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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四章是非黑白局勢逆轉

  秦王府,程知節提著馬槊,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踱步。段志玄煩躁的道“老程,別晃了,晃得我腦瓜疼!”

  程知節一臉煞氣的望著房玄齡道“你們這些大頭巾,平時不是挺能說嗎?怎么今天都成悶葫蘆了?”

  長孫無忌不悅道“程將軍…你的態度!”

  房玄齡不以為然的道“程將軍有什么話不要憋著!”

  “我認識夫子(既魏征)多年,他鬼主意向來多!”程知節一臉憤憤的道“今天他來秦王府,我就知道他沒憋好屁!”

  長孫無忌噗嗤一下笑了“程將軍是在擔心秦王殿下的安危!”

  “你這不是廢話嗎?不擔心秦王還能擔心你?”程知節沒好氣的道“秦王跟著陳應去了東宮,萬一這太子像戲文里演得那樣,宮闈中埋伏刀斧手,太子以摔杯為號,刀斧手一擁而入,咱們大王就算有三頭六臂也會吃虧!”

  侯君集被程知節的話逗笑了,他淡淡的道“東宮若是出此昏招,那樣就好了!”

  長孫無忌望著程知節,沖杜淹使了一個眼色。

  杜淹會意,二人自承乾殿走出來,來到大殿門外的廣場前。

  長孫無忌一臉凝重的道“杜淹,這可是性命攸關,出不得半點差錯!”

  杜淹輕輕笑道“長孫參軍你就把心放進肚子里吧,一切都安排好了。胡三跟著太子九年是從太原跟到長安的,如果不是他有一個爛賭的兒子,這根釘子還真不容易插進去!”

  長孫無忌壓低聲音道“我的意思是藥…沒問題吧!”

  “沒問題?這怎么可能!”杜淹笑道“若是不痛不癢,陛下也不是傻子,他肯定會認為咱們再用苦肉計。”

  長孫無忌一臉驚駭的道“可是…萬一!”

  “萬一!”杜淹云淡風輕的道“那就是命了,真命天子,蒙上蒼庇佑,百無禁忌,逢兇化吉,遇難成祥!”

  東宮顯德殿內盡管沒有暖氣,可是每一位賓客身邊都擺放著烯燃燒的紅泥火爐,座位上鋪著厚厚的貂裘,一點也感覺不到冬天的寒氣,美麗妖嬈的宮娥,把獸香碾碎了添進紅泥爐中,青白色的淡煙消散,馥郁的香味輕拂著賓客們三萬八千個毛孔,直如身處仙宮神闕。

佳肴連珠般端上,清蒸石斑魚,紅燒熊掌、紅燒鹿脯、冰糖肘子、釀糖藕,烤羊,雖然不比后世的菜式復雜多變,但勝在食材新鮮無污染,烹制精工細作,味道十分可口,更  有西域番客從萬里之外運來的葡萄美酒,被裝在銀鑲八寶壺中,由年方二八的佳人素手執壺,斟入賓客面前的琉璃盞。

  眾賓客推杯換盞,把酒言歡,好不熱鬧。

  就在這時,贊禮官高唱道“尚書令、中書特進侍中、天策上將、秦王駕到!”

  李建成與李神通幾乎同時抬頭。

  就在這時,贊禮官接著唱道“鎮國大將軍、左武候衛大將軍、梁國公駕到!”

  此時,陳應一身金色的甲胄,手柄腰刀,虎步而入。

  正所謂人比人氣死人,陳應長得本來就比李世民高大威武,又比他英俊瀟灑,此時連天來李世民寢食難安,精神萎靡不振,兩相相比。

  陳應很自然的把李世民比了下去。

  李建成微微一愣,上前拉著李世民的手道“二郎,你來得好,剛剛淮安王叔還在念叨你!”

  淮安王李神通作為壽星,又作為長輩王叔,原本不用起身迎接李世民,然而他依舊起身和藹可親的笑道“二郎,今天你來得遲了,必須罰酒三杯!”

  李世民輕輕的笑道“好說,好說,別說三杯,就算三斗,世民何懼之有?”

  李神通也不忘搭一下陳應的肩膀,笑道“不錯,不錯,咱們李家的好女婿!”

  眾人重新落坐,李元吉拎著一個大酒壇子,走到陳應身邊坐下來,給陳應倒了滿滿一大杯葡萄酒,然后雙手端起酒杯,望著陳應道“三姐夫,去歲吐蕃入侵涼州,多虧你援手,要不然,我這條小命可就沒了,沒說的,三姐夫,我先干為敬!”

