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靈之間里,一群老中青研究員圍著散靈鐵座上的任進行匯報。
“雖然只是經過初步測試,但‘236’號在發生變化后,其他人不進行物理隔離,直接接觸也不會發生異常。發現‘236’號的20人小隊全數清醒,除了因為多日沒有運動導致的虛弱和身體僵硬外,沒有其他異常。”
“在緊急測試里,戴上‘236’號的三名志愿者在10分鐘的睡眠后,心理狀態都發生顯著良性變化,并且學習能力飛速提升。”
“其中,三名志愿者表示在睡眠中遇到了一位女孩跟他們交流,但他們看見的女孩外貌各不相同,對于女孩是否是‘236號’因生,仍然存疑。“
“在‘236號’方圓十米之內,所有測試者的緊張心情都會迅速平緩下來,并且學習能力可能出現一定提升。”
“而這些變化,全都是因為‘強女主’(是強者就上一萬米的女主)突然出現在236號保存室,并且戴上236號而造成。”
老研究者看著任:“強女主對236號做了什么,你有想法嗎,任。”
任看著屏幕上的白色尖帽:“之前我就說過,236號蘊含太多負面能量,這部分能量跟靈氣一樣存在另一個維度,帽子只是能量投影,只可接觸,無法摧毀。雖然我只是在外面看,但強女主借助了更高維度的能量,并且自身深入負面能量之中,里應外合,徹底改造了這頂帽子。”
其他不好說,但在靈氣能量方面,研究者們可沒資歷反駁任的話。在沒有其他解釋之前,任說的就暫定為結論。
有研究者問道:“但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任沉默片刻,說道:“假如強女主沒出現的話,236號會怎樣?”
“根據任先生和其他偵查修士的觀察,236號在吞噬20名初接觸隊員后,就能從其中攫取到它所需的能量,徹底激活負面能量,徹底散發威能。”
研究員說道:“雖然無法知道詳細,但我們可以從現在這個狀態猜測一二:236號會令戴上它的人徹底沉睡,并且令十米之內的人產生心境變化,而且,這些對人體是必然有害的。”
“如果僅僅如此也已經算是極好結局,但236號的能量太龐大,如果無止盡宣泄,恐怕影響范圍會更廣,而且這無視一切障礙的絕對輻射。”
“它還極有可能會誘惑一切注視之物戴上它,陷入無休止的安眠之中。又或者讓部分負面能量在佩戴者身上爆發,令其實力暴增,為236號收集更多負面能量。”
“所以,”任淡淡說道:“我們無法處理的236號,最好結果也只是變成一件危險物,最壞的結果,甚至會導致一系列災難。”
“然而,強女主的出現,解決了這個難題。至于236號變成一件可以利用的寶物,反倒是無足輕重。”
任忽然弓起腰,咳嗽兩聲,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要擔心:“…現在,將我們對強女主原有的看法全部推倒,僅僅就在這件事上看。”
“她,解決了這個難題,救了20名玄國修士,其中有一半是二轉修士。將她從‘任奈瑟’等人的行為中孤立出來,她從出現到現在,雖然大概率是死人生靈,但行事都無損玄國利益,甚至多次伸出援手。”
“我不參與決策,但強女主的作為,我認為她屬于‘應該要團結的對象’。當然,她闖入地下基地的行為我能體諒,而且出發點是好的,但不應因此對她提出寬容。”
“這就是我的看法,強女主有功有過,至于該如何對待,就交給上面了。畢竟我只是,咳咳…一個研究員而已。”
對236號的討論結束后,研究員們從散靈之間離開。
兩名相熟的研究員走著走著去上廁所,他們看了一眼廁所格全部開著,便一邊解腰帶一邊閑聊:“任好像是對強女主多有偏袒。”
另一人也點點頭:“我也感覺,他不僅是對強女主有善意,而且對‘任奈瑟’還表達出好感。”
“雖然他不參與決策,但他的身份,上面肯定會聽他意見的。不過,那也只是一線執行人員的任務,跟我們沒關系。”
“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血脈之謎的唯一答案,可能就只有‘任奈瑟’能回答。于公于私,他都想將‘任奈瑟’拉攏到我們這邊。”
等兩名研究員離開后,又進來一個人,他走到一半忽然轉過頭:“黎丹你在這里干嘛?干嘛開著「隱」?”
