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第二四四章 天火手段(上)

  (初稿,隨后修改)

  臨到城門下,有修兵檢查路引,周寇抬手揚起一枚腰牌,暗金鑄就,照的兩名修兵眼睛一晃,連忙躬身行禮:“大人請入城!”

  這是一枚“金鑾衛”的腰牌,天火為他安排的職務,是金鑾衛總旗。

  朝堂上一直在傳言,天子有意以“金鑾衛”取代“龍儀衛”,金鑾衛指揮使嚴懷義備受天子信重。如今在京師的地界兒上,金鑾衛的牌子比龍儀衛管用。

  周寇背著包袱,一言不發容貌冷峻,臉上的那一道傷疤愈發顯得猙獰了。

  等他走過去,兩個修兵忍不住哆嗦一下,確認他已經走遠,聽不到了才低聲議論:“這位恐怕就是金鑾衛中專門殺人的那個衙門出來的吧?”

  “這還用說?你瞧那一身煞氣,不知道多少冤魂凝聚起來的,他過去的時候,老子脖子上汗毛都起來了。”

  周寇行走在人流不息的街道上,他背后的包袱中是一個箱子一類的東西,棱角分明頂著布片。他站在熱鬧之中,卻仍舊感覺陰冷,孤僻伴隨而來,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生人勿進的氣息。

  他拉住一名路人詢問:“金鑾衛衙門在什么地方?”

  那人上下牙磕磕作響,哆哆嗦嗦的跟他說了位置,周寇去了金鑾衛衙門,而后又過了三日,他由東陽公主的一名面首介紹,站在了東陽公主的宅院中,表現了一手特殊的神通之后,他成為東陽公主府上的一名客卿。

  平日里不做什么事情,只是吃喝玩樂修煉,拿著豐厚薪資,在需要的時候,他負責為東陽公主殺人。

  公主府上的其他一些客卿,見到隔壁院子住進了人,想著結交一下,日后彼此照應,可是周寇冷冷冰冰,三言兩語打發了所有人,關上院門拎起酒葫蘆,騰空就上了房頂,在屋脊上躺下來,一口一口的灌著酒。

  那就葫蘆似乎是個無底洞,不管他喝了多少也喝不盡。日升日落,月起月沉,不管什么時候,他似乎總是這個樣子。

  周寇算著時間:書生應該快來了吧?

  林超和戴著斗笠,堂堂玄通境中期的老祖,卻要偽裝成滿身腥臭的漁夫。

  在他身后,他的兩名師弟,玄通境初期的修為,一樣一個挑著魚簍,一個扛著麻袋,裝作是他的兩個兄弟。

  京師人口眾多,每日往其中輸入的食物數百大車。而周圍村莊、鎮子中的百姓也都依托這座大城過活,獵人、漁夫有了收獲,自己進城販賣實屬正常,更何況他們手中,還有天火賜下的路引,毫無破綻。

  只不過修兵對待他們,卻不似對待周寇那種金鑾衛老爺那樣客氣,罵了幾聲后,一腳將他們踹了進去。

  林超和的師弟毛九耀腮幫子上的肌肉鼓了一下,堂堂老祖受此侮辱,帶此間事了,這一筆因果卻是要討回來的。

  林超和看了看兩名師弟,低聲道:“那人不好對付,在皇臺堡中已成傳奇,連帶著王九他們都備受照顧,大家都想交好他們,進而從他們口中打聽出來,那人究竟是如何逃出去的。”

  他的兩名師弟也是點頭,卻說道:“那是一幫蠢貨,那人的辦法若是可以重復,王九他們怎會還在皇臺堡?”

  “不是他們想不明白,只是絕望之下,只要有一線希望,大家也想抓住罷了。”林超和黯然,搖了搖頭又道:“密旨大家都清楚,見機行事。”

  “好。”

  湖州城外,官道兩旁有濃蔭。

  有人一身勁裝懷中抱刀站在樹下,此地距離城門口不遠,道路上車來車往,人流如織。他卻好像隱身一樣無人關注。但若是有人無意看上一眼,頓時會感覺到,眼中仿佛有人持刀劈來,一個哆嗦趕緊轉頭,瞬間就會將這件小事情忘掉了。

