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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九章不問蒼生問鬼神

  李秀寧也輸得急紅了眼,她冷聲喝道:“紅袖、綠珠!”

  兩名長得一模一樣姐妹花,款款而入。這一對姐妹花陳應也是多時不見,畢竟李秀寧看她們姐妹二人死死的,生怕陳應一不小心偷吃了。

  此時,綠袖與綠珠姐妹二人,一身穿綠色羅裙,一身穿紅色羅裙,高聳的云鬢,金燦燦的步搖,這身打扮屬于皇宮宮娥服飾,擁有盛唐氣象,飄逸、靈動。二人進入小廳之中,陳應一下子屏氣斂息,只覺得她們妖冶艷麗不可方物,雖不及李秀寧的國色天香,李道貞的英姿颯爽,但嬌媚之態尤有過之。

  陳應趕緊裝作目不斜視的樣子,低頭把玩著手中的“南風”。

  紅袖與綠珠向李秀寧微微一福,低聲道:“公主有何吩咐!”

  “去寢室銀妝臺左側第三個抽屜里,把本宮的錢箱里搬過來!”李秀寧霸氣的道:“今天,誰也不許逃場,咱們決勝到天亮!”

  陳應撇撇嘴笑道:“奉陪到底!”

  “哼!”李秀寧咬牙切齒的道:“我就不相信你能一直這么好的運氣!”

  陳應不以為然的笑笑:“敬請試目以待!”

  有何月兒這個出千高手暗中幫他,陳應想輸都難,畢竟陳應不是天胡,就是天聽,如果放在后世,陳應可以把葡京賭場贏得破產。

  時間不長,綠珠和紅袖搬著李秀寧的錢箱子走進小廳中,李秀寧輕輕打開錢箱子,露出里面清一色一百貫一張的錢鈔笑道:“這里有五十萬貫,你又能耐全部贏走!”

  陳應對此絕對沒有意見,此間玩牌的人,不是他的妻子就是他的妾,了不起就是何月兒這個胳膊向外拐的女人,反正輸贏不過是左手倒右手。

  李秀寧霸氣的道:“三寶,此廳落鎖,任何人嚴謹打擾!”

  “門下領命!”馬三寶躬身而退!

  陳應緩緩坐下來,重新洗牌。就在陳應打了色子之后,李秀寧突然道:“慢!”

  陳應停手、疑惑的望著李秀寧。

  李秀寧道:“這個色子有問題,換兩個!”

  陳應淡淡的笑道:“可以!”

  再一次抓牌,陳應的牌面就變得凌亂不堪了,基本上屬于八不沾九不連的爛牌,而李秀寧則眉眼笑開了花。

  不用看陳應也猜測到原本屬于自己的牌到了李秀寧手中。

  “五筒!”

  “四索!”

  “北風!”

  “發財!”

  經過幾圈之后,陳應的牌依舊雜亂無章。終于,陳應好不容易湊成六對和牌,在這個時候,李秀寧把手中的象牙麻將重重的拍在桌案上,笑道:“清一色,門前清,二十四番,給錢,給錢!”

  陳應倒是一個輸得起的人,他拿起錢鈔遞到李秀寧手中。

  在這個時候,何月兒向陳應使了一個抱歉的眼色。

  陳應會意,向其表示無防。

  畢竟人的牌運就是一個概率問題,他要是把把天胡和地胡,再或者自摸,傻子也知道其中有問題。

  就在這時,李淵與裴寂聯袂而來,馬三寶得知李淵到來,急忙返回前廳稟告道:“公主殿下…”

  話剛剛出口,卻不曾想正碰到李秀寧剛剛放了一炮,輸得雖然不多,卻讓她非常鬧火,她怒道:“不得打擾,違者軍法從之!”

  馬三寶無奈何。

  李淵的圣駕抵達陳家堡,身為此間主人卻沒有來迎接,裴寂還有些意外。

  李淵只當李秀寧病重,陳應寸步不離。

  畢竟,他非常清楚。除了東宮夜宴那一天,陳應還在左武候衛大將軍的任當值,其他時間,他連續告假,一次都沒有去過左武候衛的軍營和衙門。

  李淵望著馬三寶道:“前面引路,朕要探望平陽!”

  馬三寶無奈,只好帶著李淵前往陳應與李秀寧、李道貞等人打麻將的前廳。

  還沒有抵達廳前,里面就傳來李秀寧得意洋洋的聲音:“自摸清一色四步高,三十二番,給錢給錢,每人三百二十貫!”

  李淵聽著李秀寧中氣實足的聲音,心中一喜,隨即問道:“平陽的病情好些了?”

  氣疾雖然是不治這癥,哪怕有一分的意外,李淵也是非常期待!

  馬三寶期期艾艾的道:“是…是!”

