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皓帶著穿山甲這個拖油瓶,速度并不算快,好在呂洞賓有心離汴京城遠些,只是緊緊跟在后面,并沒有急著出手。
兩人一前一后,整整飛了將近萬里有余。
眼見著已經到了荒郊野嶺,呂洞賓陡然一加速,朝著江皓飛近,他也是光明磊落,并沒有急著出手,大聲喝道:“就在這里吧!不用再走了!”
“好!就在這里!”江皓隨手將穿山甲丟在了一處山頭,這里距離汴京已經夠遠,就算是八仙發現什么問題,短時間內也別想趕過來,只一個呂洞賓,他還是不懼的。
呂洞賓目光鎖定在了江皓的身上,右手一張,雌雄寶劍陡然出現在了手中,劍身之上青芒閃動,一劍揮出,沖天劍氣朝著江皓斬了過去。
江皓身形朝后一退,躲了開去,旋即從掌中世界里取出一柄寶劍,手掐劍訣,運轉法力,寶劍“錚”的一聲脫鞘而出,化作一道白光,璀璨至極。
不是他不想用噬邪,而是這具身軀比他原本的身體差的實在是太多,很難發揮出噬邪的威力來,反倒不如蜀山的劍法來的有效。
兩道劍氣撞在一起,天地為之一亮,半空之中的云霧瞬間被一掃而空,星空好似瞬間拉近了許多,一顆顆星辰好似近在眼前一般,光芒閃爍。
遠處山巔之上,穿山甲凍得瑟瑟發抖,哪怕看得不是非常真切,他還是瞪大眼睛朝著這邊望了過來,兩人交手的結果可是關系著他的生死,由不得他不緊張。
“殺了呂洞賓,殺了呂洞賓!”穿山甲目不轉睛的盯著兩人,口中不斷的小聲念叨著。
八仙之中,穿山甲最痛恨的便是呂洞賓了,因為他一直覺得何仙姑喜歡的是呂洞賓,情之一字最沒有道理,穿山甲之所以會和通天走在一起對付八仙,也是為了得到何仙姑。
雌雄寶劍一聲輕鳴,在呂洞賓身周環繞,隨著他的劍指而動,一道道劍氣噴薄而出,帶著凌厲至極的殺氣,光芒涌動,連成千丈長匹練,似銀河一般倒懸在虛空之中。
這是呂洞賓身為東華帝君之時所創劍法,施展出來劍勢連綿不絕,當初斬殺惡蛟用的便是這一套劍法,威力驚人。
“小心了!”
伴隨著呂洞賓的一聲輕喝,千丈匹練好似活了過來,無窮無盡的劍氣凝聚成江河,聲勢浩大,遮天蔽日。
江皓瞳孔驟然一縮,身形忙朝后暴退,想要避其鋒芒。
一道劍氣斬在了遠處山峰之上,發出震天巨響,緊接著便是轟鳴之聲不斷,整個山峰從中斷成了兩截,上半截滑落下來,山石不斷崩塌,塵土飛揚,到處都是。
劍氣縱橫交錯,劍光璀璨奪目。
天地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這就是呂洞賓日后的實力嗎?好恐怖!”穿山甲忍不住咽了口吐沫,哪怕離得這么遠,他也能感覺到劍氣的凌厲,只覺得心驚膽戰,下意識的向后用力縮了縮,想要離得再遠一些。
江皓的身子在這漫天劍氣之中,時快時慢時進時退,偶爾躲閃不開的時候,右手一揮,一道金光便會迸射而出,將面前的劍氣給擊碎。
看著好似大海之中的一葉孤舟,隨時都會被風浪淹沒,但偏偏就是安然不恙,任這劍光如潮也沒有半點用處。
眼見著沒能傷到江皓分毫,呂洞賓也不再浪費法力,右手一張,將雌雄寶劍握在了手中,朝著江皓便刺了過來。
呂洞賓不是蠢人,經過剛剛一番交手之后,已經看出來江皓的身體便是他最大的弱點,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與其和江皓斗法,不如和他硬碰硬比拼武藝。
江皓心念一動,寶劍陡然飛到了面前,架住了雌雄寶劍,但呂洞賓反手將雌雄寶劍一旋,斜著斬了過來,劍氣凝聚在劍身之上,似是山岳一般沉重。
眼看著雌雄劍就要斬在江皓身上,便見他屈指一彈,一道金光撞在了雌雄寶劍之上。
雌雄寶劍紋絲不動,但江皓卻是借著這反沖之力,朝著后方退開,劍光落在地面之上,方圓百里一陣天搖地晃,大地好似都要破裂一般。
“萬劍訣!”
