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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六章只可智取不可力敵

  眼界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當然心中的格局就有多大。對于李淵和竇建德打嘴炮的事情,陳應并沒有太過關注,因為他知道,這件事情,他出不上什么力,因為自己年齡的問題,大唐的決策層,還輪不到他來決定。

不過隨著陳應順利搶占洹水,陳應帶給竇建德極大的壓力。在這個時候,竇建德麾下勤王大  軍火速趕往洺州勤王,陳應也算間接幫了李建成。就在王小胡率領十萬大軍自潞州撤退之后,李建成隨即就抓住了機會,命楊文干所部,偷襲潞州。

  王小胡在潞州打土豪分田地,搞得紅紅火火。特別是潞州馮氏首當其沖,早在春秋戰國時期,趙國封馮亭為華陽君,馮亭的后代馮毋擇、馮去疾、馮劫都作了秦國的將相。西漢建立以后,馮唐在漢文帝時聞名朝野,“馮唐易老,李廣難封”這個馮唐,老家就潞州。事實上,論顯赫和底蘊,潞州馮氏比河東薛氏,河東衛氏資格老多了。當然底蘊深厚,也就代表著財富多,肉多,馮氏在王小胡占領潞州期間,可謂是損失慘重。

  李建成聯絡潞州馮氏家主馮元弘,馮元弘在唐朝歷史上名聲不顯,不過不代表其人沒有能力,當然王小胡在潞州“打土豪,分田地”的時候,馮元弘非常配合,就沒有給王小胡大殺四方的機會,當然主要是馮元弘非常會在做人,馮氏在潞州的口碑不錯。

  不過在楊文干率兵抵達潞州的前夜,馮元弘率領馮氏私兵,斬王小胡的行軍司馬郭翊,匡復了潞州。

  隨著潞州失而復得,也代表著李建成在河東轉守為攻,因為李建成已經得到了朔州六大豪強的支持,朔州豪強六大家族,在趙伯英、徐才甫、郭瑞、董安、任弼、馮岢嵐的率領下,共計三萬余青壯,歸順在李建成麾下。

  雖然說,朔州州軍先前被李淵遣散,然而此時他們在陳應的號召之下,又不遠千里,攜帶著糧秣和輜重,自帶兵刃,投奔李建成,這讓李建成的人馬瞬間暴漲到了六萬余人馬,當然李建成是一個非常厚道的人。

  他因為李淵薄待朔州豪強,心懷愧疚,于是一口氣封了六個開國侯。并且認命趙伯英等人為行軍總管,節制麾下族人和青壯。

  隨著,李建成轉而轉入戰略反攻,陳應懸著的心也松了下來。五月天氣燥熱如火,盡管空中有風,卻依舊燥熱難擋。

  陳應便毫無形象的跳下洹水之中,暢游一番,以解暑氣。就在陳應盡興而歸,上岸的時候,一身親兵裝扮的深田花音趕緊替上衣服,讓陳應更衣。

  只是,深田花音根本就不知道,她不挑撥陳應還好,如此燥熱之下,陳應根本就受不得挑撥,少不得一番,為國爭光。陳應累氣喘如牛,看著滿身臭汗,陳應又跳下河水中再洗一番。

  心滿意足的陳應正準備去吃午餐,就在這時,郭洛拿著戰報,恭恭敬敬替到陳應面前。

  當看到戰報,陳應的心情瞬間就不好了。

  勝州總管楊信雖然誓死抵抗,然而實在是寡不敵眾,他苦守三天之后,勝州城陷,整個勝州城兩千余軍民,除少數女人被劫掠之外,余者全部被殺,上至八旬老翁,下至不滿周歲的嬰兒,突厥人沒有放過一人。

  “砰!”

  陳應憤憤一拳擂在案幾上,將早已準備好的菜肴,砸得四下飛濺。深田花音嚇得花容失色。陳應原本打算,利用洺州這個誘餌,圍點打援,把夏軍竇建德的有生力量消滅干凈,這樣以來,即使將來劉黑闥想反,他也沒有人力可以利用。

  不過,此時突厥大敵已經逼近,已經攻克了勝州,下一步突厥人會去打里,肯定不是南下攻打朔州,就是渡河進攻豐州,靈州,可是無論進攻哪一方,陳應都無法坐視。此時,朔州青壯大都在趙伯英的帶領下南下抵抗竇建德,在這個時候,朔州也好,太原也罷,事實上都沒有多少兵力,至于靈州,其實也強不到哪里去。

  最最關鍵的是,李道貞吃定了陳應,壓根就不愿意離開靈州南下。

  良久,陳應深吸一口氣道:“命令段志感所部守護洹州,其他各部立即拔營,進攻雞澤!”

