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寇接過靈丹聞了一下罵道:“你手拿什么了,弄得靈丹上一股餿味。”
王九火了:“愛吃不吃!”
周寇還是吃了,也不去想王九到底干什么了。
半個時辰之后,宋征吃驚的發現,自己已經煉化了藥力!這可是三階奇藥,藥效迅猛而且巨大,以他的境界,按說至少要兩個時辰才能完全煉化吸收。他一開始的打算是恢復了自身的傷勢之后,剩余的藥效暫時壓制在一枚大穴之中,日后再慢慢處理。
畢竟這里是步步兇機的神燼山絕域,不可能給他兩個時辰煉化藥效。
但現在,半個時辰就完事了。他試了一下,自己身上傷勢完全康復,而且實力隱隱有所提升,若是給他足夠的時間,還可以進一步點燃一枚大穴。
“難道是…道韻微瀾的效果?”他猜測著睜開了眼。
“你沒事了?”史乙問道,宋征點點頭看到一邊還在打坐的周寇:“土匪怎么樣?”
“他傷的比你輕,應該問題不大。”
剛剛簡單說了兩句,前面土坡上的趙綃忽然朝他們打了個手勢,幾個人頓時不敢做聲了,趙綃的手勢他們都很清楚:有危險!
史乙慢慢打手勢示意王九留下照顧周寇,他帶著宋征慢慢爬了上去。
在土坡上和趙綃會合往下看去,在冰冷的月光照耀下,遠處有一片看不太清楚的痕跡。等過了一會兒,那“痕跡”靠得近了一些他們才能分別出來,一股寒意從腦后冒了出來。
“蟲河!”
那是一片外形像螞蟻,觸角像天牛,一身黑紋好像毒蚊一樣的怪蟲,每一只只有黃豆大小,可是數量多的讓人頭皮發麻。
它們從遠處嘩嘩啦啦的爬來,就好像一條大河流過一樣。
趙綃輕輕拍了宋征一下,示意一指。宋征在她的提醒下注意到,巨大的蟲河中似乎有什么東西,隱隱有個巨大的黑影。
他先取出僻蟲丹,而后又灑了一些藥粉在周圍,做好了準備,再去看的時候,蟲河已經到了幾百丈外。
那種嘩啦啦的聲音好似滾雷一般,這種名為“切齒蚜”的怪蟲數量多的不可思議,“河面”寬數千丈,或許不應該形容為大河,而是一片“洪水”!
他擔憂的看了看手里的僻蟲丹,這種切齒蚜是莽蟲中十分著名的一種,相對于別的莽蟲來說,它們對氣味并不敏感,更多的是依靠觸角的觸覺來進行判斷。
一只切齒蚜非常弱小,但是一群…根據它們的族群數量,可以評定從六階到九階的水準。
而眼前這一群,毫無以為整體實力達到了九階,甚至更高!
而此時,宋征也看清楚了那蟲河中的巨大黑影到底是什么了——那是一條長達四十丈的巨蟒,粗如山丘,巨蟒脖子上張開一片猙獰的鱗片,像是蛟龍一般!
這是著名的八階荒獸“孽蛟蟒”,帶著幾分蛟龍的血脈,當是真正的蛟龍隨意“寵幸”某種大蛇的后代。
雖然比不得真正的蛟龍,但好歹身負蛟龍血脈,實力可是貨真價實的八階!
但這樣一頭巨獸被這群恐怖的切齒蚜狩獵了,切齒蚜們馱著龐大的巨獸尸身,不慌不忙的返回巢穴。
孽蛟蟒的身上有幾道恐怖的傷痕,一看就知道是一點一點啃噬出來的。甚至連它的頭頂上,都被要出來一個深洞,直通腦髓,這才是致命的傷勢。
它們會將這頭龐然大物搬運回洞穴,然后咬碎成比它們身軀還小的肉塊,鋪在巢穴的最底層,那里有它們尚未孵化的卵,新生的切齒蚜一孵化出來,就能夠吃到八階美味——越是高階的獵物切齒蚜越喜歡,因為這決定了它們后代的兇狠和強悍程度。
但讓宋征三人魂飛魄散的是,那浩浩蕩蕩的蟲河,直奔著他們所在的土丘沖了過來。他們連八階的草王都是死里逃生的局面,如果直面這樣一道連八階荒獸都能獵殺的切齒蚜蟲河,下場如何可想而知。
而看蟲河這規模,想要躲閃已經來不及了,一旦被發現——這些切齒蚜可是會飛的,那像毒蚊一樣的黑色花紋,實際上是它們收起來的蟲翅。
“怎么辦?”連史乙也亂了方寸,宋征對兩人悄悄揮手:“你們先下去,看我的信號,不行就只能跑了,跑掉一個算一個。”
最前面的那一群切齒蚜忽然晃了晃腦袋,兩根天牛一樣的觸須密集抖動,宋征趕忙拉住兩人:“千萬別動!”
觸須抖動發出的波動反彈回去,土丘上一片靜止仿佛,切齒蚜沒什么興趣。要將這樣龐大的荒獸搬運著翻過土丘,切齒蚜也覺得辛苦,一掉頭從土丘下繞了過去。
嘩嘩啦啦…
這一條“漫長”的“大河”,足足用了半個時辰才全都離開。宋征三人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極為別扭,可是卻一動也不敢動。稍微一動,哪怕有一只切齒蚜察覺到了,他們也會和那頭孽蛟蟒一樣的下場,變成碎肉成為新生切齒蚜的美食!
甚至切齒蚜還會嫌棄他們等級太低,只殺了不用他們來喂養后代。
好在土丘后面的王九見機快,也跟著一動不動,而周寇吸收藥力速度比宋征慢得多。
終于見到那巨大的蟲河走遠,三人渾身一松癱在了地上,汗水已經把里外衣衫都濕透了。
“你們這是怎么了?”周寇恰好醒來,茫然不解的看著四人,這周圍沒啥危險啊。
王九一巴掌抽在他后腦勺上:“傻人有傻福。”
“死肥豬,你才傻呢,傻胖傻胖的!”周寇不甘示弱。但宋征不想給他們繼續爭吵下去的機會:“快走吧,這地方我一時半刻也不想呆了。”
險些成了蟲糞,沒有人愿意繼續留在這里。
五人傷勢復原,暗扣著各自的法器悄悄在黑暗中行進,天空中殘月的光芒冰冷暗淡,并不能照亮他們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