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果第一個表達了自己的不屑:“那就讓那幫美國佬來吧,難道我們還怕了他們不成?他們行動之前也沒有通知我們,我們也不知道對方是誰,難道就這樣看著他破壞掉我們苦心不止了幾年的計劃?”
“走,洗澡去!忙了一晚上,渾身臭汗。”
說罷,雨果朝康納丟了個眼色,倆人滿不在乎離開了裝備室。
“我也去放松一下。”米斯特伸手拍了拍秦飛的肩膀:“老弟,不要顧忌太多,這種事情我也見多了,從前我在三角洲部隊的時候也出現過這種狀況,和友軍之間信息溝通有問題,結果夜間遭遇的時候大打出手,你記住,這種事不會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后一次。”
“一般這種情況,你們最后會怎么處理?”秦飛問。
米斯特聳聳肩道:“怎么處理?那不是我們這些當兵的所能控制的了,那是上面那些高層們自己扯皮,他們總會找出平衡的辦法,難道因為幾個小兵的命翻臉?”
沒等秦飛反應過來,米斯特轉身離開。
秦飛心頭忽然涌起一股說不出的滋味,米斯特倒沒有夸張,這種事也曾經上過報紙,只不過更多情況下如果是特殊行動誤傷甚至會被掩蓋掉,往往士兵的命也許就是政客坐下來談幾句話就能抹掉。
回頭想想,米斯特說得也對,既然事情發生了,也沒必要多想。
這次行動是MI17組織實施的,有事當然是MI17出面,鷹醬和日不落之間的事情,就讓他們扯皮去。
現在行動的目的已經達到,硬盤被卡門和阿巴斯帶走,這個假硬盤一開始瑞德打算在約翰內斯堡交出去的,在保險庫和所有人視頻的時候他已經開啟了追蹤程序。
也就是說,程序是在早上8點多的時候啟動,在72小時后,它會自動發出定位信號,那時候這個硬盤肯定經過了無數的檢測程序,沒人會懷疑它的安全性。
如此一來,MI17的行動部門就能根據定位追蹤到硬盤所在的地方,派出監視人員進行核查,只要發現川崎隆一的蹤跡會立即派出戰斗小組前往,務求一舉擒獲川崎隆一。
現在秦飛最關心的是那個真硬盤的下落。
他來到客廳,米歇爾少校依舊像頭拉磨驢一樣圍著那張茶幾繞圈,秦飛過來都沒有察覺。
“少校。”
秦飛低聲喊了一句。
米歇爾沒有反應。
“少校!”
秦飛提高了嗓門。
“唔——”米歇爾猛地抬起頭,如夢初醒般看著秦飛:“有事嗎?”
“少校,我有些事想和你談談。”秦飛說。
“坐吧。”米歇爾指指沙發,自己首先坐了下來。
“‘毒藥’計劃現在已經順利完成,接下來就只等著假硬盤發出的信號了,那么我現在想問問,真硬盤你們到底有什么線索了?”秦飛說:“那才是最有價值的東西,我希望你別因為追蹤川崎隆一而忘了這件事。”
“當然不會。”米歇爾說:“我答應過你的事情一定做到,現在我們已經派出在約翰內斯堡所有的線人去跟蹤這件事,尤其是留意黑道上的一些交易,如果是當時在現場的侍應或者本地人拿到了這個硬盤,偷走了瑞德身上的財物,那么他一定需要地方脫手,當鋪和一些銷贓窩點就是最好的去處,在希爾布羅街區周圍的銷贓點和當鋪都被我們的人盯著了,只要一有動靜,馬上會有信息反饋到這里。”
“謝謝。”秦飛點了點頭,至少米歇爾這么做讓他看到了誠意。
“少校,有一件事我想問你。”看著米歇爾緊皺的眉頭,秦飛忍不住又道,“今晚的事情,你想好怎么處理了嗎?”
“暫時沒有。”米歇爾倒是一點不隱瞞秦飛,“事情有些復雜。”
“交給你們的上級去聯絡USA,如果真的是黑石項目的人,我想哈維男爵會和他們之間達成諒解的。”
米歇爾忽然側過頭看著秦飛,目光炯炯一眼不眨。
秦飛被她盯得有些發毛。
要知道,自己對金毛獅王可沒什么興趣。
“你是害怕黑石項目的人報仇?”
米歇爾的話讓秦飛暗自松了口氣。
他搖搖頭道:“不是,如果我怕報復,你覺得我會去一直追擊黑日組織嗎?如果你了解我,應該很清楚我為什么追擊他們,之前黑日在南美洲布局,在歐洲派出殺手小組,害死我隊友的家人,也差點讓我的命都搭在了里約,可是我依舊還是要追殺黑日的人。”
“嗯,我知道你這些事情,你的資料里有這些記錄。”米歇爾點著頭說道:“我之所以沒有將事情上報,是因為我知道如果我上報了,我們的行動會立即被暫時停止,倒不是說毒藥計劃不需要進行下去,而是假若真的是黑石項目的行動組在德班市行動,那么他們一定也是盯上了硬盤。”
“我覺得他們盯上的是那個真的硬盤。”秦飛笑道:“因為到目前位置,只有我們知道那個硬盤是假貨。”
“沒錯,你很聰明。”米歇爾說:“如果真的是那樣,如果采取協商獲得諒解,今晚的事情也許能夠暫時平息,但是——”
說到這里,米歇爾的目光變得有些冰冷起來。
“但是黑石項目的人一定會以他們死去的四個隊員作為籌碼討價還價,要求我們MI17將整個毒藥計劃的主導權交給他們,別說我會不會這么就讓出我們幾年的心血,我最大的擔心還不是在這里。”
“你擔心什么?”秦飛問。
米歇爾少校道:“秦,你有沒有想過,黑石項目為什么對真的硬盤感興趣?”
秦飛一愣。
對了,難道這些家伙也看上了里面的資料?
“他們也想獲得里面的資料。”他說。
米歇爾冷笑道:“我不是第一次和美國佬打交道,我很清楚這些家伙,他們是無利不起早的貨色。說實在的,如果他們僅僅只是覺得里面的資料對他們的反恐工作有幫助,我還可以和他們分享,問題是,未必。”
秦飛看著米歇爾的目光變得逐漸深邃起來,忽然心頭一震,似乎有什么點開了自己的七竅,許多的猜想和念頭忽然泉水一樣涌了出來,心里突然變得亮堂堂起來。
他忽然明白了米歇爾口中說的不信任是怎么一回事。
也許,這就叫心有靈犀一點通?
“你知道我所指的是什么嗎?”米歇爾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