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話結束。
秦飛急得像只掉進了熱鍋里的螞蟻。
拐到巷子的拐角處,朝凱撒路那邊張望了一下。
穿過凱撒路和自己所在的巷子之間的那條橫路,他看到相隔五十多米外的林蔭道上,瑞德正在邁著悠閑的步伐朝著自己句住處走去。
“媽的!”
秦飛靠在墻上,深深做了兩次深呼吸。
鎮定!
鎮定!
他不斷安慰自己。
自己不是一向運氣都很好嗎?也許瑞德看不出破綻也說不準,自己只要假裝是個剛剛入校就讀圣約翰學院的新生,也許這個“歷史老師”會看在同校學生的份上可以停下腳步,聽自己裝作找不到回去的路,然后在地圖上指出回學校的正確路徑。
這樣就能拖延住瑞德至少五分鐘。
只需要五分鐘而已!
“哥哥,買雪糕嗎!?”
秦飛忽然感覺有人在扯自己的褲腿。
回頭一看,居然是個黑人小姑娘,從服飾上看,不是什么有錢人家。
這里可是白人聚居的富人區,怎么會有黑人小女孩?
他順著小姑娘指向的方向,看到了另一輛手推雪糕車,還有幾個半大孩子站在雪糕車旁,正往自己這里推來。
一般這種社區是不會出現黑人小孩,而且這幾個孩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在這里生活的,他們也許是為了賺點零花錢,所以推著雪糕車悄悄溜進這里,畢竟在這里攔下幾個富人,生意會比在外面那些治安亂七八糟的大街賣雪糕要掙錢多了去了。
一道閃光在秦飛的腦海中猛然劃過!
一個大膽的想法涌上心頭。
他朝幾個半大的小黑人招招手,用英文打招呼道:“過來,過來!”
等幾個孩子聚在自己的身邊,秦飛從褲兜里直接抽出一張百元大鈔票,在幾個孩子面前晃了晃。
“只要幫我做一件事,這些錢就是你的,做完之后,回來這里找我,我還會另外獎勵你們一百美元!”
兩百美元,這對于約翰內斯堡的窮人家庭來說幾乎是一個月的生活費了。
幾個半大孩子眼饞地盯著秦飛手里那張鈔票,目光里流露出貪婪的目光,就差沒伸手過來搶奪了。
“OK,OK,先生,你要我們做什么?”
瑞德家的小樓門前,米斯特走出院子的門口,借著院墻的掩護伸出腦袋左右看了看。
他的心就像揣了一只兔子,怦怦直跳。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他必須守在這里,假若瑞德出現在路口,他可以馬上返回房門前叫上尤里,一起從后援的圍墻上翻出去,不管任務是不是已經完成,都必須馬上中止。
房間內,尤里同樣緊張。
來之前,米斯特跟他說了不少必須注意的事項,例如進屋后移動桌子上的東西之前,如果記不住,那么就先用手機拍照,辦完事后再按照原樣擺放回去,必須一絲不差。
手持的檢測儀器很快發出了蜂鳴聲,尤里卻呆住了。
因為他站在客廳的中央,這里除了一張空空的茶幾之外,沒有任何的物品和擺設。
難道瑞德將干擾器裝在了茶幾里面?
檢查了一下,他很快放棄了這個猜測,因為這張鐵藝茶幾看起來一目了然,桌面還是厚厚的透明玻璃,只是支撐腳是鐵藝的,里面根本無法填充一個干擾器。
能夠覆蓋整個小樓的干擾器必須具備一定的體質,而且必須有電源接入,這是兩個要素。
他用手輕輕抬起茶幾,沒有發現下面有連線。
汗水從額頭上滲出。
查找一個干擾器已經花費了他四分鐘。
安裝一個普通的竊聽器,尤里只需要五分鐘不到,但是這次的情況不同,由于房子里設置了干擾器,事情變得復雜了許多。
干擾器會干擾一切對外發射的訊號,那就是說,必須將干擾器停止工作,才能讓信號發射出去,才能讓自己監聽到瑞德的一舉一動。
不過,只是單純地關閉干擾器,那么瑞德肯定會發現。
回家只要看看手機的信號,如果干擾器還在正常工作,那么訊號肯定是被屏蔽的,如果干擾器停止工作,掃一眼手機屏幕就能看出端倪。
所以,必須采取一種更加絕妙的方式安裝竊聽器。
尤里的構想是,既然瑞德家中安裝了干擾器,那么他一定有特殊的設備對外聯絡。
要么是固話,要么就是一種特殊頻道的保密無線保密電話或者只是使用網絡。
那么自己必須找出干擾器,在它的電路板上安裝一個自己設計的小東西。
這個小東西同樣是一個干擾器,不過不同的是,它是一個可以讓瑞德的干擾器停止工作的干擾器。
瑞德回到家一定會首先檢查自己的房子是否有人進來,而且會檢查自己的干擾裝置是否正常運作,但是檢查之后,他必定不會再次沒事找事去檢查第二次。
所以,在瑞德回家之后大約十分鐘后,尤里可以在500米范圍內激活這個屬于自己的干擾器,停止房子里的干擾信號,但是同時又能釋放出特定干擾訊號,將瑞德的手機屏蔽掉,讓他不至于發現自己的干擾信號實際上已經被偷龍轉鳳。
這樣一來,所有安裝在房子里的竊聽器都能正常工作,等自己獲得需要的信息之后,尤里會在瑞德出門之前將干擾信號再次切換回瑞德自己的干擾器上。
一切看起來天衣無縫。
不過現在的難題是,自己根本無法找到那個該死的干擾器!
在哪呢!?
看著手表上的數字在跳動,尤里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時間,正在一點一滴溜走,瑞德距離房子越來越近。
五分鐘過去了。
如果瑞德沒被秦飛拖住,那么自己只剩下五分鐘時間辦完這一切!
尤里從未試過如此緊迫,汗水從額頭上滴落,掉在地板上。
他趕緊俯下身,擦掉汗漬,以免留下任何痕跡,執行這種潛入任務,一點點疏忽都會導致可怕的后果。
“搞定沒有?”
在門口已經等到不耐煩的米斯特忍不住躥到了門邊,舉起自己戴著手表的那只手在空中揚了揚。
“注意時間,我們沒剩下多少時間了,秦那邊還沒有回復,我擔心他搞不定瑞德!”
“別催我!馬上好!”尤里沒好氣道:“我找不到瑞德的干擾器!”
“干擾器?”
“該死的,明明顯示干擾源在這里,偏偏找不到!”尤里心煩意燥地咒罵著,也不知道在罵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