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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三娘,阿爹就算再拮據,也不會算計你的那些產業!”看著李秀寧不以為許的樣子,李淵斟酌著詞句:“三娘,微物不可欺以得志,何況國家大事?行權立斷,各懷異心,歲出千萬斤鋼鐵,朕是相信他不會輕操兵戈,然而卻授人以柄?眾口鑠金,三思而后行!”

  李淵倒是軟硬兼施,可奈何李秀寧到底還是油鹽不進,這讓李淵非常無奈。最終李淵氣得摔門而去。

  李秀寧望著李淵遠去的背影,怔怔的出神,聽著院子里傳來腳步聲,李秀寧循聲望去,只見何月兒輕輕走來。李秀寧望著何月兒道:“他回來了嗎?”

  盡管沒有提名字,何月兒也知道李秀寧問的就是陳應。

  何月兒點點頭道:“回稟公主,駙馬已經抵達陳家堡,想來明日一早,定會入宮謝恩!”

  李秀寧默然不語:“哦…”

  何月兒俏眉一挑,望著李秀寧笑道:“公主,還有兩天時間,這兩天您就等不及了?”

  “啊…你個死妮子,皮癢癢了是吧?”李秀寧好半天這才反應過來,伸手撓著何月兒的咯吱窩。

  何月兒身手敏捷,武功高強,以李秀寧的拳頭,真砸在她的身上,估計也真跟撓癢癢一樣,不過何月兒有一個致命弱點,她非常怕癢,李秀寧算是吃準了何月兒,把何月兒弄得笑得花枝亂顫。

  好一會兒,何月兒與李秀寧精疲力盡的躺在床上,李秀寧卻憂心忡忡的道:“你想哪里去了,本宮只是擔心,父皇氣壞了身子!”

  “陛下雖然生氣,但還不至于!”何月兒眼睛一轉,不解的問道:“公主,奴婢非常不解,自漢武帝時期丞相桑弘羊收鐵鹽專營,這私人就不得操持鹽鐵,如今駙馬不僅有鹽、還有鐵、兵刃,就算陛下那里不問,恐怕相國也會提出充公,就算擋得了一時,也擋不住一世,公主又何必得罪陛下?”

  “這個道理,我怎么會不知?”李秀寧的臉上焦慮難消,坐到床邊說道:“如今陳郎,功威赫赫,父皇那里多少有點忌憚,那些鋼鐵作坊從我嘴里許出去,還不如留給陳郎,讓陳郎賣父皇一個人情。”

  李淵找李秀寧來說陳應的鋼鐵作坊的時候,其實并不是真正的要陳應的鋼鐵作坊,事實上陳應的高爐冶鐵工藝技術,早已被李淵的左監門衛細作拿到手中,以武器監的工匠實力,要想復原出這種原始的高爐,其實也沒有多少困難。

  要說李淵現在,真正的目的,其實就是一個當父親的,為了在女婿面前作作樣子,讓陳應承李秀寧的情,李淵來找李秀寧討要陳應鋼鐵作坊的消息,哪怕李秀寧不給陳應說,李淵也有的是辦法讓陳應知道。讓陳應念著李秀寧的好,讓陳應明白,如果不是李秀寧,他的那些產業根本保不住。

  在皇帝面前,私人真的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當然,如果有一天,陳應不再是一個以武聞名的將門世家,而是成為像七宗五望一樣的文宗門閥,那樣李淵反而投鼠忌器。

  “唉…”何月兒看著李秀寧的臉,微微一嘆,悠悠地說道:“公主還沒有進門,事事都為他著想,可是他怎么做的,不僅在外面養著小的,孩子都百歲(既百天)了,最過份的是,他居然還養了一個倭女,實在太可恨了,也真是難為公主殿下你了…”

  李秀寧噗嗤一笑,看著何月兒道:“我怎么聽著這話,感覺有點不對?某人似乎在吃味啊!”

  何月兒睜大眼睛,委屈的望著李秀寧道:“公主,咱們可是一伙的!”

  “你啊,那些小心思放著一邊吧!”李秀寧輕輕一點何月兒的額頭,笑罵道:“男子漢大丈夫,三妻四妾何等尋常?如今二郎一妻六妾,三胡也是一妻七妾,本宮身為大婦,這點度量還是有的,李道貞如果肯低下身份,向本宮敬茶,本宮許她一個側室也不是不可能,目前最重要的是,為侯莫陳氏開枝散葉!”