江皓站在半空之中,心念一動,寶劍修地飛到了面前,劍光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直到化作漫天的劍光到處都是,如同滿天星辰落到了凡間,璀璨無比。
“好劍法!”
呂洞賓眼睛一亮,忍不住贊了一聲,但身子卻是不退反進,雌雄寶劍上光芒大作,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在其中,凌空一躍而起,好似連自己都化身成為了劍的一部分,朝著江皓撞了過來。
當當當當…劍氣不斷的碰撞,發出陣陣聲響,金石相撞之聲不絕于耳,無數的劍氣撞在那雌雄寶劍的劍芒之上,卻都是瞬間破碎開來,伴隨著道道異芒的亮起,天空之中通明一片。
雌雄寶劍好似破浪而來一般,從萬道劍氣海中穿過,江皓躲閃不及,被劍光撞在了身上,整個人直接倒飛了出去,一連撞碎了數座山巔,才停了下來。
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灑落滿地都是,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碎,血跡斑斑,灰頭土臉看上去狼狽到了極點。
“你輸了!”
劍光消散,呂洞賓的身影顯露了出來,雌雄寶劍歸鞘背在身后,負手站在江皓身前,說道:“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究竟是什么人了吧?
“咳咳…”江皓一陣咳嗽,血順著嘴角不斷流下,臉上帶著不甘:“若…若非這具身體,你…你呂洞賓憑什么是我的對手!”
“的確,若非你的身體乃是凡胎,我想贏你還真不容易。”呂洞賓倒也沒有否認,點了點頭,說道:“但現在的結果是你敗在了我的手上!”
“竟、竟然是呂洞賓贏了?這下全完了!全完了!廢物,真是廢物一個!嘴上說的厲害,連通天教主都不放在眼里,結果現在連呂洞賓都打不過。不行,我得趕緊走!我還要去學玄天九變,絕對不能死在這里!”
看著江皓被呂洞賓一劍斬傷,穿山甲臉色煞白,嘴上不斷的罵著江皓廢物,站起身來朝著山下跑去,天邊已經微微泛起了白光,只要在堅持三個時辰,等到了午時,他便可以回去了。
呂洞賓也注意到了穿山甲的行動,不過并沒有放在心上,穿山甲不過是一個凡人,就算讓他逃上一天,也走不了多遠,等解決了江皓之事,他隨時可以抓到他。
“你們離開的時間是今日午時,至少還有三個時辰,拖延下去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呂洞賓目光望著江皓,問道:“說吧,你究竟是誰?來這里是為了什么?為什么能保留下一身法力?”
一縷陽光照在了江皓的臉上,鮮血傷疤顯得格外慘烈,但他卻突然笑了起來,笑的十分詭異:“你真的想知道?”
呂洞賓心中突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忙向旁邊躲去,但為時已晚,后背一陣劇痛,旋即是無法忍受的灼燒感,轉過頭,背后竟又站著一個江皓,手中的寶劍已經刺在了他的身上,金色的火焰順著劍身燒到了他的身上,火焰之灼熱竟是連寶劍都給融化了。
與此同時,面前那個受傷慘重的江皓仰天一陣大笑,笑聲落下,人已經不見,半空之中一根頭發緩緩落下。
火焰沖天而起,將天空都染成了金色,與那緩緩升起的旭日交相輝映,說不出的融洽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