  他望了望湖州城,眉頭皺起。一張粗豪的臉上胡子拉碴,發髻隨意的挽著,用一根殷紅如血的飄帶扎住。

  刀鞘和他的鞋子恰好也都是殷紅殷紅的,看上去讓人毛骨悚然。

  他靜靜的等候著,一直到遠處有一只龍儀衛的隊伍乘馬而來,他才忽然飄身而起,貼上了隊伍最后的那一名騎士。

  而后身形猛地一落,闖入了那人的身體內。那名龍儀衛的校尉全身一震,眼睛中渾濁的白色泛起,緊跟著身軀抽搐兩下,而后一切恢復了正常。

  騎士隊伍馳入城中,直奔龍儀衛衙門而去。

  而在管道旁,那人的身形竟然還在,剛剛飛起的,只是一道魂魄。他面冷如冰,朝后退了一步,整個身軀好像液體一般融入了一株大樹之中不見。

  《薪火法典》乃是文明起始之時,最為古老的傳承之一。

  這世間技藝在發展,好比煉丹、煉寶、布陣這一類,往往是越往后發展越高明,比如現在已經誕生了戰具,靈河對岸甚至還有神具。

  但是修煉的功法卻未必如此。因為生靈在最古老的年代,往往能夠直接接觸到天條級別的規則,看到一些后來再也見不到的神跡、道痕、法遺。

  這一部《薪火法典》,對宋征來說意義重大,當中記述了一部分古老年代的古老存在的神跡。這些存在現在是否還在并不可知,但宋征毫不懷疑祂們還活著。

  而其中對于天條的記錄,和后來的道典也有所不同,描述上更加的樸拙,對于低階修士來說,直接入手修煉《薪火法典》可能會覺得晦澀難懂,一個不好理解錯誤就會走火入魔。

  但對于宋征這種老祖級別的修士,再看《薪火法典》,真真是最好的借鑒。他可以直接從這塊石板的本身去領悟其中的真意。

  不同的表述,對于同一個天條而言,是從不同角度的闡述,可以讓他更加深入的領悟和理解。

  宋征參悟完了《薪火法典》,已經感覺受益匪淺,這是一部可以時常拿出來參悟的頂級道典。

  《滅世劍經》的那一柄斷劍上刻滿了靈文。

  乍一看這是一篇深奧的劍訣,再一看每一枚靈文都是一柄劍,而這一柄劍奧妙無窮,似乎勝過宋征之前所見識過的任何劍法。

  第三遍去看的時候,又覺得這一柄柄劍連接在一起,應該是一套至高劍法。

  第四遍再看,似乎不同的靈文組合是不同的劍法。

  一遍遍的看去,幾乎每一次都有新的收獲,宋征從其中見到了自己之前曾經修習過得《彈指驚劍訣》和《杯弓龍影劍法》,甚至還找到了“拔劍擊天”的一些線索!

  他一旦沉醉其中,便不可自拔,不停地變化出一個又一個新想法。時間漫漫而過,他也不知道一直參悟了多久,猛然回過神來,是因為他從其中參悟出了成套的《彈指驚劍訣》,甚至比天火賜下的那一部,還高深了一層。

  不過他對比之下,果然發現了天火賜下的劍訣之中,隱藏著一絲特殊的不同。

  雖然他仍舊無法看穿,這一絲不同究竟會產生什么樣的影響,但毫無疑問當初逃出來之后,徹底棄用天火的一切賞賜是正確的決定。

  “那么《元虛雷書》為何不同?”宋征并不懷疑元虛雷書,因為鐘云岱已經查驗過了,《元虛雷書》中沒有天火留下的手腳。

  他老祖級別都能看穿過《彈指驚劍訣》中的貓膩,鐘云岱堂堂鎮國,自然不會在《元虛雷書》上犯錯。

  現在想來有兩種可能,第一天火并不是每一件事物都會暗下機關,第二,就是元虛雷書等級太高,天火不是做不了,而是嫌麻煩。

  宋征猛然醒悟之后,知道不能繼續下去了,一旦沉迷,便在劍道的浩瀚星海之中不能自拔。

  即便是到此為止,他也領悟極大,原本的《彈指驚劍訣》可以重新修煉了。而高品質飛劍現在對于宋征來說已經不是問題。

  《杯弓龍影》更上一層樓,劍中藏有龍氣,招中隱有龍威!

  最最重要的,是他把握到了一絲“拔劍擊天”的真正精髓。要知道在禁衛神軍北大營門口那神將,拔劍擊天幾乎是無視對手,九階、超九階都是一劍斬殺,此一劍的精髓奧妙驚人。

  他沉吟著,應當找個機會重入神燼山,再去禁衛神軍北大營看一看。

  只要不靠近皇臺堡,天火奈何他不得。

  他又取出那一枚葉經,細細觀悟起來。

  然而《時光葉經》的參悟并不讓人愉快,這部道典,全篇只闡述了一道時間天條,卻晦澀難懂,或者說時間天條本身就是最難以理解和掌握的一種天條。

  從存在等級上來評斷,時間天條甚至還在空間天條之上。

  宋征擅長空間天條,但是對于時間天條卻是第一次接觸。可若是能夠從其中領悟一二,好處也是巨大的。

  他拼盡全力,卻無奈發現,以老祖級別的實力,恐怕是很難在時間天條上有所建樹。他抓耳撓腮,就像是胖子看到了美女,卻只能看不能摸,就像是土匪看到了財寶,卻只能看不能搶,就像是石中荷看到了美食,卻只能看不能吃…

  最終,他一咬牙,將《時光葉經》丟進了周天秘靈,希望能夠借用周天秘靈,將之簡化進而變得自己可以理解。

  然后,他開始參悟四王中最后一部:白骨天書。()

大熊貓文學    蒼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