  李秀寧悠悠的深深嘆了口氣道:“這世道,女人不易,女人又何苦為難女人?

  靈州薄骨律城,白城縣主府。房間內漆黑一片,李道貞坐在床上,雙手抱著自己的肩膀,將自己的下巴,埋在自己的雙膝之間,眼睛卻直勾勾的望著天邊的月亮。

  此時,李道貞心想著:“后天晚上,就是他洞房花燭了吧!”

  作為一個女人,都對于自己的婚姻充滿著幻想,然而天意弄人,李道貞知道,別的女人可以經歷刻骨銘心的洞房花燭夜。

  然而,這個刻骨銘心,卻與她無關。

  過了片刻,隔壁房間里小桃起來起夜。悄悄來到李道貞床前,小桃借著窗外的月光,突然發現李道貞自己沒睡,而是眼睛瞪得非常大,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身子一軟,差點跌倒在地上。

  “啊…”好一會兒,小桃這才緩過神,怯怯的問道:“縣主,你怎么還沒有睡?”

  “睡…睡不著啊!”李道貞突然好奇的問道:“你說他在做什么?”

  小桃莫名奇妙的道:“什么?”

  也不知道小桃是故意不懂,還是真的不懂,總之她是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李道貞。

  就在這時,靜寂的夜里,突然傳出一陣陣嬰兒洪亮的哭聲,睡在外間里的老媽子趕緊披著衣服,提著燈籠進來。

  一陣手忙腳亂,吃飽喝足的李嗣業,這才安靜的睡去。

  看著小李嗣業嘴邊吐出奶泡兒,李道貞原本心中的不快和不甘,一掃而空。

  有子萬事足,我還有什么可以好強求的呢?

  李道貞望著小桃道:“你說,他后天大婚,我送他點什么禮物好呢?”

  小桃道:“送金銀吧,陳大將軍家中的錢,比咱們的還多,他肯定看不上!”

  李道貞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道:“是啊,在滎陽他將竇建德搶的滎陽鄭氏的錢,都占為已有,恐怕一下子就弄到不下百萬貫。現在他可是長安城數得著的富豪!”

  “要不,咱們就送他幾個綠眼睛的胡姬!”小桃撫摸著胸口,一陣后怕的道:“那些黃頭發綠眼睛的胡姬,長得丑死了,送幾個胡姬嚇嚇他!”

  李道貞揚起巴掌輕輕拍在小桃的屁股上:“你想什么呢?萬一要是生一堆綠毛怪,那才嚇人呢!”

  小桃眼睛忽閃忽閃的道:“縣主,那就再送他一副鎧甲!聽說陳大將軍經常打仗,咱們就送他一副霸王甲!”

  霸王甲,是李道貞純屬玩笑弄出來的鎧甲,這副鎧甲采取厚六分的高炭鋼打造而成,全套鎧甲,加上披膊、膝裙、吊腿、護頸和護耳全重一百四十六斤,這套明光鎧甲可比陌刀軍將士身上的制式裝備重多了,差不多是陌刀軍將士的鎧甲重量的三倍,哪怕是用強弩近距離射擊,也不會射穿。

  這套鎧甲的防御能力是夠強悍,關鍵是重量太重,別說陳應那個小身板,就連這個身高八尺三寸的陳通(既單雄信),他也是勉強能穿,但是移動卻非常困難,恐怕要不了半個時辰就會累得氣喘吁吁。

  李道貞笑道:“他現在也不用親自沖鋒陷阱,這套鎧甲他也用不著啊!不對,不對,對呀,我可以送到一套霸王甲!“

  李道貞腦袋中甚至馬上就浮現一副畫面,陳應被她的這個霸王甲壓得喘不過氣的樣子。

  想到這里,李道貞就沖門外大吼:“陳通,陳通…“

  不一會兒,陳通(單雄信)疾步而入,他還以為李道貞遇到了刺客,一手提著馬槊如臨大敵的單雄信沖去后院,發現后院并無異常,這才躬身道:”縣主有何吩咐?“

  ”陳通,陳勇,把那套霸王甲,連夜啟運,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后天他成親之前,霸王甲必須送到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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