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三河灣大橋旁。
國道已經被封閉起來,特警、交警、刑警穿梭在橋邊。
掛著警牌的海獅面包車旁停著一輛救護車,車頂著藍燈,幾個醫護人員將受傷的三名警察扶下車,就地進行了簡易處理。
雷鳴看到幾人傷情不算嚴重,離開現場返回自己的中巴車內拿起了電臺話筒。
“魏政委,運送人員傷情不重,可以放心。”
“秦飛和坤猜呢?”
“成功逃脫了,現在我們在使用追蹤信號跟蹤他們。”
“好,按照原定的計劃進行,盯緊點。”
雷鳴放下話筒,轉向正在盯著手提電腦的后勤支援組少尉何偉銘道:“秦飛現在在什么位置。”
“他們往西南方向離開,距離我們已經有二十多公里。”何偉銘指指屏幕,“現在他們在移動。”何偉銘指著屏幕上的信號點:“要不要我們和警方協調下,給他們放放水?”
“不行…”雷鳴摸著下巴想了一陣,說:“你聯系警方那邊,讓他們立即發布通緝令,力度要夠大,并且給本地警方提供秦飛的偽裝資料,說明他曾經是個偵察兵,有極強反偵查能力,讓他們注意。”
“這個…”
何偉銘愣住了,如果將秦飛的這份偽裝身份資料按照雷鳴的說法提供給警方,用腳指頭都能想到會發生什么。
由于涉及了警槍被搶,協查函和通緝令在天亮之前送達全國各地每一個角落,一個抓捕的大網會在神州大地上撒開,案子在s市發生,s市肯定會抽調精干力量成立專案組,然后奔赴每一個秦飛可能離開的公路、鐵路、港口、航站等等地方。
看到何偉銘有些猶豫,雷鳴說:“我們要對付的不是一般人,他們不是傻瓜,如果這場戲不演得逼真一些,恐怕騙不了別人,那樣等同害了秦飛。”
何偉銘擔憂道:“我只是擔心,如果警方全力追擊,秦飛還能不能帶著坤猜出境,回到d國去。”
“他是一個受過極其嚴格訓練的特種部隊士兵。”雷鳴盯著監控屏幕,目不轉睛道:“如果連一群警察都甩不掉,還有什么資格說自己是203部隊的成員?”
清晨,h省某縣。
秦飛和坤猜倆人走在縣郊的馬路旁,倆人戴著口罩,遮住了面容。
還好,天氣冷,這個縣又是個工業縣,污染比較嚴重,戴口罩倒不顯眼。
“老大,現在咱們怎么去y省?”坤猜提出了自己的擔憂。
“先填飽肚子再說。”秦飛指指路邊一個流動的小攤販,三輪車上架著案板,小火爐滋滋地燒著,上面正在攤煎餅。
昨晚在三個警察身上一共拿到了兩千六百多元,這些錢如果省著點用,還是可以熬到y省的。
在攤子上,秦飛一次性面了二十個煎餅,老板喜笑顏開,剛開攤就遇到了大主顧。
秦飛有自己的考慮,由于自己搶了警察的槍,這案子小不了,如今恐怕s市的ga局都炸鍋了,估計各個路口和交通要點都會有警察把守,而且派出所也會開始傾巢而出,地毯式搜查自己轄區。
能減少露面的機會就盡量減少,否則出去很容易出問題,國人里可一點不缺熱心群眾。
買好了煎餅,倆人又找個偏僻的士多店,想買點水。
一口氣要了十瓶礦泉水和一個打工者用的那種大背囊,想了想又問老板有沒有旅游地圖。
老板很爽快地說有,秦飛讓他那一本,又給他遞了錢。
等老板找錢的時候,秦飛忽然注意到店里一側擺著一個桌子,上面放著當天的剛剛新鮮出爐的報紙。
一個新聞標題引起了秦飛的注意,他拿起來一看。
心里咯噔一下。
我操!
他忍不住暗罵。
上面居然是一則關于昨晚案子的新聞,說是兩名叫秦x、坤x的重刑犯在轉移途中脫逃,搶走兩支92式警槍云云。
最要命的不是這個,而是新聞底部還加了個警方的懸賞通緝令。
自己和坤猜的人頭像正兒八經貼在上面,懸賞金額倒也不少,但凡提供線索破案者,可得30萬rmb獎勵。
秦飛的照片第一次被刊登在報紙上,不過卻以這種形式出現,這令他哭笑不得。
坤猜問老板:“老板,這報紙多少錢一份?”
“1塊。”
“一起算賬。”
“好咧。”
等找了錢,秦飛將水和煎餅都裝進了背囊里,倆人離開小店后,秦飛問坤猜:“你買那份報紙做什么?”
“這個…”坤猜笑了笑道:“這可是我第一次上報紙哦,怎么說都要買一份留念一下。”
秦飛頓時覺得這家伙也算是奇葩一個,坤猜這人似乎長這么大都想在某些方面獲得別人的認同感,即便是淪落為罪犯也一樣。
這些也許和他的個人經歷有關,保留一份報紙也不是什么事兒,秦飛也就由得他去。
買完東西,倆人盡量往人煙稀少的地方走,現在只要在城區里,只要有人,都不安全。
很快,倆人在荒郊野外找到了個破爛的屋子,看起來像是以前有什么施工隊在這里修東西,走的時候沒拆掉臨時的工棚。
進了工棚里,秦飛拿出煎餅和水,倆人狼吞虎咽吃了煎餅,肚子里有了東西,身體暖和起來,心情隨之也大好。
坤猜伸了個懶腰,夸張地吸了口空氣道:“自由的空氣果然與眾不同!”
“你抓緊時間休息一下,晚上我們要離開這個城市。”秦飛也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昨晚從三河灣大橋逃脫后,倆人一直靠兩條腿,一夜之間狂奔了二十公里,也是累得夠戧。
說罷,他拿出旅游地圖,開始細細研究起來。
“老大,我們怎么離開這個城市?我估計,現在到處都是條子,都在抓我們,那個報紙你看到沒有,咱們值30萬呢。”
坤猜說這話的時候反倒沒有一點擔憂的口吻,而是有些炫耀得意的味道在里頭,似乎那30萬還不足以證明他的能耐。
這家伙倒是好,整個逃脫過程是秦飛自己做的,他現在仿佛覺得自己在里面起到了什么關鍵性的作用似的。
“飛機場咱們肯定不能去,不說查得嚴,咱們身份證都沒有;客運車站也肯定不行,哪里恐怕巡特警早就等在那里了,s市倒是有河道,不過船都是短程的,而且恐怕碼頭也有警察…”
“那怎么辦?難道咱們靠兩條腿走到y省去?”坤猜這次沒了炫耀的口吻,似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能離開s市的方式只有這個…”秦飛伸出指頭,在旅游地圖上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