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股魔氣在半空之中碰撞在一起,整個空間都劇烈顫動起來,魔氣如此濃郁,雙方的實力都有所加成,四溢而出的法力殘余似潮水一般散開,聲勢駭人。
鐵拐李等人盤膝坐在地上,只覺得勁風撕面生疼,身子更是搖搖晃晃,似乎是要被刮飛一般。
鐵拐李和漢鐘離修為最深,對視了一眼,強行催動法力祭出法寶,將眾人護在了中央,但到底是有傷在身,臉色蒼白看上去極為勉強。
就在這時,一道綠芒閃過,環繞在了眾人身周,將法力殘余擋了下來。
出手的正是穿山甲!
“你們先帶著仙姑離開,這里交給我就行了!”
鐵拐李等人自然也是知道自己目前的狀況,沒有逞強,點了點頭,彼此攙扶著朝殿外走去。
臨到殿門口,何仙姑忽然回過頭,神色復雜的看了穿山甲一眼,開口說道:“穿山甲…你,你也小心一些!”
“好!好!”穿山甲神情先是一怔,旋即變作狂喜之色,連連拍著胸膛說道:“仙姑你放心,呂洞賓他奈何不了我的!”
“十年沒見,你修為倒是長進了不少!但做事,還和以前一樣的愚蠢!”呂洞賓嗤笑一聲,臉上滿是不屑之色,說道:“區區一個何仙姑,值得這樣嗎?這些東西,哪有力量更讓人著迷!”
呂洞賓神展開雙手,滔天魔氣縈繞在身周,臉上帶著沉迷之色,與無窮無盡的魔道相比,他以往在乎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
如果殺了白牡丹能讓他的魔功有寸進,他都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穿山甲冷哼一聲,沒有理會呂洞賓,身形一閃,好似餓虎下山一般朝著呂洞賓撲了過去,手中陰風虎頭槍上光芒閃爍,槍芒嗤嗤作響,帶起勁風呼嘯,在地面之上留下道道深痕。
“似你這種廢物,永遠也不可能真正強大起來!”
呂洞賓搖了搖頭,右手一張,雌雄寶劍陡然出現在了手中,只是此時的雌雄寶劍不再似以前那樣神光熠熠,上面布滿了邪異的綠紋,看上去詭異到了極點。
兵器相撞發出一聲巨響,刺眼至極的綠芒在殿中亮起,將周圍照的通明一片。
穿山甲只覺得一股巨力從槍身上傳來,但他身子一側便將力道卸開,反腳一踏地面,好似一頭遠古巨獸一般,朝著呂洞賓沖了過去。
呂洞賓也是絲毫不懼,雌雄寶劍光芒閃爍,劍氣在整個大殿之中縱橫,與以前相比,他的招式之中少了許多的灑脫與大氣,多出了殘暴與霸道,好似隨時都要將對方撕碎一般。
當、當、當、當…
半空之中兩道身影不斷交錯而過,兵器相碰之聲不斷響起,魔氣在兩人的操控之下不斷撞在一起,虛空好似是褶皺了的牛皮一般,在法力交錯之下不斷扭曲顫動。
又一次交錯而過,整個大殿都開始晃動起來,哪怕這蓬萊仙殿有著陣法加持,又與地脈相連,也有些承受不住。
“穿山甲,做我的副教主吧!你我一同將魔道貫徹三界,到時候別說是一個何仙姑,就是十個八個,我也可以賞賜給你!”呂洞賓憑虛而立,微微有些喘息,雌雄寶劍斜指身后,望著穿山甲發出了邀請。
在他對面,穿山甲胸口如同風箱一般劇烈的起伏著,臉色微微有些發白,與呂洞賓相比,他顯然還要差上一些,在持續的交手之下,卻是吃了不小的虧。
但面對著呂洞賓的邀請,穿山甲沒有一點的猶豫。
“呸!就憑你也想讓我穿山甲投靠?也不撒潑尿照照!”穿山甲撇了撇嘴,臉上帶著不屑之色。
“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呂洞賓眼中厲色一閃,手中雌雄寶劍陡然揮出,一道劍氣朝著穿山甲斬了過去。
穿山甲忙舉起手中的陰風虎頭槍想要擋下來,但卻是慢了半拍,被呂洞賓一劍站在了身上,嘭的一聲倒飛了出去,撞在殿中的石柱之上,石柱轟的一聲倒塌下來,一片塵土飛揚。
呂洞賓高高在上,俯視著穿山甲,冷聲說道:“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若是你還執迷不悟,就別怪我無情…”
話還沒說完,便聽見一道聲音響起。
“當著我的面這么挖我的墻角,有些不好吧!”江皓的身影陡然出現在了大殿之中,正是剛剛他被魔氣淹沒的地方,雙手交叉在胸前,臉上帶著淡笑。
“江皓?你還沒死?!”呂洞賓瞳孔驟然一縮,他剛剛突然出在江皓身上,之后便感覺到江皓的氣息徹底消失不見,按理來說他應該在魔氣之中灰飛煙滅,此時卻是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更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剛剛在他面前死不低頭的穿山甲竟是恭敬無比的跪在了江皓面前,恭聲行禮叫道:“屬下穿山甲拜見教主!”
