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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零章被太子妃恨上了怎么辦?

  看三國演義的時候,我們重點關注的對象是三國里的良臣謀士,還有嘯傲沙場的無雙猛將,比如趙子龍長坂坡七進七去,甘寧百騎踹曹營,官渡之戰曹操以少勝多,赤壁之戰,火燒聯營。

  看隋唐英雄的時候,我們同樣關注的都是隋唐十八條好漢,什么四猛、四絕、十三杰,還有十三棍僧救秦王,還有李世民千騎破十萬,大殺四方,隋末唐初三十六路反王,七十二路塵煙,連年相互混戰,殺得人頭滾滾,唯獨沒有人記得,這殺得是人,而不是豬。

  在隋朝大業五年(公元609年),隋朝人口統計出當時全國八百九十萬七千五百四十六戶,共計四千六百零一萬九千九百五十六人。然而李唐建立,直到貞觀十三年時候,完全統一的情況下,共三百零四萬一千一千八百七十一戶,共計一千兩百三十五萬一千六百八十一人。但是武德初年的時候,唐朝僅僅不到二百萬戶,八百四十一萬人。

  從大業五年到武德七年,短短十五年時間四千六百萬人,只剩下了八百四十一萬人。其中六分之五的人已經消失了。

  當然,這是一個沉重的話題。但是這也是一個不可避免的話題。

  言歸正傳,老農哽咽著,向陳應娓娓道來。

  原來,王世充早在李唐消滅河東劉武周的勢力時,王世充就意識到了李唐下一定目標必定是自己。所以早在去年入秋以來,王世充就開始整軍備戰,想整軍自然就需要大量的糧食和壯丁。

  所以,最終這些賦稅與壯丁,都落在中原百姓的頭上。王世充就下令各州郡清點檢查現有的兵丁,檢查核實戶口,一律各家各戶僅留一成年人,其他全部征發入伍,想使步卒達到五十萬人。

  鄭國大司徒、任開府儀同三司、納言,陳國公段達向王世充諫言,陳說百姓生活困乏,召兵不合乎法律,恐怕百姓不堪承受,會有如土崩塌的大禍,并且陳述當時不適合時勢的政治事務十三件。

  王世充也是關心則亂,冷靜下來之后,就詳細認真的讀完諫書,并且同意了段達的意見,交付公卿廣泛商議。

  段達所言之事多數采用,于是改為五丁抽三制,命令各郡縣將丁壯,送到洛陽城進行集訓。雖然說段達的意見大大減輕了百姓的沉重負擔,可是這個負擔依舊非常沉重。幾乎所有百姓都不能幸免,王世充讓官員收三成稅,他們就敢收五成,甚至六成。別說壯丁,就連壯女也不放過。

  正所謂上有對策,下有政策。中央政策到了地方,地方會變成加利,百姓為了逃避這個沒有希望的兵役,就賄賂地方官員,普遍的就是將大量財物,換取免兵役的待遇。可是隨著大量百姓普通行賄,地方官員的胃口也越來越大。

  普通三五百錢能辦到的事情,他們敢收三五千錢,甚至上萬錢。百姓們沒有錢,又不想讓兒子或兒女被征走,只要賣房賣地,這位老農有三個兒子,按照王世充的征兵政策,三個兒子都必須要征兵,老大老二還好說,早已成家立業,可是小兒子剛剛成婚,妻子又要臨產。

  為此老農只要向地方官員行賄,為了讓小兒子免除兵役,老農讓家里僅有的五十四畝地全部賣掉,共得三百二十貫錢,全部送給了地方官員。

  陳應聽到這里,肺都氣炸了。二世為人的陳應非常痛恨貪污,在后世他就是一個窮屌絲,盡管看不慣,也只能涼拌。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他現在是河南安撫使,而且還是掛著治書侍御史(御史中丞)的安撫使,別的地方他管不著,至少在河南郡這十八縣之中,他就是一把手,郡縣官員可以就地免職,至于七品以下官員,可以直接報請長安,就地處決。四品以下官員可以報請長安,就地免職。哪怕一二品大員,他也可以上奏彈劾。

  事實上,陳應的這個官職,就是傳說中戲文里的八府巡按,不過陳應只是一府而已。但是,陳應和八府巡按又有一點不同,因為他是行臺尚書右仆射,還兼任行軍兵馬副都元帥,他掌握著兵權,帶著槍的,和不帶槍的肯定不一樣。

  不帶槍的安撫使,只能耍耍嘴皮子,了不起告到御前,如果雙方都有后臺,這將會是一筆理不清,理還亂的爛賬。

  可是陳應是帶兵的,跟他對抗,就是給他口實。可以直接帶兵清剿,至少在河南十八縣中,各大世族和地主,還沒有可以與陳應掰手腕的人。

  陳應很生氣,后果很嚴重。

  隨著陳應一聲令下,從陜縣、到桃林,再到新安等縣,無論是縣令還是郡守、郡尉、以及什么長史、六曹事、縣尉,立即丟下手頭的工作,趕往新安縣城,接受陳應的召見。

  為了避免這些官員官官相護,欺上瞞下,陳應又派出郭洛、周青他們帶著猛虎義從,迅速分散到各郡縣、進行摸查情況。另外陳應還在各縣設立舉報信箱和采訪使,不會寫狀紙也沒有問題,陳應的采訪使全權受理冤、假、錯案,給百姓一個伸張正義,鳴怨叫屈的機會。

