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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九章東宮和秦王勢必要分出勝負

  河東太原并州總管府節堂,李世民煩躁不安的喝著酒。最近他的心情非常差,河北亂起,劉十善攻勢如潮,河北行臺尚書左仆射,山東經略安撫使、淮安郡王李神通再次戰敗,在短短三個月時間內,劉十善幾乎占領了河北三十九州,所有州縣。

  邢國公劉正會中箭七處,險些命喪,然而最為讓唐軍士氣受挫的是,兵部尚書、洛陽鎮守蔣國公屈突通反攻相州失敗,損失三萬余將士。

  在這個情況下,原本一山之隔的河東李世民麾下人才濟濟,兵強馬壯,李世民向李淵請旨,請求率部平定河北劉十善之亂,然而李淵卻毫不客氣的拒絕了李世民的請求。

  就在這個時候,長孫無忌偏偏從西域掛印而歸,望著瘦成麻桿一般的長孫無忌,李世民沒好氣的道:“無忌,千叮嚀,萬囑咐,讓你去西域,難道你忘了本王的初衷了嗎?”

  長孫無忌跪坐在李世民面前一言不發,他腦袋里卻不時的浮現自己在禁閉室里的情景,周青只是告訴他想要獲得自由,必須拿出一個可以讓陳應放心的理由。

  然而,當時他實在是怕極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腦袋一抽就把宇文昭儀的事情寫了出來,寫出來的那一瞬間,他就后悔了,可是兩相比較之下,他寧愿將來分抄家滅族,痛痛快快挨上一刀,再也不愿意回到那個斗室之中了。

  李世民煩悶地再將一大杯酒倒入口中,氣憤的道:“無忌,本王現在局勢不妙,就不能幫著我分一點憂,解一點難?”

  長孫無忌怯怯的道:“無忌自認無愧于心,秦王殿下若是心中有怨氣,盡管責罰就是。”

  李世民聽到這話更加氣憤的道:“你無愧于心?你說說,若是你無愧于心,為什么要掛印而歸?”

  “殿下,無忌不回來,還能如何?”長孫無忌感覺非常委屈,他低聲道:“陳應將西域經營得針扎不進,水潑不在進,秦王殿下,我留在西域,就真難制衡陳大將軍了?更何況,在此之前,陳應就已經頒布西域大都護府教命,立下血誓,但凡立功者,都可以拿著軍功,兌換土地。如今,安西軍上下自成一體,殿下,你覺得,無忌在西域會有什么辦法?”

  李世民頭疼欲裂,他捂著腦袋指了長孫無忌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話。

  長孫無忌所說的都是實情,就算換位思考,他站在陳應的位置上,也絕對不會分權給長孫無忌,畢竟權力和女人一樣,不可與他人共享。

  就在這時,房玄齡出聲道:“殿下,今時今日,我們秦王府不應該四面樹敵,陳大將軍既然無意在東宮與秦王府之間站隊,待將來真正大勢已定的情況下,必定會做出選擇。”

  李世民沉默了半天,他突然抬頭問道:“現在怎么辦?”

  長孫無忌道:“如今陛下,似乎不愿意殿下,再立功勛,莫不如暫時不要輕舉妄動,請蕭相國幫著收買人心,經營羽翼,待得殿下回京之日,再鼓動陛下易儲。”

  李世民點點頭道:“世民是替國家社稷著想,奈何有心殺賊,卻無門報國。”

  杜如晦道:“殿下,如今您已被架在烈火上,快要被燒成灰燼了!”

  李世民慢慢反應過來,滿面憂愁的安慰著長孫無忌道:“我并沒有怪罪你的意思,西域的事情,并不怪你。”

  長孫無忌冷哼。

  李世民嘆了口氣道:“我心里清楚,怕你心中委屈…

  長孫無忌冷笑道:“我是小人物,委屈點怕什么?”

  李世民無奈的嘆口氣:“這只是暫時的,我保證以后不讓你再受委屈了!”

  李世民食不甘味,憂心忡忡的低頭喝悶酒。

  長孫無忌醉翁之意不在酒,仔細觀察著李世民的種種反應。

  長孫無忌舉起酒杯敬李世民道:“殿下,別想那些煩心的事情了,喝酒。”

  李世民神色倦怠的舉起杯子揚了揚,一仰頭喝下了整整一杯酒。

  長孫無忌端著杯子愕然。

  他此時很想告訴李世民自己在西域,在陳應手底下吃的苦,可是話到嘴邊卻沒有說出來,因為他知道,此時李世民正處于爆發的邊緣,一旦李世民失去理智,那么他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來的。

  “砰”的一聲巨響,李世民憤怒的把酒杯摔在了桌案上。李世民目眥欲裂,頓足怒喝:“李建成!”

  長孫無忌擺擺手道:“殿下,你醉了!”

  李世民紅著眼睛惡狠狠的起身,拂袖而去。

  長孫無忌起身跟上去道:“殿下,咱們還沒輸,多做多錯,不做不錯,如今太子殿下請旨要去河北平叛,這劉十善是那么平定的?到最后,還是需要殿下出來收拾殘局!”

  陳應站在河北巨大的輿圖前,沉默不語。

  輿圖上貼著一張張黑色的三角形小旗,代表著唐與劉十善叛軍的割據形勢。陳應心中感慨萬千,歷史上劉黑闥之亂糜爛整個河北,差點讓唐朝元氣大傷。

  現在這個時空死了劉黑闥,卻反了名不見傳的劉十善,一樣掀起了河北風雨。李秀寧冷著臉,頹然的坐在桌前嘟囔道:“你說的對,父皇真的在懷疑二郎?”

  陳應頭也不抬的道:“陛下,不肯讓秦王掛帥了?”

  李秀寧霍的瞪向陳應道:“父皇和大哥…不會認為河北叛亂…是二郎搗的鬼吧?”

  陳應抬起頭,笑了笑道:“三娘終于變聰明了!”

  李秀寧怔了一下,嘴角抽搐著道:“多謝夸獎!”

  “不客氣。”

  李秀寧怒瞪陳應道:“不會的,二郎絕對不會,縱容手下,參與叛亂的…”

  陳應一派坦然道:“這不重要!”

  李秀寧突然失控般的大吼:“那你說,什么才重要?”

  陳應嚇下了一跳,看著失態的李秀寧半晌,才緩緩地道:“太子與秦王,他們之間的這場爭斗,已經不是,李家兄弟之間的事情了,事涉國政,為了朝廷穩定,天下安危,黎民福祉,東宮與西府之間,勢必要分出一個勝負。“

  李秀寧倒吸了一口涼氣,有些驚慌的道:“不會的…怎么會那么嚴重?

  陳應點點頭道:“不讓秦王掛帥,或許對他,也是一種保護。”

  李木蘭思索半晌,輕輕的呼出一口道:“所以,雖然懷疑二郎搗鬼,但是父皇,并沒有處分他。

  陳應道:“沒有證據的猜測,憑什么處罰他?”

  李秀寧摁了摁額角,痛苦的呻吟出聲道:“真是為他們操碎了心,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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