“教主?!”呂洞賓臉上滿是驚駭之色,怎么也沒有想到穿山甲這個三界之中與他齊名的魔頭背后,竟然是江皓這個斬殺了通天教主的伏魔天尊。
“哼!呂洞賓,就你也想讓我投效?教主他英明神武神通廣大,三界之中有誰能和他老人家相比的!你又算得了什么!”穿山甲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心性奸詐狡猾臉皮又厚,拍起馬屁來毫不臉紅,只恨不得把江皓說成古往今來第一人。
穿山甲能有如今這份修為,全依仗著江皓的暗中扶持,傳授的玄天九變功法,今日之所以出現在這里,同樣也是江皓的手筆,從鐵拐李等人找他幫忙的時候,他便暗中通知了穿山甲前來,目的便是為了給他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
是以面對江皓,穿山甲是滿心的畏懼,畏懼之中夾雜著些許的感激,更重要的是當初為了取得江皓的信任,他重新讓江皓在神魂之中布下了禁制,可以說他的生死全在江皓的一念之間。
也正是因為如此,別說是呂洞賓了,就算是太上老君和如來齊至,他也不可能更沒有膽量背叛江皓的。
“我又算得了什么?哼哼,等我將你們兩個都殺了,你們就知道我算得了什么了!”呂洞賓神情漸漸平定了下來,眼中殺機一閃,雌雄寶劍朝著江皓便劈了過來,厲聲喝道:“給我去死吧!”
雌雄寶劍之上劍光一閃,劍氣引動整個殿中魔氣如潮水一般涌來,虛空嗡嗡作響,好似要被撕裂了一般。
江皓神色不變,身形朝后輕輕一晃,便將劍氣躲了過去,轟的一聲斬在地面之上,饒是這蓬萊大殿有陣法護持,在這一劍之下也是多出了一個巨坑,深不見底。
呂洞賓臉上帶著獰笑,將雌雄寶劍一橫,一招橫掃千軍朝著江皓攔腰斬來,魔氣凝聚如同實質,虛空劇烈震蕩起來,竟發出陣陣如雷明一般的聲音,微不可見的黑色裂痕陡然出現。
噬邪陡然出現在了江皓的手中,直直撞在了劍鋒之上,響聲震徹天地,呂洞賓只覺得胳膊一酸,雌雄寶劍竟是直接被這一槍給震開,手掌發麻隱隱作痛。
緊接著又是一道寒芒閃過,快若閃電稍縱即逝,呂洞賓面色一變,忙向后暴退,但為時已晚,只聽見噗嗤一聲響,噬邪從他的左臂穿過,縷縷邪念從呂洞賓身上涌出。
呂洞賓一咬牙,竟是直接用雌雄寶劍將左臂給斬斷,傷口之處并沒有半點鮮血流出,殿中的魔氣聚攏了過去,只不過片刻,胳膊竟又長了出來。
“你是殺不死我的!”呂洞賓狂笑起來,他如今的身體完全是由魔氣構成,只要魔氣不盡,再重的傷勢也可以很快恢復過來。
嗡嗡嗡!
周圍的魔氣好似漩渦一般朝著他聚攏了過來,不斷融入呂洞賓的體內,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大起來,片刻之后便高有十數丈,幾乎是頂到了仙殿的屋頂,魔氣更是濃郁到了極點。
一瞬間,他的修為竟是強行提升到了太乙金仙之境,恐怖至極。
“這是…”穿山甲面色劇變,望著頂天立地的呂洞賓臉上滿是驚駭,他只覺得自己體內的魔氣幾乎要失控一般朝著呂洞賓流淌過去,拼死控制之下,才勉強安撫了下來。
“我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呂洞賓瞳孔之中光芒大作,聲音低沉似雷鳴聲一般,面色猙獰到了極點,身軀之上無數詭異的魔紋浮現出來,氣勢駭人。
一掌拍出,好似是大地傾覆一般,將整個天空都給遮蔽住了,虛空不斷破碎,發出震耳欲聾般的轟鳴聲。
江皓瞳孔之中寒芒閃動,神色卻是平靜,穿山甲和呂洞賓交手這段時間,江皓也一直在觀察,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道理,他還是很明白的,這一看便發現了問題。
呂洞賓看似化魔成功,肉身神魂重塑,但實際上卻并非如此,他這魔軀實質上還是人,只不過肉身神魂用魔氣構成罷了,與真正的先天魔軀完全不同。
而且因為八仙出斷的緣故,他最后逼不得已只得吸取了手下妖怪體內的魔氣,以至于他體內的魔氣出現了不再純粹,直接由高仿版變成了沾染了后天氣息的山寨版。
這種情況之下,他還強行將魔氣聚攏到體內,完全是自取滅亡,就算修為強行提升了,他也根本駕馭不住。
魔氣洶涌之中,一道暗芒陡然出現,明明是幽暗之色,偏偏給人一種璀璨至極的錯覺,好似是天上的太陽一般,讓人不敢直視,一瞬之間,竟是將魔氣給刺開一道缺口。
呂洞賓身形變得巨大,動作緩慢了許多,直接被這一槍刺在了眉心之處,看上去好似是一根針扎了進去。
但,這根針卻要恐怖的多。
槍芒直接將他的神魂給刺破,讓他的神情一滯,眼神失去了焦點。
魔氣不斷的修復著神魂,但噬邪也在不斷的破壞著,無盡的邪念從他體內朝著噬邪涌動過去,絲絲縷縷比之當初通天教主絲毫不差。
“穿山甲,你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去將他的一身魔氣給吸收掉!”
若這真是先天魔軀的話,江皓自己就收下了,但這山寨版的價值一下子就小了無數倍,簡單打量了幾眼之后,便失去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