  新安縣城最豪華的房子,其實并不是縣衙,而是滎陽鄭氏的一個別院。當陳應占領新安的同時,右武衛大將軍鄭仁泰早已命人將新安鄭氏別院打掃干凈,并且派出心腹管事鄭安春前來請陳應入內,鄭氏的這座別院雖不能與長安、洛陽的大宅府邸相比,然而在新安也算是富麗堂皇了。

  陳應望著這座鄭宅,不時的打量著點著頭。鄭安春心中暗喜,作為天下七宗五望之一的鄭氏,事實上不僅僅是滎陽,幾乎整個中原,都是鄭氏的勢力范圍,河南郡十八縣,其中十三縣的縣令或縣丞,不是滎陽鄭氏子弟,就是鄭氏的門生故吏,足可見滎陽鄭氏的勢力之龐大。

  這一次,陳應安撫河南,成了河南郡的頭號軍事長官,滎陽鄭氏自然是能拉攏就拉攏,看著杜善果不時的朝著陳應使著眼色,陳應會意,沖鄭安春道:“河南百姓還如此困苦,我代表朝廷,代表皇帝陛下前來安撫河南,也不能獨個兒享福。這座宅府我就不住了。我是軍人出身,習慣了居住軍營,城中雖然繁華,我還真不住習慣。你城中交通便利的地方,找座結實的房子給我就是了。今晚隨便睡一覺就成,明天還要出城,既來到了這里,就要想辦法讓河南的父老兄弟脫貧,看著他們現在的樣子我可真是不好受。”

  鄭安春一聽這話,心中非常驚訝。

  陳應是侯莫陳氏出身,雖然侯莫陳早已沒落,可是不可否認,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新安鄭氏別院雖然不錯,可是鄭安春仍舊擔心陳應會看不上這座宅子,畢竟陳應生在長安,長在長安,又是大門閥家族出身,肯定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

  可是,沒有到想陳應居然拒絕入住鄭氏別院。鄭安春也是擅長察言觀色、八面玲瓏的人物,略一想就明白了陳應的用意。他假裝著一副為難的樣子道:“陳安撫來到河南,鄭氏作為河南的地主,若不盡地主之宜,豈是待客之道?”

  陳應微微一笑道:“鄭總管錯矣。”

  鄭安春一愣。

  陳應接著道:“這里河南不是鄭氏的,河南是大唐天子的,正所謂率土之濱莫非王土,率土之臣莫非王臣,鄭氏難道還想裂土稱王不成?鄭管事這飯不可以亂吃,話也不可以亂說,說多了,說錯了,都是你們鄭氏本家招災惹禍。”

  陳應的話,軟中帶硬,威脅的意味非常明顯。

  鄭安春如果在聽不出陳應的潛意思,那他這些年就算白活了。鄭安春躬身道:“安春謹受教!”

  陳應此時對鄭氏的做法,其實非常不滿的。因為滎陽鄭氏太貪得無厭了,經過初步的摸查,僅僅在河南郡十八縣中,滎陽鄭氏就控制了超過一萬四傾的良田,幾乎整個河南郡三分之一稍的良田,都是鄭氏的私產。

  這其實并不算什么,畢竟擁有十萬、十數萬傾或數十萬傾良田的地主也不是沒有,只是滎陽鄭氏的吃相太難看了。去年王世充征兵,超著這個機會,滎陽鄭氏與地方官員相互勾結,壓榨百姓,壓低地價,或是放高利貸,或是以強取,或以豪奪,短短半年時期,將八千余傾良田,吃到嘴里。

  為些家破人亡的百姓不知凡幾。

  陳應在新安縣城轉了一圈,發現整個縣城,除了鄭宅之外,連一幢像樣的房子都沒有,只有率領親衛部隊,與陌刀軍將士一道,在新安縣城城外,背靠澗河扎下大營,陳應就將大唐河南安撫使的行轅安置在大營中。

  當了晚上,許敬宗急匆匆的前來,看到陳應,一臉擔憂的問道:“大將軍準備對滎陽鄭氏動手?”

  陳應微微一愣:“你怎么會這樣想?”

  許敬宗認真的道:“大將軍先別管敬宗如何想,關鍵是大將軍是不是真對滎陽鄭氏下手?”

  陳應搖搖頭道:“有問題嗎?”

  看著陳應如此態度,許敬宗就知道了陳應的態度。

  許敬宗的望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豁然站起來,激動得滿臉通紅,說道:“萬萬不可啊,您千萬莫忘記了,太子妃也是滎陽鄭氏之女,若是公然對付鄭氏,太子妃會怎么想?”

  許敬宗也如給冷水潑了一頭,沒想到陳應會斷然拒絕他的好意。

  許敬宗如今與陳應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就擔憂的道:“太子妃恨上了大將軍那該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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