坐在馬桶蓋上的黎丹說道,“沒什么,只是聽到一些有趣的東西。”
梁德脫褲子撒尿,忽然恍然大悟:“在練習嗎?我懂,「隱」可是三轉法術,你二轉就能修煉,雖然還修煉得不到家,但除非是像我這樣的二轉,才有可能注意到你,是應該多修煉…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別人,你喜歡在廁所里修煉的。”
梁德提起褲子,洗完手走過去說道:“放心,有自己的癖好是很正常——”
兩只手在空中發出轟鳴之音,黎丹抬起頭,用冷冰冰的眼神看著瞇起眼睛的梁德,以及他那只懸在自己頭上的手,被自己擋住的手。
“不要用濕噠噠的手搭我肩膀,擦干凈也不要。”
這時候,黎丹眉毛一挑,坐在散靈鐵座的任咳嗽一聲。他們一個是擁有奇妙的覺醒洞悉法術,一個是差天一線的最強修士。
他們同時發現,靈氣的流動里,好像,有什么不對勁。
“這點傷勢去校醫院就可以了啊…”
天蓮學院修煉場里,任索正在幫一個高二的小胖子療傷,一臉無奈地跟古月言說道。
“你身為急救醫師,理應盡力救治學生。”古月言插著手說道:“我就說你怎么天天有空找東老師吃飯,原來你一直都不去校醫院工作,天天做稅金小偷!這可是國家建立的修煉者學院!”
“什么不工作,小魚的手你以為是誰治好的。”任索強辯道。
“那你還抱怨什么?學生受傷你不是該治好嗎?一點職業道德都沒有,你對得起你這份工資嗎!”
任索怒氣上涌,轉過頭怒瞪古月言,大聲喝道:
“對不起,是我錯了!”
“嗯?”被嚇得退后半步的古月言停下找老師打小報告的腳步,她似乎也是第一次看見大人這么大聲認錯。修煉場里其他同學都看過來了,她連忙說道:“哦,知道錯就好…你治療完這位,這位小胖就趕緊走吧。”
被任索治療的胖子無語凝噎,班長你說得這么激昂,感情連我是誰都不知道的啊。
“走什么,你們也快下課了,是時候找她吃宵夜了。”
任索治療完小胖就離開修煉場。
看著因為光污染而只有月亮的夜空,任索壓了壓帽檐,感覺有些蛋疼。
哪怕是只有‘10悟性’,任索也愿意戴上「求道修正之帽」這個道具。這個道具必須依附在一個實體帽子上才能生效,任索正好這幾天都戴著帽子,自然直接裝備上了。
然而,這個帽子的所有功能都是被動的,也就是說,當任索感覺自己該‘道歉’‘安慰’‘感激’的時候,就會自然觸發上面的被動。
增強語言效果倒罷了,重點是任索一個不注意,就會自然而然說出一些他不想說又十分羞恥的大實話。
“唉…”
“為什么嘆氣?”
“因為以后很難做斯文敗類了…嗯?”
發現是古月言這個小混蛋,任索瞥了她一眼,也不在意,繼續靠著墻玩手機。
古月言聽得汗毛悚然:“你果然對老師有不軌企圖!”
任索翻了白眼:“切,有種打我小報告啊。”
來自職位的差距令古月言有氣發不出,不過她行動力極強,也在門口等東承靈出來,似乎打算一起吃宵夜,順便監視任索這個前斯文敗類。
但她似乎有些害怕任索,當林羨魚路過的時候抓住林羨魚。林羨魚看起來是想回宿舍洗澡了,不過在‘我請客’這句咒語下,還是乖乖屈服,興致勃勃地準備蹭飯。
“你們兩個吃宵夜不怕胖嗎?”任索笑問。
“我們回去也會修煉的,很快就會消耗能量!吃宵夜正合適!”古月言馬上說道。
林羨魚眨眨眼睛:“們?”
“反倒是你,早中午飯就算了,干嘛天天吃宵夜?想提早變成油膩的中年禿頂啤酒肚男嗎?”古月言嘲諷道:“你看起來不像回去還會修煉的人哦,還是早點戒了這個惡習吧。”
古月言等著這個稅金小偷會怎么反駁,她可以人身攻擊老師,但老師可不能人身攻擊學生——得益于剛才那句‘斯文敗類’,錯過錄下經典語錄的古月言已經打開了手機的錄音功能,等著隨時抓住這家伙的把柄。
然而稅金小偷卻是凝神看著手機,不發一言。
原來這家伙也是有點羞恥心的啊…又或者他是在思索怎么措辭?聽說很多慫包想反駁因為腦神經轉不過來,必須要思索好一會才想到怎么罵回去,十分丟人。
古月言這般想,然而對方卻是說道:“你說得對。”
“過了這幾天,我也不吃宵夜了。”
嗯?古月言意外地看著這家伙,今天怎么格外地慫?終于知道自己貧瘠的內心不配繼續呆在這里了嗎?
任索看了一眼手機上《天京出現紅色極光》的新聞,轉過頭看向修煉場走出來的東承靈,極其霸氣地說道:
“你未來幾天的宵夜,我全包了!”
“你果然有陰謀!”古月言咬牙切齒道。
“聽者有份嗎?!”林羨魚在旁邊驚喜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