還回去了。
看來走圣母流就只能這樣做了呢…
就在任索思索的時候,他手機響了,瞬間拿起來接通:“喂?”
“飯做好了,小言也過來了,過來吃飯吧。”東承靈的聲音從手機另一端傳來:“今天做了咖喱土豆雞塊,不知道比不比得上飯堂的味道。”
“肯定比飯堂好吃…嗯,雞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