  雞澤,其實不是縣,而是一片沼澤地。古沙河、洺河沖積扇,和漳河故道沖積扇交匯處,地勢低洼,形成沼澤。又因沼澤地魚蝦草蟲較多,非常適宜雞鴨放養。于是,戶戶養雞,出現了雞鴨遍地的景象。“井丘聯比,可以盈澤,雞以氏澤、澤曰雞澤”。

  現在,陳應已經下定決心,不管不問了。

  他先把洺州打下來,然后讓李淵與竇建德扯皮去。

  雞澤一片蘆葦蕩中,劉黑闥負著手,站在船頭,看著密密麻麻,隨風搖曳的蘆葦蕩,神情凝重,面皮緊繃。他身高七尺五寸,體格健壯,方臉大口,氣勢威猛,兩眼閃爍間如有利劍,寒光凜冽。

  蘇定方就站在劉劉黑闥身后,他比劉黑闥還要高一點,身高莫約八尺,不過,蘇定方看上去瘦弱多了,遠不不如劉黑闥這般威猛。

  蘇定方的肩很寬,腰卻比較細,顯得更加矯捷,手臂比一般人長近一掌,指尖可達膝蓋,左挎弓,右帶箭,腰間掛著一柄橫刀。他的橫刀是百煉鋼打造而成,不屬于制式橫刀,制式橫刀刃長三尺三寸,而蘇定方的腰刀卻長達四尺六寸,這柄橫刀還有一個名字叫做破軍刀。如果說劉黑闥是一柄寒光凜凜的寶劍,那么蘇定方就是一桿長槍,殺氣騰騰,威風凜凜。

  蘇定方身后身后站著一匹馬,鞍轡整齊,馬鞍上還掛著一柄虎頭槊。

  蘆葦蕩里蚊蟲極多,蘇定方靠了一步,低聲道:“大將軍,先去歇歇吧,看來陳應的大軍并沒有那么快來!”

  劉黑闥搖搖頭道:“兵貴神速,陳應又不是不懂,一旦我大夏國各地勤王之師,齊聚洺州城下,到時候,陳應就會腹背受敵,所以他一定會打下洹水城之后,立即進攻!”

  事實上,劉黑闥猜測錯了,如果不是陳應得到了勝州被攻克的消息,他絕對不會急攻洺州。

  就在這時,體型龐大的車輪船進入劉黑闥的視野。車輪船上,掛著幾面大旗,斗大的漢字上書著:

  ——唐冠軍大將軍陳。

  ——唐梁國公陳。

  ——唐河北道兵馬大元帥陳。

——唐河北道行臺尚書右仆射陳  ——唐東宮賓客陳。

  ——唐河南道經略安撫使陳。

  陳應其實也是非常無奈,他這支船隊只是漕運船隊,雖然有不少船只,其實都是航行速度慢的商貨運輸船。除了在前頭探路的三十余艘小翼船之外,就數陳應的這艘萬安號車輪船還有一定的戰斗力。

  要知道這上面二十四具八牛弩,讓小型戰船,根本就沒有靠近萬安號的機會。

  蘆葦蕩中,蘇定方朝著劉黑闥道:“大將軍,那大船甲板上面白無須的年輕人,就應該是陳應,陳應身邊一個短須,相貌兇狠,三十歲上下,當是陳應麾下親衛統領阿史那思摩,他身邊一個穿著莽袍,白面長須,大概有五十歲左右,當是淮安王李神通。”

  劉黑闥眼角露出滿意地笑容。“定方好眼力,這么遠也能看清相貌,不愧是神射手。”

  不過,陳應的這艘萬安號之后,相隔離里許,僅接著就是密密麻麻的方艄或漕船,密密麻麻塞滿了整個河道。

  雞澤可以供航行的水道不多,這些船只排行一字長蛇陣,綿延數十里,目光所至,到處都是帆影重重,蔚為壯觀。

  蘇定方深吸了一口氣道:“好多船!”

  劉黑闥嘆道:“是啊,陳應來勢兇猛,只可智取,不可力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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