  說著,一仰脖子,至少有半升葡萄酒就倒進嘴里。

  陳應是一個懂酒的人,雖然他沒有喝酒,可是看著這葡萄酒的顏色,聞著酒香,他就知道,此時李元吉所喝的葡萄酒不比后世動則幾萬一瓶的紅酒差,只是李元吉這種喝法,簡直就是牛嚼牡丹,暴斂天物。

  陳應笑著道“齊王殿下,你喝醉了!”

  “醉了…這才哪里!”李元吉像一個孩子耍寶一樣,圍在陳應身邊笑道“三姐夫,我有一個綽號你可能沒聽過,我李元吉號稱千不醉,千杯不醉!”

  陳應哭笑不得的道“好了,好了,某家還沒有敬淮安王叔誕辰之喜呢!”

  李元吉擺擺手道“三姐夫!”說到這里,李元吉舉起酒壇子痛飲起來,良久,他轉而盯著李世民聲音陡然抬高八度道“大哥,二哥,三姐夫,淮安王叔,你們不想知道,我今日看了什么熱鬧?”

陳應接過酒杯,淺飲  一小口,慢慢的口味著口腔里的酒液,緩緩開口道“哦,什么熱鬧?”

  李元吉故作夸張的道“一個大唐的宗室重臣,享受著朝廷優厚的俸祿待遇,卻希圖大位,有不臣之舉。”

  李元吉目光不離李世民。

  李世民自顧自飲酒,容色淡定如常。

  李元吉有點急躁的咬牙吼道“他手下一個爪牙,奉命從河東秘密招募死士,陰潛關中,不曾想被陛下發現,擒拿歸案。今日大理寺審的,就是此人。說來好笑,還未曾用刑,那人便一五一十,將罪行都交代出來。小弟在堂上,當真是大開眼界。”

  李建成低頭抿酒。

  李神通佯裝欣賞歌舞。

  李世民則專心致志地研究酒壺,無人理睬李元吉。

  李元吉忿忿地挑唆道“二哥,你不想聽聽那人,說了些什么?”

  李世民茫然抬頭看著李元吉,露出鄙夷的神色。心中暗道“想詐我,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

  陳應看著李元吉臉色鐵青,起身打著圓場道“哦,今日是淮安王叔壽誕,小侄敬王叔一杯。”

  李神通倒是來者不拒,仰頭將懷中酒一飲而盡。

  陳應望著李神通,心中一陣抽搐。“老李家的人,都是一個熊樣,牛嚼牡丹!”

  李元吉不死心,將酒盞一頓,望著李神通道“王叔,你想不想知道,這個謀逆的賊子是誰?”

  李神通瞇縫著眼睛,看一眼李元吉,而后對著李建成笑道“太子殿下,秦王還是陛下的兒子,殿下的胞弟,更是大唐的功臣。”

  李建成微笑不語,仿佛什么也沒聽見。

  一名美艷的宮娥,手舉酒壇,步子盈盈的走向陳應。

  一陣香風吹來,陳應伸手去接她手中的酒壇,然而宮娥卻如同泥鰍一樣游滑,身子輕輕一扭,錯開陳應伸過來的手。

  陳應微微一愣。

  宮娥將手中的酒壇子遞到李世民手中。

  陳應恍然大悟,正準備開口。

  李元吉端著酒杯道“三姐夫,咱們喝酒!”

  陳應心中大急,一把拉開李世民。

  就在這時,李世民伸手拍開酒壇子的泥封,抱起酒壇子,痛飲起來。

  突然,李世民開始大口吐血,一頭栽倒在地上。

  一旁的宮娥和宦官嚇得尖叫起來。

  李建成、李神通駭得猛然站起身來。

  李元吉捏著酒盞愕然不知所措。

  左武候衛士兵沖進大殿。

  李建成怒氣沖沖地將酒壺狠狠砸在地上,伸手指向魏征道“魏玄成!這就是你安排的酒宴?秦王在東宮被鴆的消息,今夜就會傳遍長安,父皇應該也已經得到了消息。寡人就是跳進大河,也難洗清嫌疑。你這分明是誤我大事!”

  魏征急忙解釋道“殿下少安毋躁,請聽魏徵一言!”

  李元吉殺氣騰騰地拔出匕首,沖上前一把薅住魏征的脖領子吼道“你個老殺才,為何要害太子殿下?信不信我,將你的心剜出來下酒!說,是誰指使你下毒的?”

  魏征冷眼望著李元吉。

  徐師謨氣急敗壞地喊道“殿下,趕緊將做菜的廚子拿住。”

  李建成嘶吼道“是誰做的飯菜酒水?把人給我找出來!寡人要砍了他的腦袋!”

