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命境初期和其他的修士們看到此,也只能怏怏而去,總不能真的就因為面子上不好看,就去挑釁一位明顯實力在自己之上的對手吧?
“走吧,咱們去第二樓看看,知書姑娘的美色猶在知靈之上。”周圍的修士們商量著,一起往下一座小樓走去。
宋征進了第一座小樓,登上了二樓,知靈姑娘已經起身,正在屋角的泉水缸旁邊取水,桌子上已經擺好了一套美玉雕琢的茶具。
她巧笑倩兮道:“兄臺還請稍坐,知靈不喜飲酒,就以清茶待客了。不過按照門中的規矩,桌上那一尊‘登樓酒’頗為珍貴,以十二種靈藥淬煉釀造而成,兄臺可自飲了。”
她取了泉水回來,宋征已經端起酒尊,一口飲了下去。
“兄臺莫急…”知靈剛要提醒一句這酒藥力強烈不可猛飲,宋征已經喝下去了,她苦笑一下:“就當知靈沒說。”
宋征咂咂嘴,進來到現在,就這杯酒還不錯。
他打量了一下周圍,然后看向了知靈姑娘。對面的女修忽然感覺到魂魄劇震,剎那之間失神不知身在何處,靈智瞬間凝固。
而宋征已經轉身而去,噔噔噔的下樓去了,樓梯上留下一句話:“我非姑娘良配。”
知靈姑娘愕然,正在往壺中灌水的手都忘了停下來,流了一桌子。一直等宋征的腳步聲在樓梯上消失,她才忽然回過神來,有些難以置信:這男人完成了測試上樓來,難道只是為了那一尊登樓酒?
啪——
水壺在她手中被捏得粉碎,欺人太甚啊。
李三眼看到宋征匆匆下來,擠眉弄眼湊上去:“大人,如何?”
“酒不錯。”
李三眼:“就這些?只是酒不錯?”
“嗯。”宋征已經走了,李三眼一頭霧水:按說女人也不錯啊。
“喬彬兄來了。”
第二座小樓前,知命境初期剛走過來,就遇到了幾個熟人,都是湖州境內頗有些名氣的年輕修士。
大家的身份地位都差不多,中等世家出身,本身資質不俗,在州中小有名氣。他很明白大家之間不僅是競爭關系,也要互相交好,這都是未來的人脈。
因而喬彬也笑著四處抱拳:“白兄在呢,王老弟也來了,胡兄好。”
白兄調笑道:“你怎么又跑到知書姑娘這里了?你可是說你對知靈姑娘一見鐘情呀。”
“哈哈哈。”周圍眾人哄笑,大家來此地是什么目的都很明白,彼此也不介意。
喬彬無奈苦笑:“知靈姑娘看不上我等,故意出了個題目將我等拒之門外。”畢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不愿多談,看向了樓上的窗戶,知書姑娘坐在樓前,手中一卷古書,淡粉色的長裙,外罩一襲絳藍色的古布外衫,恬靜而專注,充滿了古典和知性的美感。
“知書姑娘的題目是什么?”
白兄往前一指:“在那里。”
喬彬一看之下臉色微變:“這…不比知靈姑娘的簡單呀。”
“若不然你以為我們為何還都在門外站著。”白兄一邊說一邊指著周圍,專門在門前一名倨傲的年輕人身上停了一下。
喬彬認出來了,那是勾陳束,也是知命境初期,但他出身一湖雙宗三世家的勾陳氏,雖然不是嫡宗,但總是千古世家,大家境界相同,但白兄和喬彬都承認,勾陳束的實力在自己之上,而且勾陳束的地位也要高于他們。
但現在,勾陳束也被困樓前。
白兄又低聲道:“知書姑娘和知靈姑娘都是第三次來雁門客棧了,之前都不曾挑選到稱心如意的郎君。”
喬彬嘀咕一聲:“她們的題目如此之難,哪有人能夠登樓。”
在知書姑娘的樓下,擺著一只書案,上面鋪著宣紙,擺著湖硯,擱著毛筆,題目很簡單,只要能夠寫出一副引動天地驚變的書法。
這個“天地驚變”的標準其實很寬松,哪怕是引來一片云霧,或是下了一陣雨都可以算是過關。
若是以道術引發此等效果,哪怕是脈河三道也可以辦到。但是純粹以書法,這就要求很高,除非是專修靈文一類的修士,否則要達到這種效果,至少也得是已經觸摸到了天條邊緣。
而對于一群年輕修士來說,哪怕他們是整個湖州的佼佼者,也沒有這個實力。
勾陳束想要嘗試又沒有把握,若是不成平白丟人,顯得有些猶豫不決。
喬彬正有些幸災樂禍:我是不成的,但你也不成,大家半斤八兩,都只能看到美人,然后遺憾而歸。
你勾陳束不是自命不凡,勝過我等嗎;你不是一向宣稱,你往來之人都比我們尊貴嗎,現在又有什么用?還不是跟我一樣站在樓下。
勾陳束正在糾結著到底要試一試,還是保留體面全身而退的時候,忽然有個人快步走了過來,勾陳束還來不及退讓,就被這人的氣勢給拱開到了一邊去。
他惱怒不已正要喝斥,卻見那人拿起筆來隨手寫了一個特殊的雷文。
落筆之時,天空之中雷云凝聚,驚雷憑空而生!