  自從搬來錢箱子,李秀寧的運氣就漸漸好了起來。這是陳應向何月兒這個千王使了一個眼色,擔心李秀寧氣壞了身子,再動了胎氣。

  于是,李秀寧總能隔三差五的自摸或胡牌,總體保證小贏一些,而陳應和李道貞、以及何月兒三人則有輸有贏。

  李淵非常容易在外面就聽懂了他們所玩的游戲規則,不僅僅是李淵,就算是裴寂也都聽得學會了。

  皇宮里沒有笨人,特別是李淵和裴寂這一對老搭檔,從無到有建立一個龐大的帝國,如果是笨蛋,絕對沒有任何可能。

  很快,李淵就喜歡上了這個游戲。

  畢竟,眼下大唐平定了江淮軍之亂,輔公祐授首,又臨近年關,李淵也并沒有太多的政務需要處理,更何況,李建成才是真正的處理政務的人選。

  李淵內心里何嘗不寂寞。

  就在陳應笑道:“別動,別動,一色三同刻,十六番,拿錢拿錢!”

  就在這時,李淵終于存不住氣了,讓馬三寶打開門道:“三娘,你讓開,讓朕來!”

  陳應原本想起身行禮,李淵擺擺手道:“三娘,你歇息片刻,朕替你打!”

  陳應充當老師,交給李淵與裴寂麻將的規則,其實李淵與裴寂雖然聽得差不多了,不過他們二人還是不能上手。

  隨便玩著玩著,李淵就喜歡上了這個游戲。

  陳應看著李道貞、李淵、裴寂四人打麻將的局面變得完美起來。

  不過,這場麻將也別開生面。

  因為他們打的是自動麻將。

  當然自動麻將機是不可能有的,而是他們打完一圈,隨即讓兩名宦官把桌面抬起來,馬上換上碼好的象牙麻將。

  當李淵摸一把九寶蓮燈的天胡牌,贏了八十八番的時候,陳應望著陳齊的目光變得不善了。

  畢竟,皇宮大內里面就容不下傻子存在。陳齊麾下的宦官看懂了規則之后,馬上就想到利用換桌面的機會,把牌碼好,壘牌的時候,把最有利的牌全部留給了李淵。

  李淵笑得非常開心,又一次放倒牌笑道:“一色雙龍會,六十四番!”

  就在這時,郭洛前來稟告道:“公主殿下,太子殿下來了!”

  李淵擺擺手道:“太子來了,來了好,讓他過來打麻將!”

  李建成到來,把大氣不敢喘的李道貞替換了下來。

  此時,沒有人追究李秀寧裝病的問題,包括李建成在內,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麻將上面。

  秦王府,李世民抬著眼睛望著天空中慘白的太陽,也隨即停下腳步,用手遮著眉眼,朝著天空中猛瞅。他腦袋里謀算著什么。

  長孫無忌過來打趣道:“一片晴空,萬里無云,今日的天氣頗好!”

  李世民點點頭一臉的凝重之色道:“大約是我眼花了罷,今天的太陽,似乎黯淡了一些,日光之中,似有黑子!”

  就在這時,杜淹冷冷說道:“那不是黑子!而是太白金星!”

  房玄齡怒斥道:“執禮,你不要在這里妖言惑眾,太白星不輕現,于今天下承平,四海安寧,哪里來的太白星?”

  杜淹道:“為人主者謀,需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某雖不才,太白金星絕對不會看錯!”

  李世民一臉凝重的道:“執禮,確認沒有看錯,那確實是太白星么?”

  “回稟大王,臣不會看錯,那高懸日側的,正是太白金星。”杜淹喃喃的道:“太白星白日貫空,主當朝者更迭,王莽篡漢,其時就有太白星,現于長安上空。”

  房玄齡目光凜冽地盯著杜淹道:“妖言惑眾!”

  杜如晦點點頭道:“天象示警,德不足以輔君親、才不堪以撫黎民之故。然此事畢竟關乎社稷,陛下下敕之前,眾臣僚不可妄言獲罪。慎之慎之!”

  李世民站在人群后面,盯著杜淹若有所思的道:“太白星白日貫空,主當朝者更迭?”

  長孫無忌一臉躍躍欲試的神情道:“若是王莽篡漢,那這個王莽,非太子莫屬了。”

  長孫無忌的想法就是把這個屎盆子扣在太子頭上,畢竟妖星盈空,人主者忌,李淵肯定不會承認自己失德,他既然不失德,那么唯一失德的只有太子了。

  李世民苦笑道:“不知陛下聽見,會作何感想。”

  杜如晦道:“可是太白金星,如何與太子勾連?”

  李世民道:“把傅奕找來,本宮就不信,他找不到由頭。”

  李世民馬上返回承乾殿風,走到案幾旁三筆兩筆寫了份短箋。李世民一邊吹著墨跡,一邊道:“來人!”

  雷永吉匆忙過來:“大王有何吩咐?”

  李世民道:“去太史令傅奕府上,請他速速來秦王府一敘。記住,讓他換上便衣。”

  雷永吉領命而去。

  就在這時,杜淹道:“大王,您應派人前往蜀中火井縣!”

  李世民疑惑的問道:“執禮的意思是…”

  “火井縣縣令袁天罡擅長天文相術,請他前來相助,想來他不會拒絕!”

  房玄齡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不問蒼生問鬼神啊?”

  杜淹笑道:”房參軍多慮了!“

  雷永吉的辦事效率還算非常快,僅僅半個時辰,一輛普通的兩輪馬車就悄然駛進秦王府。

  一個便裝男子從馬車里出來,跟著內侍走進書房。

  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太史令傅奕!

  李世民躬身施禮道:”請太史令相助小王!”

  傅奕躬身道:“不知大王讓臣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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