  陳應就在殿中大亂的時候,急忙尋找那名送酒的宮娥,這名宮娥的酒絕對有問題,當時自己準備喝下這壇子酒,不曾想她根本就沒有給自己借酒的機會。

  突然,一名宮娥正悄悄向殿外退出。

  陳應暴喝道“站住,任何人嚴謹離開大殿!”

  那名絕色宮娥,隨即從裙內的大腿內側拔出一杯匕首,雙手反握,咬咬牙捅向自己的心窩。

  說時遲,那時快。

  一只鋒利的三棱箭,突然破空而出,后發先制,在這名宮娥手中的匕首快要捅向自己身體的時候。

  三棱箭噗嗤一聲悶響,直接穿透宮娥的手臂。

  陳應急忙上前,不過依舊晚了一步。

  那名宮娥的身子還是軟軟的倒在地上。

  臉色隨即發青發黑,死得不能再死了。

  李建成大叫道“快來人啊,叫御醫!”

  陳應急忙道“讓我來!”

  中毒最佳的解毒辦法就是洗胃,現在陳應手中也沒有肥皂水,只要采取簡單而又粗暴的處理辦法。

  陳應上前,用力掰開李世民的嘴,伸手四指,狠狠的掏向李世民的喉嚨。

  李世民昏迷中,依舊哇哇大吐。

  陳應一看吐出的嘔吐物腥臭撲鼻,皺起眉頭道“取糞水來!”

  雷永吉一臉憤憤的道“士可殺不可辱…”

  不等雷永吉說完,陳應一腳踹向雷永吉道“滾蛋!”

  雷永吉被陳應踢了一個趔趄,不由自主的退到一邊。

  雷永吉勃然大怒,他手中沒有兵刃,揮拳砸向陳應的臉。

左武侯衛將士早已被陳  應的一頓飯給收買了,一看雷永吉敢沖陳應動手,那還了得。

  眾左武候衛士兵一捅而上,圍毆雷永吉。

  雷永吉被群毆得慘叫連連。

  不多時有人拎來一捅糞水。

  陳應讓人拿了一個象牙杯,拿出短刃,一下子捅破底,沖當漏斗,粗暴的塞進李世民的嘴里。

  然而,拿過一把勺子,將糞水倒進李世民的嘴里。

  糞水進入李世民的食道,李世民劇烈的嘔吐起來。

  陳應咬咬牙,接著再灌糞水。

  整個東宮顯德殿頓時臭氣熏天,參加宴會的賓客和親朋友,看到這一幕,馬上吐得昏天暗地!

  李建成雖然沒有吐,不過他此時神色萎靡,如喪考妣地跪在地上。

  魏征他自己非常清楚,這是栽贓陷害。

  李世民絕對不會死!

  甘露殿里燈光昏暗,從內侍到宮女一個個渾身顫抖面帶驚懼。

  李淵面色鐵青地站在長孫無忌面前冷聲喝道“長孫無忌,你說的可是實情?秦王真的是在…東宮與太子飲宴的時候,中毒吐血嗎?”

  長孫無忌叩頭哭訴道“陛下,臣有幾個膽子,敢妄言欺君,東宮中庶子魏征前來秦王府邀請秦王殿下去東宮赴宴,左武候衛大將軍陳應,今日奉敕保護秦王殿下安,一同到顯德殿飲宴,殿下宴中口噴鮮血,不支倒地,他是親眼得見,況且,其時淮安王、齊王均曾在座,也是親眼得見,宮內尚儀局的幾位司樂,也是親眼得見,這么多雙眼睛看著,臣下有幾顆腦袋,敢欺君罔上,信口胡言?”

  李淵呆了半響,一臉鐵青的道“秦王現在情形如何?傳侍御醫了么?”

  長孫無忌低頭的瞬間,眼睛閃爍著竊喜的神色。不過只是一閃而逝,李淵關心則亂,根本沒有看到。

  長孫無忌一臉悲切的道“未請圣敕,不敢擅傳宮醫,目下,秦王正在東宮,由東宮的兩名主事司醫,正在給殿下診脈,臣下唯恐東宮醫力所未逮,這才冒萬死,連夜進宮,請示陛下,傳敕尚藥局,遣宮醫前往東宮,為殿下診治,臣下入宮之時,秦王殿下還在昏迷之中,神志尚未復蘇。”

李淵疾步走到御案旁,伸手取下一桿筆,隨手拿過一張白箋,急匆匆在上面寫了幾個字,從內侍手中,接過自己的隨身小璽,在上面印了一下,將便箋遞給長孫無忌道“這是朕的手敕,你拿著它,這就去尚藥局,告訴他們,若是不能保住朕的兒子的性命,從奉御到醫佐,朕一個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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