但所有人都看到了,這人動筆的時候,動用的最多也就是脈河十五道的修為。
勾陳束目瞪口呆,但后面的喬彬比他還要吃驚:“怎、怎么又是他?!”
知書姑娘也被驚動了,放下了手中的古卷向下看來,先是對這么一枚雷文極為滿意,點頭道:“先生大才,湖州才俊黯然無光,還請先生上樓。”
宋征隨手將那張雷文撕了,天空中的雷云逐漸散去,雷霆沒有落下來。
有了鐘云岱的經驗,宋征推測《元虛雷書》自己可以使用,但仍舊要謹慎——而這枚雷文乃是最粗淺的一枚。
宋征噔噔噔的上樓了,下面眾修士們一片遺憾,絕大部分人臉上的表情都是:唉,好白菜都被豬拱了。
但有兩個人例外。
勾陳束是被宋征的氣勢拱開的——能夠僅憑氣勢就讓自己毫無反抗之力的退開,這人得有多強!
喬彬是認出來了,又是這家伙!你拱了知靈姑娘還不夠嗎?又來拱知書姑娘?大家都是豬,為什么你一頭要把所有的白菜都占了?
不對!小爺氣昏了頭,小爺是湖州年青一代的翹楚。
一旁的白兄幾人聽到了他的話,疑惑問道:“喬彬,難道就是此人…”
“就是他!”喬彬咬牙切齒,只是有些奇怪:知靈姑娘那兒,他這么快就拱完了?修為不錯,能力…不咋地嘛。
于是作為男人,自以為是的驕傲起來。
白兄幾個人也是愕然:“他已經有了知靈姑娘,怎么還來搶知書姑娘?”憤憤不平!
喬彬又哪里知道?他操操的說道:“走吧,去第三樓。”
白兄有些不自信:“第三樓的知禮姑娘據說已經來了四次了,她的題目更困難,咱們…罷了,去看看吧。”
宋征登樓,迎面看到一位身上帶著三分書卷氣的年輕女修正微笑坐在書桌后等著他,宋征輕車熟路的抓起桌子上的那一尊“登樓酒”一口喝了。
知書姑娘擊節贊嘆:“以書下酒,妙哉!”
她已經第三次來雁門客棧,門中人都說她眼高于頂,但今次這書生她頗為中意,有意深談一番,若是學識上也不差,那…自己這清白身子,就便宜了他吧。
呀,好嬌羞!
可她剛一開口:“先生…”宋征一眼看來,魂魄轟鳴,時空凝固。她一剎那之間失神,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
等她清醒過來,卻聽見那負心薄幸的登樓者,已經噔噔噔的下去了,樓梯上回蕩著他的話:“我非姑娘良配。”
知書姑娘空有滿腔傾訴的話題,可是想要面對的“知己”卻跑了。她愕然半晌,忽的想起一句話來,恨恨道:“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皆是讀書人。”
趙綃隱身暗處,看到宋征嗖一聲又從第二座小樓上竄了出來,不由得眉頭一皺:“這家伙怎么回事?”
似乎不是“逛窯子”這么簡單。
喬彬和白兄幾個人結伴往第三座小樓的知禮姑娘那里走去,忽然感覺到身邊多了一個人,一回頭不由得笑了,原來是勾陳束。
勾陳束一向覺得自己比喬彬這些人高一等,現在卻在一起行進,喬彬不由得一笑:現在大家可不就是同病相憐嘛。
知禮姑娘在雁門客棧也是頗有名氣的,已經來了四次,仍舊沒有找到如意郎君。
雁門客棧其實并不像趙綃想的那樣是一座“青樓”,落花門借助雁門客棧挑選女婿,助她們的弟子突破瓶頸,同樣這些女婿們,也是落花門的一張關系大網。落花門這些年發展的蒸蒸日上,于此大有關系。
甚至已經有傳言,外地人在湖州想辦成什么事情,若是找不到門路,那么準備好元玉,找落花門就是了。
而最近這幾年,來的次數越多的女修,反而越受追捧——似乎天底下的男人就是這么樣得賤骨頭,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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